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辰璋懊恼的看着一旁的洪冠太、林恩正一眼,转身快步的追上去。
片刻之后,马车很快的来到衙门,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后,进入衙门。
不一会,衙役就领着他们进到地牢。
冯倩倩原本是身体蜷曲的躺在地上,乍听到脚步声,还有些意兴阑珊,直到不经意的回头一看,见是万昶钧,才立即站起身,双手抓着铁牢。
“你来看我了?我后悔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不慡的是向欣琳,可不是他,何况,她也受够这间空dàngdàng又寒冷的牢房了。
“你该死的跟欣琳说了什么?”万昶钧突地发出咆哮声。
惊愕于他眼中的怒火,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我、我、没有。”
“她为你求qíng,不追究你对她造成的伤害,可事实上,没了嗅觉,她很在乎、很难过的,但她努力的隐藏,而你,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火冒三丈的万昶钧再也忍不住的对着牢房重重的击出一拳,指关节处顿时进出鲜血。
她面色如土的吓得再倒退两步,终至跌坐地上。
他恶狠狠的瞠视着她,“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不然,这一拳,我绝对毫不客气的打在你身上。”
她颤抖的看向出现在他身后的兄长,“哥,你快救我。”可没想到,连冯辰璋也是一脸怒火,还一反过去的斯文尔雅对她怒吼,“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跟欣琳说了什么?”
连哥也吼了她?这两个她最重视的男人竟为了向欣琳那个丑八怪这么对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好?!
“好!我说,我说!”她怒气冲冲的把那些伤害向欣琳的话一古脑的全吐了出来,最后更是握拳大吼,还企图想得到他们认同。“我有说错吗?一个得到香粉大赛标旗及天下第一红旗帜的金馥堂,却由一个闻不到任何味道的残废来做当家主母,这不是天下第一大笑话是什么?!”
她声嘶力竭的吼声一歇,四周即陷入冰寒的冷肃,空气瞬间凝结。
喘着气的冯倩倩这才发现兄长脸色铁青,万昶钧神qíng冷硬,尤其那双寒眸更是令她心儿泛凉。他似乎……不,他根本是想杀死她!
万昶钧是真的想杀了她,甚至将她碎尸万段,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双手握拳不停的颤抖,因为压抑,拚了命的,不然,他会拆了牢房,一手杀死这个亲手毁了他幸福的女人!
咬了咬牙,他目光落在冯辰璋身上,“我想你没有脸再求我饶恕她吧?”
他内疚的摇头,“我很抱歉,我会倾一切力量去把少夫人找回来。”
“不必了。”
“但是……”
“我不想再看到你或你们家的任何人!”冷冷的瞪他一眼,他转身就走。
冯辰璋看着他孤傲的身影,好自责,他不该请向欣琳帮忙的。
“哥哥……你要救我啊!”冯倩倩微弱的哀求声响起。
他绷着脸,回头看她,“自作孽,不可活!”他丢下这句话即离去,留下顿时放声大哭的冯倩倩。
他找不到向欣琳!
尽管他倾尽人脉,四面八方的去找寻她,甚至还找到在东北落脚生活的向悼夫妇,但欣琳也不曾跟他们联络。
双亲在得知欣琳的事qíng后,也特地上京城来,然而什么忙也帮不上。
看着儿子忍住心中焦虑,还得费心照顾及安慰他们。两老想了想,又回江南去。
倒是冯家两老扑了个空,原想亲自向两人表达歉意,也想请他们代为说项请万昶钧再给女儿一个机会,却错过了。
不久,冯倩倩因为犯行重大,被判至边疆当军jì,被押解的当日,听说是在囚车里一路哭着出城的,还有许多百姓朝她丢青菜、jī蛋,rǔ骂她的恶毒。
华chūn坊的招牌在不久后即拆下,冯家一家遣去了家仆,在一个天才蒙蒙亮的清晨,举家离开,去向不明。
但这些对万昶钧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甚至将金馥堂jiāo给三名正副总管去打理,自己带了几名侍从,亲自到每个可能的地方去寻找妻子。
但人海茫茫,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仍然杳无踪迹。
“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向欣琳,好可恶!好可恶的你!快回到我身边!”万昶钧看着远方,心痛的大声呐喊。
而向欣琳究竟去了哪里?
其实离京城不远啊,因为她的心无法离开他太远。
所以,在京城近郊一个人烟鲜少的山坡上,一个美丽的少妇迎着阳光微微一笑,再低下头来,继续将手上的种子埋入土中。
“万夫人,不是要你别做了吗?你怎么又在做?”一名身材矮胖的妇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手就拿走她手上的小铲子,还念念有词的道:“都怀孕的人了,要小心点啊。”
“杜大娘,没事的,才五个月而已嘛。”向欣琳朝她露齿一笑。
“五个月也是一样,去去去,回去休息,我来就行了,你雇用我就放心的让我做这些事吧。”
向欣琳知道她要是不回屋内休息,杜大娘肯定会叨念个没完,只好乖乖回屋里去。
窗明几净的木屋里,只有简单的木雕家具,但暖暖的阳光透窗而入,感觉很舒服,她坐在朴拙的木chuáng上,低头看着肚子,脸上闪动着幸福的光彩。
老天爷是疼惜她的,当时离开京城,她完全不知道肚里已经有小娃娃,然后,来到这山明水秀的小地方,发现自己原来不孤单,小家伙对她这个娘也很好,她这几个月来,没有害喜,吃得下,也睡得好,唯一挂心的事就是孩子的爹。
身怀六甲的她好想告诉他,她有多么思念又多么想见他,尤其当肚子一日一日的大起来时,她更希望他在身边,参与感受这一切。
只是,是她选择离开的啊!
双手缓缓的抚触隆起的肚子,她的心qíng实在好复杂,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很努力的在找她,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知相爱啊。
但时间会冲淡一切,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在四个多月后,在杜大娘的帮忙下,她生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虽然不曾再踏进京城半步,不过间接的从杜大娘的口中得知金馥堂的消息。
一切听来都很好,一直到三个月后,杜大娘告知她一个令她困惑的消息——过去卖得最好的京货竟在这个月停止贩售,日后可能也无法供货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紫铃糙出了问题?这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可能xing,毕竟,当初要让紫铃糙开花,可是历尽千辛万苦。
拧着柳眉,她将怀里的女儿放到chuáng上,温柔的替她盖上被子后。转身步出房门外,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紫色的花海,她的幸福花。
金馥堂典雅的内厅里,三名正副总管正向万昶钧报告各地因为京货的中断而埋怨不断,三人脸上不只无奈,还有浓浓的不解。
因为仓库里明明还有货,花田里,紫铃糙也仍然摇曳生姿,他们着实不明白少主突然停止出货的理由,还是因为寻觅少夫人一年多仍无所获,所以,他对这两人同心完成的商品不愿再供货,以免睹物恩qíng?!
“我说了,不出货就是不出货!这种事不必再跟我报告了。”万昶钧要三人退下,而方士诚和杨英嘉则是领了家中河东狮的懿旨,妄想以多年深厚的友qíng买几瓶京货回家,因为他们很清楚,明明有货的嘛。
然而——
“抱歉。”这是万初钧的答案。
两人除了失望,同样也有着不解。真的搞不懂他,就算金馥堂财源滚滚,也没人会嫌钱多嘛,这个怪人,怎么把钱往外推?
当然明白好友及三位正副总管的不解,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在等待!
等待一个回音……
半个月后,终于有了消息。
“禀少主,有人辗转送了紫铃糙的花过来,说我们会需要的。”洪冠太急急的奔进书房。
万昶钧立即奔出书房外,一眼就瞧见有三大车的紫铃糙停在后院,三名年轻人神qíng腼典的站在车子旁。
他一个箭步过去,检视剪枝的部分,有些乾,但尚有水分,再看花苞的鲜度,他的眼眶一热,知道妻子离自己不会太远!
他忍住激动的看着三名年轻人,“是谁要你们把花送过来的,她在哪里?”
其中一名搔搔头,“是位中年妇人给了我们银两,托我们载运过来的,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从来也没见过她。”
中年妇人?不可能是欣琳,但至少就是个线索。
他让三名年轻人离开,却暗中派人跟踪他们,得知他们住在京城近郊的一个小村落,便要手下继续监视,但仍不让京货出现在市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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