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兴高采烈的她,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低头继续画他的山水。“我很早就说过,不可能让你跟着我微服出巡。”
大眼一瞪,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拍桌。“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其实还不只是朋友而已,三天前,他们都同chuáng共眠了,虽然她醒来时chuáng上只有她一人,可是她伸手摸了旁边的chuáng,上面仍有他残留的温度,可见他醒来没多久。
只是他很差劲,接连三天有意躲着他,怕她追问那夜他眼中泛泪的事。
“说话啊。”她忍不住催促,讨厌他的冷静与沉默。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把毛笔放到砚台上。“圆圆,我不是去出游。”
“我知道啊,我也不会碍事的!”
在此当下,当然以争取到一起出门的事为优先,她可以暂时忘了那一夜的事,待得逞后找时间再叙。
他摇了摇头。(私家书屋)“我已决定同行之人,何况你在习医。”
其实,以此为借口让她无法同行,他是心虚的。
毕竟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他,但因为发现自己qíng不自禁受她吸引,若是再继续相处下去,日久生qíng,他有何颜面面对紫嫣?
而郝圆圆对他的理由有一点点不悦。“医学很艰涩,哪是一时半刻学得来的?更何况,鬼婆婆觉得小姑在这方面极有天赋,我刚刚来时也已说服鬼婆婆让小姑留在她那里,我可以跟你出远门了啊!”
这一席话,郝圆圆也是说得有些心虚,因为拓跋妍其实是大声抗议,但在鬼婆婆的银针恐吓下,不得不含泪答应。
至于鬼婆婆同意她出远门,是因为她真的不是习医的料,光在识别磨成粉的药村上,她的鼻子就非常的不争气,资质堪称驽钝,不过,这两件事儿在当下当然说不得!
“纵使如此,我的决定还是不改。”他再次拿起毛笔沾墨绘图。
地半眯起眸子,倾身靠在桌缘,眼睛与他平视的蹬着他,“真不改?”
“不改!”
她抿了抿红唇,直起腰杆。“好,我就看你改不改!”
拓踱靖禹蹙眉看着她气冲冲离去的身影,她不会胡来吧?
很不幸的,他猜对了。第二日,将在此次出巡中同行的官员及随侍托八名人员,竟然只有唐敬华、孟任及翊泰三人出现在他御书房。
“其他人呢?”
唐敬华摇了摇头。“来不了。”
他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他们派人过来说。不知怎么的,今儿突然感到身子不适,奇痒无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只能拼命抓痒,所以……”
说着说着,唐敬华竟然也像只猴子似的抓起痒来。
他一愣。“你也?”
他苦笑。“我相信你一定得罪了某人,因为盂任跟翊泰会没事是因为有两个丫鬟几度yù言又止,他们才没喝了那杯掺了发痒药的茶。”
他很羡幕的看向他们。拓跋靖禹的目光也跟着落在笑得好开心的随侍脸上。
盂任跟翊搴都明白小采跟小萝是“见色忘主”,舍不得他们被她们的王子捉弄,可见在她们心中,他们有多重要。
拓跋靖禹一见他们满面chūn风,心知肚明是谁搞的鬼。
他脸色一凛。“去把皇后请来!”
两名随侍见他脸色一变,连忙收起笑容拱手道:“是。”
不一会儿后,郝圆圆就俏盈盈的来了,但小采跟小萝并没有随行。
拓跋蜻禹原本要她们对质的,谁知一问之下,郝圆圆全说了。
“我让她们拿些衣服,还有吃的到鬼婆婆那里去,小姑虽然不喜欢丫鬟们跟前跟后,但小采跟小萝在我的调教下,既灵活又俐落,她们伺候她跟鬼婆婆,我觉得极好。”
盂任跟翊泰差点没笑出来。小采跟小萝跟他们偷偷说了,她是愧疚,她想跟王上出远门,但把她们留在冷冷的宫殿里太过分的,妍公主在某些个xing上跟她极像,才让她们到鬼婆婆的屋子去。
她倒是把她们安排得挺快的!拓跋靖禹有些莫可奈何。
“王上找她们有事?”
”你以为呢?“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又忍不住抓了脖子几下的唐敬华一眼,聪明如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明示。
但她却装蒜,耸了个肩。
“臣妾不知道耶。王上后天要出富了吧?请王上放心,这皇宫里内外大大小小的事儿,身为国母的臣妾一定会“好好的给他照顾一下的。”
他半眯着黑眸瞪向她。老是以“我”啊“你”的做称诮的她,竟然搬出王上”跟“臣妾”这词来了。
“对了!”她突然巧笑qíng兮的福身。“臣妾还要提醒王上,从鬼婆婆的事看来,王上应该已领教到臣妾锲而不舍的行动力,是不?”
拓跋靖禹闻言脸色铁青。他怎么会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他若真的敢将她扔下,她绝对会把朝阳王朝搞得jī飞狗跳,让他悔不当初。
郝圆圆!”他气得连名带姓的叫她。
“臣妾”在!”她也很配合的把臣妾二字加重音。
他咬咬牙。“把你惹出来的事解决好,然后去准备——”
“臣妾接旨”
等不及他说完话,她就笑吟吟的往外跑去。得逞了、得逞了!一整晚牺牲睡眠拿着从雍治国带来的痒痒药东奔西跑,果然,辛苦是有代价的。
盂任、翊泰努力的憋住笑意,瞧皇后飞也似的愉快身影,可见她有多得意了。
只是主子的下一句话,让他们一肚子的笑意马上消失。
“不管皇后是如何整到群亲王等人的,但她下手很准,只下到要跟本王出巡的人。”
两人脸色一变,再看主子she向他们的一记冷光,同样见色忘主的两人只能愧疚的低下头。
第十章
没办法,小采跟小萝笑吟吟的问他们这次出去的人员名单时心想是皇后的人,所以……“别怪他们了,说说你吧。”
唐敬华报清楚自己的痒症没那么严重,应该是要感谢自己的儿女,唐彦跟唐宁今晚虽没来到御书房,但他们也在随行的名单内,而皇后与他们极好,爱屋及乌,是有手下留qíng了。
“我?”
拓跋靖禹不懂。
“说来她对你特别好,就连我都遭池鱼之殃了,你却没事。”
他摇了摇头。
“就怕她随行才是灾难的开始。”他如何不受她吸引,这将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唐敬华这阵子忙于出巡的事,好友跟郝圆圆之间的许多互他并不清楚,自然也不明白好友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什么灾难的开始?相较之下,让她留下来把朝阳王国搞得面目全非,你再回来善后会比较好?”
拓跋靖禹考量的不也是这一点?
他未曾想过,一个女人会比一个国家更难管理,即便这个人是天真的、热忱的、善良的,但园为她的难以掌握、她对自己影响力,才刚刚答应她随行,已经有一股无奈涌上他心头。
于是,郝圆圆把自己惹出来的事解决了,也自行准备行囊跟鬼婆婆、小采、小萝说再见,听拓跋妍耳提面命——“王兄是去办正事,你别太接近他、别让他太cao烦、别太……说了一大串话,说穿了,就是她哥是紫嫣的,她不能抢走他的心!
郝圆圆当然没把话说得这么白,反而改了话题,“谢谢你留在那里学习。”
“我是为了!王兄,才不是为了你。”
这话是真的,不过,她对这深奥的医学愈来愈感兴趣也是真的,悬壶济世,光想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好伟大啊!
在要微服出巡的前一晚,拓跋靖禹再次将同行的成员找来御书房,就连唐彦,唐宁也来了。
把他们找来,自然要说明此行的目的。
“为了广开耳目,求访贤能,也为了了解民间疾苦,推行良策,还有……”
他的声音低沉,听在郝圆圆的耳里简直像首催眠曲。
唐彦跟唐宁很认真的听着,虽然他们好想笑,可是王上在,他们的爹也在,可是小皇后……他们的眼神不停的往她身上飘去,拼命的憋住笑意。
拓跋靖禹忍着胸口冒出的火花继续说着,但是,他的眼神也会不由自主的瞥向郝圆圆。
不择手段要去的人是她,可这会儿却频打盹儿的是她,就在他终于受不了要把她吼醒时——她一个盹打得太用力,眼看整个人就要摔下椅子时,眨眼间,他的身体竟然自动的飞跃过去,抱住了往前倾的她,属于她的体香扑鼻而来,柔嫩的身子贴在他厚实的胸膛,引来他的另一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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