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娇羞的脸,还有身上诱人的清香,康尔奇着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的需求,去面对那些庸脂俗粉。
他要她,这是非常肯定的,因为没到手,所以才会这般qíng牵意惹!
“回到我身边,不要再提离开的事,忘了我jiāo付给你的任务,只要让我好好的疼爱你,好不好?”
他以诱哄的口吻说着,再以灼灼黑眸紧紧锁住她惊慌无措的明眸,就在她几乎要被他勾引,也几乎要忘我的说出“好”时,回廊外杜纤纤一声气愤的“小贤”,立即把她丧失的心魂给唤回了现实。
她疯了,怎能忘了真正的小贤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请少主放开我。”她沉沉的吸了口长气。
康尔奇脸色一沈,“你不诚实。”他手掌上所感受到的心跳仍然紊乱。
他的dòng察更令她慌乱,想也没想的就大叫,“我在这里,表小姐!”
他双眸顿时冰冷,脸上写满难堪。“你又一次拒绝我,好,当我自讨没趣!”不等她回话,他便忿忿的放开她,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潘紫嬣可以感觉到他已经在怒火爆发的边缘。
也难怪,她频频给他吃闭门羹……但能怪她吗?他太霸道,太自我,不肯听她的故事,只在乎自己的需求……
可是,她又怎么了?怎么会差点脱口答应?难道她也被他的魅力所惑?
“你这丫头怎么藏在这里?我喊了老半天了,跑来偷懒吗?!”
这时杜纤纤突然现身,气呼呼的指着她叫骂。
“对不起。”
她连忙鞠躬道歉,心中却在想着,她还是得赶紧想办法让杜纤纤不想嫁给康尔奇才行,因为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她再继续留在轩腾堡,多让他勾引几次,她也许真会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届时,她就死定了!
霸气狂妄,一向是康尔奇给外人的印象,但最近,他却显得有些yīn沈难接近。
过去,一段长达四、五个月的商旅之后,一回堡他便几乎不出门,但这一次,他却率领几名贴身侍从到西北方的马场去巡视,一待就是十天。
马场占地极广,在这里工作的就有数十名仆从,众人忙进忙出,他那张俊脸却是yīn森森的,虽然并未对他们乱发脾气,但浑身又带着杀气,好像要将人千刀万剐似的,搞得众人头皮发麻,只好尽可能的埋头苦gān。
康家马场所生养的马儿体态匀称且粗壮有力,数量约上万匹,这也是康家生意中的一部份,不仅卖给商队,也是堡中jīng锐骑兵的坐骑,所以,他待的这十天,不是看骑兵cao练,便是看着驯养师如何照顾及训练马匹。
“驯服一个女人好像比驯服马儿还难。”
这日,他突然心有所悟,对着身旁的杨席道。
两鬓斑白的杨席长年负责马场,也是轩腾堡的第二总管,在康家已经待了三十年,可以说是看着康尔奇长大的,也是他教会他骑马。
杨席看着他,想到他继母硬要主宰他婚事,使他个xing丕变一事,再想到风流放làng的他竟会说出刚刚的那句话,便突然明白了,“少主是为qíng所困了?”
康尔奇先是一愣,但随即闷闷的驳斥,“怎么可能……为什么这么问?”
他脸上的红cháo是被猜中心事后的难堪吧?杨席莞尔一笑,“少主这几天心qíng很低落吧?老夫认识少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少主。”
这么明显?康尔奇尴尬的看向远方。该死的,这么说来,那个小家伙影响他很深了,即便他离她有一长段距离──
不过,扪心自问,他的确是被她搞得一团混乱,心绪烦杂,无法觅得平静。
“老夫倒替少主开心,身边出现这么一个可人儿。”
“可人儿?她一点也不适合这三个字,比较适合粗蛮不驯又愚蠢!”他骂她骂得可顺口了。
杨席听了,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康尔奇很闷,“杨叔笑什么?”
“难怪少主说要驯服她比驯服马儿还难,只不过,”他慈爱的看着他,“马跟人一样,只要是真心真意,就能让对方感受到,并深受感动。”
“可是我自己也尚未完全明白对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既困惑又无助。
杨席一笑,“那就勇敢一点,跨出去找到答案,像驯马一样,很冒险,也许会被踢到受伤,但也可能──”他看向训练场内,有的骑士被马儿踢下了马背,但也有骑士策马越过栅栏,愉快的奔驰而去。
勇敢?康尔奇皱眉。
蓦地,不远处,竟见了杰亲自策马前来,一到他们身前便翻身下了马背,上前拱手,“启禀少主,堡主请少主立刻回去,说傍晚时将有贵客到访。”
“贵客?我知道了。”他侧身看杨席一眼,“谢谢杨叔刚刚的话。”
他微笑点头,“去吧。”
不一会儿,康尔奇即率着几名贴身侍从,与丁杰策马离去。
经过三、四个时辰的快马奔驰后,一回到轩腾堡,他立即去见父亲。
康丹青看来相当严肃,他要儿子立即跟他进议事厅,并要丁杰将堡中的几名副总管集中进到厅堂。
待众人一一入座后,他立即将早上由快马送来的一封书信jiāo给儿子,一边向众人说:“傍晚时,段王爷会先行抵达轩腾堡,但重要的是,他是为了另一名重要的客人先走这一趟的。”
“是皇上要来。”康尔奇看完了信,表qíng很冷,但其他人,包括丁杰,个个皆是惊呼出声。
“皇上?!”
康丹青点点头,“是,段王爷说皇上在外微服出巡,临时派人送信到他那里,除了要在他那里小住数日外,也要他代为安排到我们这里的行程,”他顿了一下,“也因为时间紧迫,段王爷只得亲自前来,将皇上一些外宿的生活习惯告知,让我们有时间安排,接着他就要再返回河北家中,迎接皇上这名贵客。”
“赵恒这皇上疑心病重,老幻想有人要跟他抢皇位,他这个‘临时’,在我看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微服出巡而已。”康尔奇在外闯dàng许久,对这个恶名昭彰、酷爱女色的新皇帝没什么好感。
“不管如何,我们都得战战兢兢,不能不小心。”康丹青的表qíng也很凝重。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啊。
接着,众人话锋一转,又讨论起齐郡王冷耆,他是开国元老的宝贝孙子,也是先皇所收的义子,也因与先皇的父子qíng更胜东宫太子赵恒,所以甚至有传言,日后将登基为王的是冷霄,不过,前年先帝崩逝,传遗诏遭到窃换,赵恒才得以顺利登基,而冷耆却莫名染上无法医治的怪病。
这个事件在当时是流言四起,多数人私下猜测,冷耆就是着了赵恒的毒手,前阵子他病入膏肓,只得娶妻冲喜,但就目前所知,好像病得更严重了,新嫁娘不曾踏出明伦山庄一步,所以,杭州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新娘子已经厌染怪病了。
“可是相文不是一直留在明伦山庄治疗冷耆?依他的医术,不该让新娘子染病的。”康尔奇不解。就他所得到的消息,从小就跟他相看两相厌的相文是个医药奇才,已留在那里大半年,与冷书是相当好的挚友。
相文是南方霸主卓家的独生子,而南方霸主跟他家是百年世jiāo,他跟相文从小就被要求彼此熟识,好一代接一代的保持友好关系,也因此,相文是极少数可以自由进出轩腾堡的贵客之一。
康丹青沈吟了一会儿也道:“相文被喻为世间难得一见的医药奇才,医术高明,若是连他都看不好,可见那怪病一定相当棘手。”
“没错,但齐郡王的病若真如外传是赵恒派人下的手,这一次段王爷突然当起皇上的先锋,要入住这里,背后动机可真让人不安。”康尔奇敏锐的分析。
这一说,议事厅突然安静下来。
轩腾堡近年来与朝廷的关系不错,许多生意都有往来,但是跟几名特定的文武官员,而不是皇上,偏偏皇上又是疑心病特别重的人,如今轩腾堡财大家大,还有数百名jīng锐骑兵,皇上不会是来察看他们有没有异心,是不是想称王吧?
众人又一阵商谈,总结是等段王爷到访后,再旁敲侧击,探点蛛丝马迹。
康丹青要总管们先行退下后,这才起身看着儿子,关切地问:“怎么到马场去了?还一连待了那么多天?”
康尔奇摇头,脑海里却浮现杨席跟他说的那些话。
“没什么事,不过,我有些累了,想去歇一会。”
“也是,一连奔驰了三、四个时辰,这样吧,段王爷来时,我先招呼,你醒了就到宴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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