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也不愿多想,还没到虎腾奇山峰的主峰找找看,她若这时候就放弃了,那前面的路不就白走了?
金镇宇天天看着她苍白着小脸儿,撑着身子往上走,好几回都想将药扔到地上,结束这场磨难。
对,这真的是个磨难,天天看她勉qiáng自己往上爬、天天看着她为那红肿起水泡又磨破的手脚擦药,他好不忍心,可是一想到她只是担心曾姿仪成为皇后而如此拼命,他便又狠心的让她继续往上走,他想知道她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产生的毅力与耐力会有多大……
这让他很痛苦,他的身体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拔河,而他不知道该听哪一方!
“虎腾奇山峰看似近在咫尺了,却有如天涯之隔。”温蓝眸中闪过一道沉痛的眸光,凝睇着那在一两天前就在眼前的主峰,但走了两天了,它还是那么远。
“掌柜不是说了,主峰重岩叠幛、危崖峭壁的,人迹到不了,就连樵夫也不敢上,我想我们该往回走了。”
她眨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虽然她也觉得自己上不了主峰,可是听他这么说,她还是很生气,“我们走四五天了,你现在要我下山?”
他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我们被风雪耽搁了不少时间,gān粮跟水只剩下两天份,依你的脚程,下山至少也要再四五天,我们得赶紧往回走,至少在近山麓时就有一两户人家,我们可以先跟他们买点吃的。”
“不行,我一定要往上走。”
“就算再走了两天也上不了主峰,到时我们会没有粮食跟水下山。”
温蓝冷冷的睨着这张讨人厌、完全没有表qíng的脸孔,“好!你下山,你有功夫,不必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也许没个一两天你就到山下了,你去带食物上山来给我,我再往上走。”
“你一个人?”
她点点头。
“不行,我不放心。”
“这儿没有人迹,我们上来时连个小动物的影儿也没有看见,没有风雪时,终年被雪覆盖的山上也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请问你担心什么?怕空气会杀了我?”她一脸受不了。
对她的话,金镇宇是不予置评,因为他不可能将她扔在这儿一个人下山,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那个瓶子,将那一颗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看来如珍珠大小的红药丸倒在掌中后,原想随便在这片全是白雪的山坡上找一株小糙扔在上面,但居然什么也没有,整片山除了雪还是雪。
皇奶奶真是太折腾人了,要他到哪里找一株云参?
“你还杵着gān什么?分给我一点gān粮跟水带在身上,你赶紧下山去。”
罢了,他只得将药先放入怀中,回过身,依她指示,将gān粮及水分出给她,然后往下走,但他可不打算走太远,而是回头去之前住过的一个山dòng,他记得普看到一株不知名的糙长在dòng崖上,那里离这儿是有段距离,但总比下山qiáng,一旦将红药丸摆在上头,他就回头叫温蓝去摘仙药。
金镇宇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一离开,就有人盯上温蓝。
*
伺机而动的梁正杰总算等到温蓝落单的机会了。
其实他是守株待兔,虎腾奇山峰在他这段日子来回奔走后,他很清楚温蓝跟侍卫会往哪个方向爬上主峰。
所以他总比他们早一步,再加上温蓝是个金枝玉叶,步履缓慢,他总得在一个地方等了好几个时辰,远远的才看见他们小小的身影在雪地上蹒跚走着,那时候,他就可以继续往上走了。
他迟迟没有跟他们正面jiāo锋,也是力持小心,温蓝身份特殊,而身边那个貌不惊人的侍卫肯定是个大内高手,硬碰硬的话,纵然他武功不错,也不确定能否占得了便宜,所以还是等待机会为佳。因此,这会儿瞧见那名侍卫施展轻功往下山的路走,又瞧见温蓝继续往上爬,登高隐身在这雪坡后,远望监视的他怎能错失这个好机会?
他立即观察附近地形,再仰头看一看又风起云涌的天空,再不到一个时辰又要下起bào风雪了,她一定会找个最近的山dòng躲避风雪。
梁正杰立即往回走,温蓝的脚程慢,他预估bào风雪来时,她走不到他这儿的。
而他打算让这个胆敢打他心爱小姐的女人,尝尝被雪活埋的滋味!
此时,温蓝正用力的将小脚踏在雪地上,她的脚又开始痛了,而她用力踏步虽然脚会更痛,但待会儿脚就会麻了,一麻也就不觉得疼,这是她几天来的心得。
只是看着远远在望的主峰,她不免有挫败感,“不行!皇上还等着那粒仙药救命!”她用力的摇摇头,甩掉沮丧,继续往前走,此时天空又开始飘雪,风也变qiáng了。
“又来了!”她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天空一眼,真是什么鬼地方嘛,动不动就来一场bào风雪!
她也有经验了,四周瞧了瞧,看到一个最近的山dòng就钻进去,这种bào风雪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必太惊慌。
果真,一会儿之后风雪就歇了。她吁了口气,撑起身子走向dòng口,但怎么外头突地响起小小声“砰,砰!砰!”,像过年、元宵时小孩儿玩烟火的声音?
不对劲,还一下子天摇地动起来。她站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上,接着,一声轰然巨响,dòng口突地崩坍,厚厚的积雪混着石块整个冲进来。
她倒抽了口凉气,脸上血色尽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山dòng内逃命,过了好一会儿,一切才静止下来,但dòng内变得黑漆漆的。
她胆战心惊的摸黑往dòng口走,却发现被堵死了,而就着雪块跟石块堵住的dòng口,仅余一处狭长小fèng透进来一点点光,她知道那是这个山dòng里惟一的“出口”,但依那个窄度,恐怕只有她的手指头能出去吧!
她出不去了?!
不!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另一头还有出路,没有一丝迟疑,她转身往dòng内跑,但跑到她刚刚逃命的那个小弯而已,就发现是死路。
没有另一个出口,温蓝呆呆的走了回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一向是最冷静的。
她凑近那惟一的一个光亮小fèng往外看,但那fèng隙实在太狭小了,视线所及只是正前方的一小片坡地,除此怎么瞄也看不到什么。
既然如此,她坐了下来,算起时间,那个闷葫芦侍卫最快也要一两天才会上来吧,那她别làng费jīng神叫人,先休息,等明儿起来,再对外喊看看,看上天眷不眷顾她,让那个侍卫发现她。
她闭上眼小憩。
而已将红药丸扔在不知名的糙上,匆匆奔赴上山找她的金镇宇,刚刚听到那一声轰然巨响,吓得连忙施展轻功上山,这会儿正看着这个刚崩坍的坡地,瞧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便继续上山找温蓝。
躲在另一侧的梁正杰则是动也不敢动,屏住气息看着地往上奔走。
一直到他不见人影后,他才敢走出来,身上已满是冷汗,由他能在崩坍过后立即掠上山的身影判断,他的内力武功都在他之上,他真的庆幸自己没有跟他面对面起冲突。
拭去了额上冷汗,他瞥了那被积雪覆盖而看不出内有山dòng的矮坡,冷笑一声,只要再几场bào风雪后,那个侍卫就不可能找到太皇太妃的尸体。他随即施展轻功下山,准备告诉曾姿仪他已替她拔除了她的眼中钉!
第九章
在大金皇朝的皇宫里,天天在朝天殿拉长脖子、踮起脚尖,看啊看、望啊望的王容凤已等了十几、二十天了,还等不到皇孙跟温蓝回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都得到消息,大部分的千金们都已乘轿回家,放弃皇后梦了,他们两个在搞什么还不回来?”
“没回来的还有曾姿仪呢。”躺在chuáng上假扮皇上的沉慧忍不住提醒。
王容凤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垂着双肩瘫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皇上在搞什么?药不给了他吗?这一到山上找株糙扔上去,让小蓝拿了就可以回宫,多简单啊。”
沉慧知道她等闷、等累,也等烦了,她也是啊,躺闷、躺累,也躺烦了,却不能抗议,但——
“太皇太后,你将地点设在死山,以太皇太妃的脚程要上主峰,你可想过要花多少天?!你又想过她上不上得去?”
王容凤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白眼,“谁要她真上去了?那我何必将那颗药丸子jiāo给皇上?我说那个地方是要那些只想当皇后的丫头们死心,她们上不了山就放弃了啊,你看,这折返放弃的不是一大堆?”
这一点倒是真的,沉慧无言驳斥。
“拜托,难道要我等到发秃、齿摇,望眼yù穿而成一堆白骨他们才会回来?!”王容凤这会儿的神qíng真的是烦得不能再烦了。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刘得庸哑着嗓子轻声叫着她跑了进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阳光晴子 现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