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到她的房间整理、送饭、送洗衣物便成了。
因此,常常可以看到她一个jī皮鹤发的老人家,形影孤单的在冠
云山庄里四处走动。
“心华,一两个月没看到你,你倒出现了,到哪里去混了?”曾
曼仪在一张红木大椅上坐下,锐利的冷眸与犀利的言词同时劈向顾心
华。
顾心华的心脏咚地一声漏跳一拍,没想到平常一个月都走不上小
姐这儿一回的老夫人,会注意到她这个丫环不见一两个月?
但即使有些心惊胆战,她还是qiáng作镇定的欠身道:
“禀告老夫人,心华是下山帮小姐找些胭脂水粉,也想找块绸缎
料子让张裁fèng帮小姐做件嫁衣,所以一去就去了一两个月。”
曾曼仪点点头,撇了撇嘴角,“你这丫环倒有心,那你说说看这
次下山去帮丫头找了哪些胭脂水粉?绸缎料子都选了什么样的货色?
还是gān脆拿出来让祖奶奶瞧瞧?”
“呃……是!”顾心华瞟了神qíng苍白的雷玉洁一眼,快步走到一
旁的橱柜前,拿出几块上好布料,还有好几盒尚未使用过的胭脂花粉,
这其实是四个多月前,她下山帮主子采购的,现在正好拿来圆谎。
曾曼仪见她当真拿出一些未裁的布料及胭脂水粉后,没有拿来细
看,而是问了一句让雷玉洁主仆俩当场脚软的话。
“俞飞那里来了一个jì女,应该不是你带回来的吧?”曾曼仪边
说边打量她两人的神qíng。
两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神qíng也带着错愕,怎么君嬉夏被说成
一个jì女了!
由于两人脸上的困惑错愕相当明显,因而幸运的逃过曾曼仪那双
法眼,误认她们对雷俞飞房中多了一名jì女的事完全不知qíng。
“看来你们根本不知晓,罢了。”她起身拄着拐杖往楼下走,头
也不回的冷声道:“我已命令俞飞在今晚将她解决掉,不过,这事就
只有咱们这几个人知道,你们嘴巴都给我闭紧些,雷俞飞再怎么行为
偏差也是山庄的当家,明白吗?”
“是!祖奶奶。”
“是的,老夫人。”
两人连忙应声,但这时箭步如飞的曾曼仪早下了阶梯,往文云楼
去了。
她一走,主仆俩忧心对视,怎么办呢?事qíng并不顺利啊。
“小姐,我们去冠云楼瞧瞧吧。”
“我不敢。”她就是怕见雷俞飞。
那怎么办呢?顾心华心急如焚,君嬉夏也是个好主子,她可舍不
得她死呢!
顾心华在晨云楼伤脑筋,雷俞飞也在冠云楼头疼,该如何保住眼
前这名听他说着冠云山庄及龙天门等事听得津津有味,眉开眼笑、嘴
角还噙着盈盈笑意的美人?
认真说来,她大概是二十年来,敢在他面前笑的人。
当年他被养父的严苛磨练弄得身心俱疲,怎么会笑?看别人因快
乐的事而笑得开心,想到自己再也没有快乐的事了,他变得很讨厌别
人在他眼前笑,那种感觉像是在嘲笑他,所以他一见到有人在他面前
笑,他就怒斥对方一顿,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在他面前笑了。
而经年累月下来,他早忘了笑是什么感觉,还是人该怎么笑?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正公然的挑衅他那深埋许久,讨厌笑容的过
敏神经,它们正在一一苏醒,随着过去的记忆燃起的一把把怒火开始
猛烈燃烧,他的脸色愈来愈差。
然而,君嬉夏哪知道他讨厌人家笑,她认为伸手不打笑脸人,那
么也应该不杀笑脸人才是,所以她bī自己巧笑倩兮,像相识多年的友
人听着他谈那些她有听但不怎么懂的江湖种种。
唉,其实她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早笑不出来了,但一想到自己
宝贵的生命,她还是努力的笑。
只是也真怪了,怎么她笑得愈灿烂,这个男人的表qíng就愈难看?
大概是她笑得不自然吧?君嬉夏认真的想些好玩的事,像是在水
池里戏水,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一弯,看起来开心极了,这肯定是自
然的笑容,丝毫没有因qiáng颜欢笑而造成嘴角微微抽搐,但蓦地——
“不准笑!”雷俞飞雷霆大怒,俊脸森冷的怒视着她。
她一愣,马上闭上那一口洁牙,不让它们见人,但她真的不明白
是哪里惹火了他?
“不准在我的面前笑,现在、未来都一样,如果你想保有你这条
小命。”他扯了扯冷绝的唇角,眸光犀利。
她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明白笑也会得罪人,若她因笑丢命,
死后前往枉死城,万一被那儿的冤魂们得知她丧命的原因,肯定会笑
得前俯后仰!
这么一想,君嬉夏眸中还是泄露出笑意,但被雷俞飞冷眼一瞪,
她连忙低头掩饰笑意,没办法,她就是爱笑。
四个姐妹中,她特别爱笑,跟大姐的爱哭有得拼。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qíng,但直觉告诉雷俞飞,这个爱笑的女人仍在
心中窃笑,但这会儿还有什么好笑的事?她还笑得出来?
他瞥了外头的明月一眼,“我得解决掉你了,待会儿祖奶仍一定
会上来看你的尸体。”
闻言,她飞快的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冷峻的容颜,几乎
口吃了,“尸……尸体!”
很好,看她还笑得出来吗?雷俞飞冷睨着她。
怎么她的直觉错了?!她锁眉沉眼,小心翼翼的凝睇着他,“我
以为你不会杀我。”
“我是冠云山庄的当家,自当以身作则,而不是破坏规矩。”
“但规矩是人订的。”
“所以……”
“所以人可以改啊,这条没人xing的规定太不近人qíng了,瞧这里—
—”她看看指指豪华宽敞的卧房,再看看窗外一轮明月映照山峦的自
然美景,“这么美,很多人一定会被这美景给诱惑上来,或者是‘梦
游者’如我,莫名其妙的上了来,若因此丢命岂不太冤枉了。”
他刚刚已问过她发现自己赤luǒ的躺在他chuáng上前所发生的事了,而
在知道她是跟个叫小喜儿的傻妞,到太行山半山腰那个澄净湖中luǒ泳
时,他就知道是有人刻意将她带上山,因为那个湖泊叫碧云湖,也是
密道入口。
而他虽然不知道那人的打算,但那个人显然知道密道所在而且有
所yīn谋,仔细反复思考下来,他似乎真的不能留下她。
“你要喊冤等到阎王那里再去喊,这儿由我作主。”他其实并不
想杀她,但她来这儿的意图不明,他这个当家的绝不能优柔寡断,以
免未来危害了山庄人民的安危……思绪间,他对她击出一掌——
“等一等,门主,等一等!”顾心华拼命的拉着雷玉洁上冠云楼
来,这两个主子都是她的主子,要她什么都没做的看君嬉夏死,她一
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雷俞飞收了掌风,看看她,再看看站在她身旁那全身颤抖,连目
光都不敢对视上他的雷玉洁。
“你带大小姐来这儿做什么?”他将目光移回顾心华身上。
“呃……祖奶奶说你这里来了个jì女,我跟小姐过来看看。”
他黑眸半眯,冷睨着她,“你当这里是哪里?”
惊觉自自己说错话,顾心华急忙弯腰道歉,“对不起,但是……”
“但是什么?”
顾心华拼命的跟主子使眼色,她们刚刚在来之前已经编了一套说
词,但小姐这会儿光听到门主的声音就吓得全身发抖,她实在怀疑她
还记得那套说词吗?
“小姐,你、你、你不是有话要跟门主说吗?说你、说你最近身
子不舒服,想跟门主再要一个丫环,既然这么巧,有个姑娘被带上山,
那就将她给你,呃……千万别杀了她,你跟门主的婚事也近了,见血
总是不好,倒不如修个福报,期能婚姻美满,子孙满堂。”
顾心华其实胆子不小,但此时看雷俞飞绷着一张俊颜冷睨着她,
说完这一席时而吞吞吐吐,时而连珠pào的话,她其实已脚底发寒、头
皮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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