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打来的应该是唐亲亲,而她挑的时间避开了他在家的时间,可见她不希望再跟他有jiāo集,就连声音也不愿。
他可以理解,在她的心里,他应该是可恨的。
青木汝子曾要求跟齐藤靖破镜重圆,但在经历跟唐亲亲的爱qíng后,他才明白他对青木汝子的爱根本称不上是爱,只是一种被动的接受而已。
中村野司总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变化,对他一直怀有深深的愧疚。
可他不再提那件事,两人一如以往的工作、吃饭,有时间时,一起到酒吧喝喝小酒。
他伪装得很好,连好友都看不出来他的心有个伤口,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愿意让寂寞去舔舐那痛楚,允许思念去勾勒那张挚爱容颜……
今晚,夜色如墨,日光的初冬透着几分寂寥,夜凉如水,身心都感到一份透骨的凉,而熟悉的寂寞仍然围绕。
静寂的夜,偶尔传来一阵唧唧虫鸣。
齐藤靖离开房间,来到唐亲亲曾住过的房间,双手当枕的躺在榻榻米上。
不经意的瞥了留声机一眼,这才注意到底座有个小抽屉。
他坐起身来,拉开抽屉,里面竟然有一对纸鹤,一只一看就知是他曾揉捏过的,另一只应该是亲亲亲手折的。
仔细回想,当初这只纸鹤可以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爱qíng引线,只是,那么深浓的感qíng本就不属于他,所以它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还是由他亲手毁掉。
浓浓的空虚占领身心,他好想、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此时,留声机突地发出一段音乐--
WhenI'mfeelingblue,AllIhavetodo.(当我感到沮丧)
Istakealookatyou,thenI'mnotsoblue.(只要看妳t眼,我便不再悲伤)
WhenI'minyourarms,nothingseemsnomatter.(当我躺在妳的怀里,一切都无所谓)
Mywholeworldcouldshatter,Idon'tcare.((即使世界就此粉碎,我也不会在乎)
他错愕的看着那架留声机,音乐乍停,他蹙眉,困惑的移开目光,留声机又传出另一首旋律--
Wouldn'twannabesweptaway,farawayfromtheonethatIlove.(不愿被迫相隔两地,远离我深爱的妳)
Holdmenow.(拥抱我)
IreallywanttotellyouI,msorry.(我多想对妳说声对不起)
Icouldneverletyougo.(我绝不能让妳离开)
他飞快的将目光又移回留声机上,却看到曲柄缓缓摆动着,发出一段声音--
当两颗心紧紧相系时,天涯也成咫尺。
怎么回事?这留声机怎么会自动发出声音?唱盘上明明没有任何唱片啊!而播放的两首歌曲,又几乎反应了他此时的心qíng,这太诡异了。
「齐藤靖,你还不明白你该做什么吗?」
他一怔,「谁?是谁在说话?谁在装神弄鬼?!」
「没有装神弄鬼,因为我就是鬼嘛。」愉悦的声音再起,一眨眼,一个美丽的外国女孩突然平空出现后端坐在他的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
齐藤靖倒抽了口凉气,惊愕的瞪着她。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人的,哦,我先自我介绍好了,我叫荷米丝,是魔女莉莉丝的女儿之一,」她的眼神一黯,苦笑道:「我因为得不到完满的爱qíng,死前不希望自己的遗憾再发生,所以就施咒于我的爱人送给我的留声机上,希望能促成人间男女成双成对……」
死前?!他蹙眉看着她,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但她乎空出现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那些什么捉鬼大师或电影及一些灵异传闻等等,他试着以平静的心qíng与她jiāo谈,「那妳--妳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
,「因为某个原因,所以我一直在人间徘徊,」她摇摇头,摆脱那因说到这话题而激涌而上的浓浓感伤,振作起jīng神笑道:「总之,留声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而你跟亲亲就是我的有缘人,因此你们可以看得见我。」
「她也知道妳?」
「唔嗯,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一个注定与你相遇相知相恋的好女孩,你不该就这么放弃她的。」
他没有答话。
「齐藤靖,就算你拥有了全世界,但没有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有我的苦衷。」
她拧眉,表qíng也跟着悲伤起来,语重心长的道:「当爱加了苦衷这调味料后,要图个好结局好难,只是--」她直视着他,「你愈不想爱,愈要遗忘,记忆就更如影随形的跟着你,时时提醒你,你有多爱那个人,你有多想拥抱她。」
他抿紧唇,这样的思绪他最懂。
「这样的思绪不会只缠着你,它也会出现在亲亲身上,当你寂寞时,她也被寂寞包围,当你难过时,她也被伤心包围,这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才会有的灵犀相通,你真舍得让她跟你受同样的苦?」
他一脸震慑的看着她,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会受苦;他又想,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她对他死心了,这样的痛终究会消失吧?!
她不爱他,她才有幸福,因为他母亲的心已结了千千结,解不开了。
荷米丝看到他透露内心qíng绪的黑眸由痛苦渐渐平静后,她知道她是白劝的,但她已靖鬼」事,再来只能听天命了。
一晃眼,齐藤靖发现荷米丝突然消失不见,看着恢复寂静的房间,留声机孤单的置放一隅,一如往常。
难道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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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饭桌上,古喻贤不时的看向齐藤靖,几次yù言又止,连齐藤正彦夫妇都察觉到她的不寻常。
齐藤靖放下碗筷,看着她问:「有事吗?母亲。」
她深吸口气,「这次齐藤米进口台湾,反应不错,是不是?」
「嗯,各项促销在各大超商百货如火如荼的展开,台湾的消费者反应是不错。」他不解的看着她,她从不管公司的事,怎么--
「有打算……有打算去台湾吗?」她终于切入主题。
「没有,日前中村有派津吉经理到台湾巡视各处经销商的qíng形,过几天就回日本,到时会对我进行汇报。」他回答母亲的问题,却不明白她问这些gān么。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在儿子到公司上班后,她带了护照,开车前往机场,搭机飞往台湾。
看着窗外的白色云海,古喻贤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儿子两个多月前跟她说的那句话--
「……我已赔上我的幸福了,这就是妳希望的了,不是?!」
她的眼神一黯,她儿子很不快乐,这两个多月来,她都看在眼里。
也许他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但她养育了他二十多年,他那眸中几难察觉的孤寂,是她这个曾经为爱受过重伤的人,天天在镜子里看过千遍万遍的。
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
赔上儿子的幸福,是她的希望吗?
不,唐语薇欠她,可儿子没欠她,亲亲更没有欠她,只是这样的想法是在沉淀了两个月后,她才愿意去面对。
她希望不会太晚才是,她要替儿子找回属于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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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朗朗的午后,熙来攘住的桃园中正国际机场里,唐语薇看着剪了一头俏丽短发的女儿,眸中还有隐约可见的感伤,「妳真的不让妈咪陪妳去?」
唐亲亲露齿一笑,瞥了离她们十步远的宋可杰一眼,「我已经有护花使者了。」
「别胡说,人家到日本是去见未婚妻的。」
她俏皮一笑,「我知道,放心吧,我现在对感qíng是敬谢不敏,三角恋qíng更是不会碰。」
「亲亲--」
怕触到母亲的伤口,她忙道:「妈咪,我没有任何影she,妳别想太多,而且,我已经恢复了,也释怀了,不然,怎么可以去面对他呢?」
唐语薇看着坚qiáng的女儿,对她这一次要飞日本见她爷爷、奶奶的事,她其实是很反对的,她知道她心中的伤口尚未结疤,可两老殷殷呼唤,善良的女儿顾不得会遇见古喻贤母子,也要去让他们看上一看。
「妈咪,我得登机了,再见。」
她点点头,看着宋可杰跟她微微一笑,跟着女儿搭乘电扶梯上楼。
这段日子来,亲亲是人前欢乐,人后掉泪,虽然很快的到一家知名健身房当健身教练,并诳说为了工作方便所以将长发剪了,但她知道,她是想剪掉与齐藤靖的那一段qíng,只是爱qíng这东西若真能清理得gāngān净净,二十多年了,她自己怎么还会惦记着生命中那唯一一段却不堪的爱恋呢?
深知女儿倔qiáng,她只得安排她的助理宋可杰一起搭机,谎称到日本会未婚妻,实则是要他陪在女儿身边,若有什么状况,一定要随时跟她回报。
她做的错事,由女儿来承担恶果,对女儿,真的太不公平了……
思绪百转的转过身,唐语薇往大厅门口走,却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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