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顾过气,看看眼前少年的面相,随即勾起嘴角一笑,“你的好事也近了,不过,你的dòng房花烛夜只能睡在地上,哈哈哈……”
“你这个臭乞儿,要过年了,还触我霉头!”他握拳作势要捧他。
“谁叫你要惹我。”他才不怕他,蔺亨凡不仅瞪回去,也做出握拳状。
朗飞拍拍好友的肩膀,跟他摇摇头,“别跟老人家计较。”然后,再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到蔺亨凡的手上,“请这位相士离开吧,你在我朗园前乞讨总是不好。”
他看起来真的那么像乞儿啊?蔺亨凡心想,待会儿他得照照镜子瞧瞧,但现在办正事要紧,“朗少爷,我可是为了等你。”
他微皱眉,“等我?”
“是啊!”蔺亨凡边说边站起身,将身上的东西全拿了下来,这才正视他道:“你应该听过这种说法,就是今生姻缘前世定,也听过做夫妻是因为相欠债,隔壁女娃儿还欠你一个很大的债,对不?而你欠她的则是qíng债,了解吗?”
朗飞错愕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顾以茗欠他一个很大的债?
“你如果不想来世让她当你的老婆,你的债可得讨清楚些。”
“那她这辈子呢!”这句话他还没细想就脱口而出,意外的,他发现自己居然是屏息以待。
胡聿岚爆笑出声,“不会吧,朗飞,你真的以为他是神算——”
“聿岚,你看朗飞。”甘旭青连忙拉拉他的袖子,再使使眼色,胡聿岚的笑声刹地停止,错愕的看着朗飞俊脸上的认真神qíng。
蔺亨凡个xing似顽童,有捉弄人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所以他口是心非的答道:“她的喜事也近了,这几天若没人阻止,很快就嫁人啦,不过,她若没还完你的债,下辈子她就是你的了……”
他边说边走,而朗飞也没有喊住他,他想,如果没有人阻止,顾以茗很快就会嫁人了!
甘旭青两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对乞儿算命仙的话认真了不说,居然还陷入沉思的好友。
“我想回去了。”朗飞突如其来的道,转身就上了自府阶梯。
他们连忙将他拉住,“你不是要跟我们去走走逛逛?我们才踏出你家门口,你就要回去了?”
“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费尽唇舌才劝你出来,结果就只走这么几步?!”胡聿岚简直快疯了,他揉揉眉心,“你到底哪里不对劲?怎么会因为那个算命仙的几句话就……”
“我回去了,再见。”他面无表qíng的甩掉他们的手,径自进入朗园。
甘旭青跟胡聿岚被他搞迷糊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
就在朗飞回家不久,位于盛管北巷里的一家茶楼内,也有一个人正大发脾气,怒气冲冲的要摆脱两名友人,打道回府去。
顾以茗气呼呼的甩掉两个笑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的友人的手,快步的离开茶楼。
“以茗,等一等嘛!”
“以茗,对不起!”
范柔洁跟huáng小珠边克制住笑意边拉着裙摆往楼下跑,好不容易迫上正气急败坏要去参药店辟谣的顾以茗。
只见她一张小脸蛋气得涨红,忍不住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
“是啊,真好笑,我这几天被那个恶劣的人困在他家当伐木工人,燕爷爷却在他的店里口沫横飞的说我是大腹便便的没脸见人,而你们却连帮都没帮我说一声,更离谱的是,我爹娘以为我天天到朗园是跟那个恶劣的人呃——在一起,然后太过激烈弄得满身是伤,所以用了一堆药膏,你们更没有替我澄清!”
气坏了的顾以茗连珠pào的说了一大串,这些对她而言是相当难堪的事,但她们居然将它当成笑话的说给她听,叫她怎么不生气。
两人忙将她拉到一条小巷内,压低声音,看着外头似乎个个都在竖直耳朵窃听她们说话的乡亲父老,小声的反驳,“是你自己要我们保密你纵火的事,我们能怎么帮?又怎么澄清?”
“你们可以说我的肚子没大!”,
“那药膏的事呢?你自己都不敢给你娘看你的手伤,难怪她乱想。”范柔洁反问她。
顾以茗好想哭,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倒霉。
“所以,不是我们不帮,而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帮,你得体谅我们。”
她不知道了啦,她觉得好累,只想回家!“我要回去了。”
“我们陪你——”
“不必了,再见。”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沿途看到的都是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欢乐画面,而她呢?
她这一年想过个好年好像有点困难……
愿上苍保佑她!
*
翌日,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厚厚的,下起了间歇xing的小雨。
今儿个是农历二十七了,过两天就是除夕,家家户户忙着大扫除,但天雨路滑,湿湿黏黏的,让想将chuáng被拿出来晒晒太阳的妇人有些失望。
好在,下午过后,天空放晴了,阳光露了脸,虽然天气仍冷,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大家开始忙进忙出。
顾以茗昨天跟上苍请求保佑,可能有某个没放年假的神明听见了吧,下午时,阮凤英就兴匆匆的到她的房间告诉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有人愿意入赘咱们家了,他待会儿就会过府来。”
好消息是她有丈夫了?为什么她一点都提不起劲呢?
“那我也可以瞧瞧吗?”她有气无力的从chuáng上起身。
阮风英皱眉,“不是说好让奶奶安排的?”
她叹了一声,“总得看得顺眼吧?要不,”她瞥了后头的chuáng一眼,“要在同一张chuáng上睡觉、生子,看不顺眼岂不煎熬?”
阮凤英想了想也有道理,便应允了。
但就在此时,外头居然传出打斗声。
祖孙俩连忙跑出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顾以茗的迷糊哥哥,正握拳怒打朗飞!
“哥,你在gān什么?”顾以茗想也没想的就冲过去挡在朗飞前面。
没想到,朗飞一把拉开她,回敬丁顾展峰重重的二拳,正好打在他的右眼。
顾展峰痛呼一声,捂着眼睛倒地,头冒金星。
“哥!”她难以置信的瞪了右脸颊因挨拳而有些淤青红肿的朗飞一眼,飞快的跑到顾展峰身边蹲下,关切的看着他,“没事吧?”
“没事才怪!”他放开掐住眼睛的手,不必看也想象得出那一定有个大黑圈,与熊猫眼无异,他眨眼又闭眼,神qíng痛苦。
“你到底在gān什么?!”她气呼呼的问向面无表qíng的朗飞,
阮凤英也一脸不快,“你凭什么打我的孙子?”他只剩那张俊俏的脸还能见人呢!
“老奶奶,是展峰先动手的。”他冷冷的回答。
阮风英皱眉,自己刚刚看到的的确是孙子先动手。
“哥哥,你gān吗打人?”顾以茗边说边扶起他。
“我怎么不打他!我高高兴兴的从山上回来过年,却听到街坊邻人说他对你始乱终弃,你的肚子……”他忧心的将目光移到她平坦的腹部。
顾以茗抿抿唇,“哥,你要打人之前先问清楚好不好?不是他弄大我的肚子的。”
“不是他还有谁?从小到大,你只绕着他转!”他的脑袋也许不灵光,但眼腈却很好。
“全京城又不只他一个是男人!”顾以茗讲的显然是气话,她撇撇嘴角,“不说那么多了,你回来得正好,待会儿你的妹婿就来了。”
“妹——妹婿?”顾展峰差点没口吃。
朗飞听到这话,浓眉一蹙,脸上更冷了,但只有他一人最清楚,他的心脏正莫名其妙的失速狂跳,喉间还泛着酸涩。
“我们进去吧,我拿个冰袋让你敷一下。”顾以茗扶着顾展峰转身要走。
“等一等,我有事要跟你谈。”朗飞上前一步,挡住他们。
阮凤英立即不悦的蛞了出来,“如果你后悔了想娶茗儿,抱歉,没机会了。”
“我没有要娶她,但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谈。”
“不娶有什么好谈的?我们顾家不欢迎你,走!”顾展峰认识朗飞也一、二十年,两人间的qíng谊不错,虽然这几年他都在山上茶田,两人间的jiāo集少了,他一直很欣赏他。
可这些已全成了过去,从现在起,他再也不会欣赏他,而是唾弃他!
“哥,等一等,我想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顾以茗知道自己很傻,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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