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就住在附近的客栈,明天再来看你。」李哲伸柔声说。
「明天不欢迎、後天也不欢迎。」人夫则冷冷的从牙fèng间迸出话来。
见李哲伸仍然维持风度的微笑点头,这才慢条斯理的走人。
朱汉钧气得咬牙,看着都在偷笑的母女,对着妻子说:「明天他若来,你就告诉他不需要来看你了。」
「他就像我哥哥啊。」梁宁忍笑忍得好辛苦。
「连当哥哥也不成!」他霸道的说着。
终於母女俩破功,同时笑了出来,只是,梁宁笑得好痛——伤口好痛。
片刻後,朱佳萤被赶回房睡,侍从端了药碗过来,朱汉钧立即接过手,细心的chuī凉了,让她能一口一口的喝下,侍从也就静静退下。
梁宁凝睇着丈夫,他的言行举止在在都表现出他有多麽在乎她,当初自制又冷漠的男人早已不复见了。
她真的好感动,即使他并没有说出我爱你,但她都感受到了。
「怎麽哭了?伤口又疼了?」他连忙将碗放到一旁,温柔的为她拭泪。
她摇摇头,笑中带泪的道:「第一次看到你打翻那麽多醋坛子,连空气都好酸哦。」
「是,我承认,我吃醋了,但那是因为你能牵动我的心魂,也只有你能敲动我不曾悸动心,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闻言,她热泪盈眶,心qíng激dàng到说不出话来,他倾身上前,以吻吮泪。
第十章
在朱汉钧细心照料下,再加上皇宫补品以及李哲伸张罗而来的珍贵补药外敷内服、专心调养下,约一个月後,梁宁的伤势几乎都痊癒了,可以行动自如之後,自然也想家了。
朱汉钧在询问过太医,确定她身子已无大碍,可以承受舟车劳顿後,即启程返京。
几日後,一行人返回京城,朱汉钧一家先进宫见过皇帝,才返回靖王府。
呼,还是在家舒服!梁宁吐出满足的叹息声,而与唐子昴一个多月没见到面的女儿已经像脱缰野马,拉着当初护卫她回家的杨震及胡允中出门,去找唐子昴还有久违的玩伴们。
房间内的气氛静谧而温馨,夫妻俩躺在chuáng上静静依偎。
「等等!王爷他们才刚回来……」
砰地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温馨的气氛顿时丕变,朱汉钧倏地从chuáng上起身,下意识的挡在梁宁身後保护,没想到闯进来的竟是穆莎公主跟她的两名丫鬟。
「你们真是的——」穆莎斥责自己的丫鬟,再愧疚的看着朱汉钧及梁宁,「对不起,我的丫鬟因为我被挡在厅堂,一时替我感到委屈,就冲进来了。」
「王爷恕罪,奴才已经跟公主说你们刚刚才从西北游玩回来,不见任何访客,可是……」老总管更是诚惶诚恐,可怜他一把老骨头还没有穆莎的丫鬟高大粗勇,真的无法阻止啊。
穆莎的两名丫鬟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闯进屋内如入无人之境,现在却跪下来,将头垂得低低的,其中一名开口道:「冒犯了,王爷、郡主,可是我家公主已经被晾在京城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听到你们回来的消息,才急着过来。」
「你们起来,都出去吧。」朱汉钧不想听。
两人连忙起身退了出去,老总管也行礼跟着退下。
穆莎则一再的跟两人道歉,态度仍是婉约而愧疚的。
梁宁显得很无奈,如果她蛮横跋扈,她还比较知道怎麽应付,但这位美女一脸楚楚可怜,她不会对付,她看向丈夫。
「我们出去谈吧。」朱汉钧看了眼穆莎,再转向妻子道:「你休息一下。」
「可我想在这里谈,三个人都在的时候,姊姊,请你答应让我一起伺候王爷。」穆莎突然开口请求。
她变姊姊了?梁宁真是啼笑皆非,「公主,我想我们之间的感qíng没有好到能以姊妹相称。」
「可以,因为我们会共事一夫……」
「不!我们不会,因为我要的是独一无二的qíng感,如果会,我又何须离开王爷?」梁宁真心诚意的说着,「你对他、他对你的感qíng若是对等的,我就会成全,但若只是一方执拗的争取,不顾他人意愿,也恕我无法退让。」她的目光看向朱汉钧,在爱qíng面前,是需要勇气的,为了他,她愿意扞卫一回。
穆莎表qíng一变,直觉的看向朱汉钧,就见他的黑眸闪动着深qíng,温柔的看着梁宁,而自己似乎是多余的,她的胸口开始发疼。
朱汉钧收回了深qíng的目光,平静的直视着穆莎,「我们出去谈一谈。」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跟在他身後走出去,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凉亭内,「我们的事,我有责任给你一个jiāo代,是你一直不肯面对我。」朱汉钧先开了口。
「半年未见,第一次见面你就为了挽回郡主而错过,从那天起,我派人打探你们这半年来的相处,才知道你们相知相爱……」穆莎难过的看着他,「我怎麽跟你见面?就像现在,谈的不就是不在一起的事?而我一点也不想谈。」
「若你这麽想,事qíng永远无法解决,穆莎,我对你有很深的罪恶感,但我的心除了宁儿,谁也容不下,怎麽给你幸福?」他试着开导她。
她一脸深受伤害的样子,泪水已盈眶,「她已是你的下堂妻。」
「不,我们会再成亲的,皇上很快就会再下旨。」
「那我呢?我没有脸回蓟金去了,如果我因此伤害我自己,你不内疚吗?」她喉头紧缩。
他摇摇头,「希望你不是在威胁我,因为即使如此,我仍要很残忍的对你说,感qíng是不能勉qiáng的,我对宁儿qíng有独钟,对你,我会恳请皇上安排宴会,让你多认识其他青年才俊、王公贵族,一定有适合……」
「我不要!」她打断他,「我父王已派特使过来,对婚事悬而未决一事表达愤怒,直言再不定下婚事,他会禁止北棠商旅进出驿路,你不担心?北棠皇帝不担心?」
他表qíng意外的平静,「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应对之策,一点也不畏惧这件事了呢?」
泪水滴落,身子微微一晃,像是要跌倒似的,飞快的转身飞奔而去。
汉钧再度回到房间,天气yīn沉,暮色已浓,烛台上的烛火随风摇曳,梁宁正静静的看着窗外,但视线不知落在何方。
「想什麽?」他走到她身边,拥着她。
「在欣喜自己的感qíng有了回应,但一想到穆莎——」顿了一下,「同是女人,她的事让我感到心烦,爱一个人怎麽这麽辛苦?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如果可以重来,他不会再做那麽愚蠢的事,凝睇着梁宁眼底的不忍、难过,他的心其实比她还疼,如果穆莎是男人,两人就能大打一场,不必这样虚耗着,像在淩迟,也让他跟宁儿的幸福底下总藏着一根刺,令他们的心布满忐忑。
「我会努力让她释怀的,相信我。」
翌日一早,朱汉钧就进宫去了,女儿回私塾上课,梁宁则往商会去,不同的是,她身後跟着的不再只是丫鬟,还多了个杨震,女儿那里则多了个胡允中,这次事件经过调查,玺瓷坊的大当家虽被排除主谋的嫌疑,但因不知是否只是单一事件,而非针对她们,为了安全,朱汉钧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而梁宁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可让商会里的许多人想死了,耳闻她终於游玩回来,杜喜兄弟及其他瓷商莫不过来商会见见她。
「真抱歉,出游太久了,大家一切都还好吧?」她歉然又欣喜的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一切都好,有些问题,李会长也会帮我们解答。」
「而且,商会已经遵行郡主的方法建立一套行事模式,大家互相支援,没问题的。」
「没错,瓷器从配方、制坯、上釉到烧造,教学相长,大家都不吝相互指导,做出的瓷器几乎都是上品。」
「尤其再打上宫廷专用的瓷器的标示,价格一下子就涨了好几成,这都是靠你的行销方法,当然也是靠我套关系,合作得来的。」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相让梁宁得知近况的同时,刚走进来的李哲伸也补上一句,接着他笑笑的看着依然美丽如昔的梁宁说:「玩回来了。」
她点点头,「是,谢谢李大哥了。」
两人相视一笑,很清楚彼此指的是哪件事,众人再寒暄一会儿便全退了出去,李哲伸刚跟梁宁面对面坐下就抱怨了,「你那口子还真霸道,我探望几次,每每都见到他那张炉火四冒的脸,我受不了,只好先回京,但看来,我不在,你也被照顾的很好。」
「别糗我了,不过他真的很用心。」她真的很幸福。
李哲伸看着她脸上散发出的幸福光彩,知道自己无望了,不过……「穆莎公主的事怎麽解决?」
「京里的人都笃定王爷不会娶她了,但她似乎没有接受这个事实,还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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