但独独有一个地方,莫名成了禁区,偏偏那正是铠斳最常驻足之地,更令她抓狂 。
此际,她怒不可遏的站在东厢院入口问:“本格格仍不准进吗?”
“是,爷承继的十多处商行近日正好在结算,多名掌柜依例到京城呈报账册,爷 jiāo代了,请格格别进去叨扰。”威良拱手解释。
真是巧,哪时不结账,就这段日子要结?何况他的无所事事、游戏花丛早已举国 皆知,会变得如此在意家中大业,依她看根本是刻意防她!
“好,本格格不找贝勒爷,找小乔夫子讨教诗词总成吧?”话语乍歇,她便要越 身而过。
但威吉一个闪身立即阻挡,还不忘拱手道:“爷也有jiāo代,芙蓉格格好不容易在 小乔夫子的调教下安分学习,所以……”
“那儿我也不能去?!”涵英格格愤怒咬牙,死瞪着这对老是挡东挡西不让她接 近东厢的威吉、威良两兄弟。
她当然也可以甩他们耳光,甚至踹他们几脚,她知道谅他们也不敢闪,可坏就坏 在她也明白一向没有主仆尊卑观念的铠斳贝勒,将他们这对年龄相仿的侍从视为好兄 弟,她曾在一次失控时掴了他们耳光,那时铠斳贝勒那冷硬的神qíng让她至今仍印象深 刻,也不敢再动他们。
但等着瞧好了,qíng况不会永远都如此的。她气愤的撂下狠话,“好,很好,你们 就祈祷皇上的圣旨别下来,要不然我第一个要你们卷铺盖走路!”
她气呼呼的甩袖走人,铠斳太可恨了,竟想要当缩头乌guī?
她狂飙了一大串,见有奴仆瞄她,马上踢他一脚,“狗奴才!看什么看?”
“对不起,格格。”
见她愈走愈远,其他奴仆们连忙将那名念过半百的老奴扶了起来。
“刘伯,你怎么忘了,爷要管事jiāo代大家只要涵英格格经过,头都要放低,你还 看她?”
白发斑斑的刘伯摇头叹息,“我一时忘了,可是格格真要找碴,我们这些奴才又 能怎样?”
这一说,其他人倒是莫可奈何的点头附和,“也是。”
唉!这也是为什么一听到涵英格格要来,每个奴仆的脸都苦哈哈的。
不过,这一次她来,较令大伙儿意外的是,东厢院竟成了禁区,他们还真羡慕那 儿做事的奴仆们呢。
没错,在东厢院工作的四个丫头至少都不必跟涵英格格打照面,也只要她们这里 虽然成了禁区,但可比府里的任何地方都还要热闹。
铠斳贝勒根本没在跟那些总掌柜看账目,基本上,他早将旗下的百年产业包括船 运、布业、茶业、粮业等,都全权放给那些为这些店家工作了大半辈子的总掌柜们。
他信任他们,充分授权,连账册也没在看,这回私下要他们回来报账,其实说穿 了就是要他们帮忙,让他有理由可以闪躲涵英格格,当然也让他们顺道访友。
至于他这个主子,则大多窝在书房里看小乔夫子上课。
只是也不知怎么搞得,看到最后,小格格总会不见,然后就只剩下小乔夫子无奈 的跟贝勒爷大眼瞪小眼,而丫头们也会被赶出书房,就像现在——
眼见房门又被关上,韩小乔无奈的看着端坐在桌前的铠斳贝勒,她不得不承认, 他很会写字。
一枝láng毫软笔信手运来,不管是篆书、楷书、糙书、隶书,都写得很好看。尤其 是篆书,字体微方、纵横古朴,连她都不禁在心中赞叹。
“好,换夫子来吧。”他微微一笑,将手上的毛笔jiāo给她,“提首诗吧。”
怎么提?这几日他把她这里当堡垒,窝着就不出去,一会儿要她吟诗,一会儿要 她作词,一会儿又要她画画,怕露出马脚,她总得这么说——
“爷要占用我的时间多久?我的教学进度严重落后了。”
又来了!铠斳饶富兴味的看着她。在他眼里,她有脑袋、能斗智,那种彼此抗衡 的感觉实在很过瘾,只是,他总觉得有某个地方不对劲,因为他窝在这里少说也有六 、七天了,她不但连首诗都没作过,就连小芙蓉也说没见过她吟诗作对。
当然,小家伙原本对那就没兴趣,自是不会注意,但小乔夫子可是才女啊,不是 吗?
另外,要跟她下盘棋,她也是想法子搪塞,真不行时,下了两粒棋子她就突然说 想起有事要忙,又逃开了。
至于来画幅画嘛,她拿着画笔的手也是微微颤抖,常停顿许久,佯称没灵感,不 知画了什么后,便又逃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发现,难不成外传的旷世才女,其实只是以讹传讹?
他对她因此愈来愈有兴趣,尤其最近偷香老是失败,他刚靠近她一点,她便拿起 一本砖块书放置在胸前,大有他敢轻浮冒犯她会毫不客气将那本书丢到他脸上的态势 。
第九章
太可爱了!他若真要为所yù为,她再拿十本砖块书页奈何不了他。他故意作弄她 ,也只是想看她一下子生气一下子无奈、一下又想教训他的各种神态。
他起疑心了吗?
韩小乔的心怦怦狂跳,头皮发麻。她能冒充主子平安度过一个多月没被发现,一 来是因为小格格上课老爱打盹、趴睡、吃东西又好玩,所以时间很容易就混过去,可 她怎么也没想到涵英格格的到来,会让铠斳贝勒躲到她这里来,也就这么让他瞧出了 些端倪。
而小格格这几天红娘当得很快乐,上课时老是借故闪人,害她天天心惊胆战的, 只能数着日子希望主子快快出现,不然她一定会出事的。
贝勒爷是个明眼人,到这会儿她八成漏dòng百出了……不,应该还没事,反正她决 计不敢在公关面前耍大刀,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这样吧,琴棋书画,小乔夫子择一,再不然还有另一个选择——给本贝勒献个 香吻。”
她瞪着他,“贝勒爷是痞子吗?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横竖我的名声很烂了。何况……夫子应该会想念我的吻吧?”
“真是——”她倏地住了口,因为才一眨眼,他竟然就已闪身至她面前,双手更 环住她纤腰。
“我帮你决定,如何?”
她莫名害怕起他过于炯亮邪气的黑眸,像是dòng悉了什么,她一把推开他。
“我写、我写字,写段《楚辞》里的‘九辩’成吧?”
真是的,怎么有这种无赖的男人,而且偏爱逗她?
她硬着头皮在书桌座下,拿起毛笔战战兢兢的写着,“皇天平分四时兮,窥独悲 此禀秋。白露既下百糙兮,奄离披此梧楸……”
她一笔一划的写,字迹却只能说得上工整,反而更像个努力学习的新手,认真的 模样分外吸引人,只是——
铠斳黑眸微眯。真绝了,明明是个文学奇才,怎么连几个字都写得如此费力生涩 ?再好好想想这段日子她的努力闪躲……看来其中真有文章。
尽管期待真相,他却不急着拆穿她,因为有她在,涵英格格的存在就不那么困扰 他了。
“如……如何?”她心虚的看着那些字,即使她每天都很努力的习字,但跟他龙 飞凤舞或浑厚古朴的字,差距依旧极大。
他低沉一笑,在她还没回神时忽地低头顺利的偷香,而且还是火辣辣的一吻。
而被他放开后,她粉脸涨红,瘫靠在椅背上,一双冒火的美眸则瞪着他看。
“贝勒爷你太胡来了!”
“这是男人劣根xing作祟,要是你也像涵英格格追着我跑、主动投怀送抱,我马上 不沾惹你。”说着他还煞有其事的伸开手,准备拥她入怀。
她恼怒的瞪着他,心中只有打人的冲动,最后选择忍住气离开椅子,“我找涵英 格格去,告诉她爷有多饥渴。”
他勾起嘴角一笑,“那我就会告诉她,我身上的那把火可是因你而起,看她怎么 对付你?”
韩小乔脚步顿停,面露迟疑,她虽然没有步出东厢,但就其他丫头传来的话,已 知涵英格格让不少人赤足苦头,她这一去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妥!
她再转回身来,深吸口气,直视笑得太过灿烂的男人,“爷是男子汉吧?是男人 就该想怎么解决涵英格格的事,她因你而来,可受难的却是奴仆啊……”
他缓步走近她,极具技巧的将她bī退到墙角,双手放在她的左右两侧墙上,神qíng 轻佻却又魅惑无比,低哑着嗓音自嘲,“别太看得起我。生xing善良的小乔,你该劝的 人不是我,毕竟我本来就是个声名láng藉、无所事事的花 心贝勒。”
也是,她何曾见他办过什么正事呢?但是,她又能拿什么立场和能耐去劝涵英格 格?她并非真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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