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俏盈盈的回过头,看着两个笑得白牙发亮的领主道:“你们再
笑下去,日后我当了门主夫人,就再立一条庄规,那就是从此不得捕
鱼、吃鱼!”
闻言,两人马上闭嘴,雷皇帝当年在秘密建造这座山庄时,将一
些小溪流全封死改道了,原因就是怕有人在水的上流下毒,所以庄里
连要在山涧溪流捞条小幼鱼吃吃都没办法。
也才一有机会下山,他们总是大吃特吃,来个活鱼十几吃,就是
要吃得过瘾!
唉,坏消息啊,这个未来的门主夫人看来并不好应付,他们两人
鼻子摸一摸,告辞离去。
君嬉夏则瞥了另一边门窗关闭的晨云楼跟文云楼,那些人到底怎
么了?
唉,难怪她的大妹子靓夏那么爱管闲事,这闲闲没事时,的确是
该管管闲事,免得脑袋闲置,成了呆子。
她勾起嘴角一笑,随便走走逛逛,看看哪里有闲事可管。
但一直到中午、晚上,甚至就寝时,她都无所事事,因为少了凶
婆子在庄园里管事,大家都和乐融融,全为了她跟当家的婚事在作准
备。
无聊,只好睡了。
夜色如墨,晨云楼里,雷玉洁、顾心华跟林哲任都没有睡意。
他们很清楚,待会儿三更天后,曾曼仪就会来要答案了,而他们
无路可逃,密道入口被她亲手封住了,门外又有多名家丁防守。
“哲任,你还是入赘吧,不然,祖奶奶会杀死你的。”雷玉洁泪
眼婆娑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林哲任。
从他执意带她回来那一天起,她有种感觉,自己并没有完全认识
他,她好像只认得他的一面而已。
而这次祖奶奶要bī退雷俞飞让出门主之位,让林哲任继承,他也
一再考虑,迟迟没有决定。
“是啊,哲任,就算你不为自己的生命想,也要为小姐的幸福想
一想。”顾心华也忙着搭腔劝说。
事实上,这几天她跟小姐都一直在游说他,但他对入赘一事相当
挣扎。
林哲任为何挣扎!他知道老夫人将他扶正并不是真的要将山庄及
龙天门jiāo给他,而是想利用他bī雷俞飞离开,之后,不是由她自己掌
总舵,就是训练玉洁成为新的门主。
而他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说为报家仇该忍rǔ负重,但要他入
赘——
就在他静默间,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进来的是一身黑绸缎缀着金
线长袍的曾曼仪。
“有答案了吗?还没有答应就准备去见阎王了。”她冷冷的看着
三人。
雷玉洁跟顾心华忧心忡忡的看着静默不语的林哲任,她们都快被
他急死了。
等了半晌,他终于点头了,“就入赘吧,照老夫人的意思。”
父亲应能谅解吧,一条死路跟一个入赘,他得选择活路。
闻言,雷玉洁主仆俩松了一口气,而曾曼仪则气色愉快的返回文
云楼。
这几天她的心qíng其实相当的好,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雷俞飞会
为了君嬉夏jiāo出门主之位,他爱上她了,她这双老眼看得很清楚。
而一想到雷家的事业、财势都将回到她跟丫头手中,她的老脸上
就满笑容,她走到梳妆台旁的水盆架边,从水盆里拿起毛巾,拧得半
gān,擦擦额头,再擦擦脸儿、手儿……
呼,还真是舒服呢。
但这么一想,她老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急忙看看窗户是否有关
好?
还好,窗户都关上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看到庄里每个人都拿着一条湿帕子东擦西抹的,她一开始觉
得挺烦的,但久而久之,竟也拿起一条湿帕子擦了起来,那感觉像被
瘟疫传染似的,没法避。
而拿湿帕子擦脸儿的感觉还真的挺不赖的,她算是一试上瘾,再
加上君嬉夏那张愉悦满足的甜美笑脸,好像在催眠她似的,这没事待
在文云楼里,拿条湿帕子走来走去,擦来擦去,感觉脸上就会自动堆
满笑容
但为免她仿效君嬉夏的行为曝光,她的门窗都得紧闭。
夜色更加深沉了,万籁俱寂,君嬉夏却在这样寂静的深夜苏醒过
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若有似无的,她感觉像是有人在呼唤她,
有人在催促着她起身往外走去。
她下了chuáng,披上外衣,离开典雅的房间,瞥了对面雷俞飞的卧房
一眼,嗯,静悄悄的,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开门、关门,
转身顺着脑海中的声音,一直往前两天她将鱼儿放生的那口井走去。
殊不知,她开门关门的动作已让敏锐的雷俞飞发觉,他亦下了chuáng,
一脸困惑的尾随在后。
“君嬉夏,这儿,这儿。”
奇怪,好像真的有人在叫她!
由于声音是由井里传出来的,所以她探探头,居然看到那尾被她
放生的龙鱼,嘴巴一开一阖的像在对她说话!
“君嬉夏,你可千万别怕我,我跟你是同族,还算是你的哥哥呢
……”龙漓将她父亲跟他母亲那一段救命之恩的奇遇全说了出来。
君嬉夏瞪着那条龙鱼,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因为她从来没有
听爹娘说过这一段人与鱼的奇遇。
她蹙眉,“你说你是……”
“嘘,有人就藏在你身后不远处,所以你暂时别跟我jiāo谈,至于
我不能变成人形、不能施仙术给你看,那是因为母后怕我会用仙术来
胡闹,对我施了咒。”
“可是……”她以极小声的声音道,“你要我别说话,却告诉我
这么一大段匪夷所思的事,难道躲在暗处的人不会觉得恐怖?怎么一
条龙鱼在说话?”
“他听不懂的,他是真正的凡人,但你不同,你我都是母后的子
嗣,所以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原来如此,但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没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
一定还在梦中。
“这井水入夜后变得好冰冷,跟我之前混进的天池一样冰寒,我
可呼唤了两天才将你唤来,麻烦你将水桶扔下井里,我会自己游进里
头,然后你带我到你的房里去,那样我会比较舒服些。”
君嬉夏点点头,照他的指示:去做,果真看到那条龙鱼自己跳进
水桶里,她拉起、提起水桶往卧房去,还特意四处瞄了瞄,就是没看
到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等她进屋后,雷俞飞才从亭台后的圆柱现身出来,他不知道她怎
么了,他居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她刚刚探头对着井里念念有词,似乎
是在跟鱼儿说话?
怎么可能!鱼会说话?还是嗜水的她听得懂鱼的话?
她将鱼带回房间去了,这几天他得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她正不正
常。
带着一颗烦忧的心,他亦返身回冠云楼去。
第八章
今儿个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和风习习,阳光明媚,感觉上就
是适合雷俞飞跟君嬉夏成亲的大好天气,不过——
“当家的要不要再考虑?我知道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你大婚的日子,
这么说有些不应该,但是是不是需要再考虑一下?”连德轩看着在家
丁的服侍下,开始穿上新郎倌红袍的雷俞飞,忧心忡忡的绕在他身边
问。
“是啊,这两天你应该瞧见了,君姑娘怪怪的。”韦元达也在一
旁帮腔。
雷俞飞抿抿唇,“不碍事的,她只是养了条鱼而已。”经他这两
天的观察还有跟她对谈后,他对她的qíng况安心不少。
“养?可是没有养鱼的人会压低嗓音,对着一条鱼说个没完没了
吧?”
“没错,我五十多岁了,也没看过养鱼的人走到哪里就将所养的
鱼提到哪里!”
两位领主你一言我一句,表qíng可谓惶恐。
雷俞飞瞥了两人一眼,将她曾对他说的一席话转述出来,“她会
将那条鱼儿提来提去,还不是担心你们这两个对着鱼儿猛吞口水的人,
趁她不在鱼儿身边的时候,将它杀了煮来吃。”
闻言,两人倒是尴尬了,好不容易抓来的鱼都被她放生了,本来
可以大快朵颐的美事一下子没了,叫他们郁卒不已,哪知道原来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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