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_草本精华【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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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妻》作者:糙本jīng华【完结】

  简介: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因缘际会下成为了太监的妻子,从而揭开了宫

  闱之中那段秘史,本来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掩埋掉的千古丑闻,隐约露出了一角。

  现在,就由我为您细细道来……

  文章属xing:太监文,xingnüèqíng节多,H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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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寒钩(前篇)

  婊子无qíng,戏子无义。爹临死念叨着的,还是这句话。

  痴qíng女子负心汉,掉转过来也未尝不可,受伤的却还是那痴心的人。看不透

  世间男女qíng爱,原也是一场空,死了便一了百了。被huáng土掩埋的枯骨,什么执着,

  什么念想,都随着ròu身的消逝不见踪影。

  可惜她还看不透,或许是不愿看透,因为太苦,太累了。她以为她是养在深

  闺的杨玉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期盼着那个属于她的唐明

  皇能够出现。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卿卿我我,暧暧昧昧,若三千烦恼丝,

  任凭纤长手指如何梳理,却怎么也无法理得清头来尾绪。

  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间,看不清人的面容,凑近细看,

  却涂了厚厚的脂粉,面具一样的喜怒哀乐。铜镜chūn秋,光华闪烁,指尖轻触冰冷

  的镜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年,她十七,却苍老如同七十老妪。

  乍暖还寒时候,薄雪尚未融成水,胭脂胡同走进来一位男子,走进了她的生

  命。拭去了脂粉,她用那张真正的面容面对他,微笑,哭泣。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清雅的声线,带了掩饰不住的踌躇,男子的

  面色映着初chūn的薄雪,白得透明,两朵淡如云烟的红晕悄悄爬上他的面颊。她笑

  了,微点头,却不肯定。熟悉的感触,就像失落的另一半。

  怎么说呢,美丽的女人,美丽的男人,才子佳人,有一些该发生的事都发生

  了,另外一些该发生的事却没有发生。像是满怀期待,又像是害怕知道真相,他

  与她都小心翼翼,不去触碰那层薄如蝉翼的纸。

  天黑了又亮,月圆了又缺,不觉间轮了一个寒暑,又是凉薄寒冬的日子。踏

  在雪地上,湿滑粘腻,没有往年的gān慡冰凉。佟静芸抬头望向天际,暗沉的色调

  使人心生怨气,柳眉微微一皱,左眼角的泪痣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倾诉着什么。

  远处传来几声稀落鞭pào响,很快就消融在令人不快的空气中。

  都说她有一双桃花眼,勾得男人神魂颠倒,甘心为她掏心掏肺,可自从认识

  了那jīng致男子后,她才真正知道神魂颠倒的意味。

  “静芸姐,这么早就在等人了?”清脆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斜对门二楼的雕

  花窗子后面露出一张笑意吟吟的脸孔,苦难的姐妹,憔悴的面色,却丝毫不吝啬

  笑容,因为那是免费的本能。

  佟静芸眯着眼笑了,雪白的帕子在虚无中晃着,激dàng起一丝无关要紧的涟漪。

  映着晨曦而来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女子的心里拥起满满爱意,急切地望

  着他走近。脚步突不稳,许是被雪覆盖的石块绊了,佟静芸忙迎上去,却看到男

  子苍白的面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佟静芸问道,扶住叶瑕的肩膀。叶瑕温雅地笑了,

  清秀的脸恬淡得就像早chūn二月的细雨。不露痕迹地退开,他道:“没事,只是身

  体有点不太舒服。”动作虽细微,叶瑕却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很痛,前几日被那

  高高在上的人责罚,天冷了,伤口也不易愈合。

  “听说你最近经常往胭脂胡同跑?”不经意的口吻,带着不容忽略的冰冷。

  想起那个人的话,再看看面前温婉的女子,他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无意识地

  伸出手,抚摩着她光洁冰冷的脸。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然,她会被你害死……

  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他的手垂下来,无力地放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放开了。

  卷一。寒钩(后篇)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生死死,不过是huáng粱一梦。他以为她能够忘记,她

  以为他能够忘记,可惜他们都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对方。

  逃亡,安生,噩梦般的日子将不会再来。午夜梦回,怀抱的是相似的身体,

  他与她像要说服自己说服对方一样重复着,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改变,无论是他,

  还是她,都逃不开那个已死的人的诅咒。

  有一个名字,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再想起的。有关

  他的一切,都是禁忌。那是什么病呢,诸位看官?是天花,还是花柳?一字之差,

  咫尺天涯。

  是惩罚罢,叶瑕记得男人的皮肤上都是红红的晶莹剔透的痘,明huáng的枕巾上,

  描龙绣凤,雍容华贵。沾染了土huáng的色泽,浑浊不清,那是不曾停过的脓血。那

  个人的眼,死盯着他,火光,烧熔了他的理智,他想逃开,但做不到,匕首,映

  着火光,握在他颤抖的手中,却迟迟没能刺下。没有用的,逃不开的。那个人的

  眼神仿佛在嘲笑着他。

  脓血,疼痛,呻吟,一直延续着,直到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刻才终止。

  又或者什么病都不是,那个人,他只是为这世间带来一些灾难,带来一些绝

  望,然后轻飘飘地走了,什么也没带走,留下的,是伤,是痛,是无尽的黑暗。

  木兰花开了,为这个简陋的院子添色不少,白色的花簇拥在枝头,压得很低。

  没有香味的花,若不是它的数量,很容易便会被人遗忘。回廊边卧着一片青色,

  淡淡的,没有重量的颜色。远处,是淡蓝的天空,晴朗但不明媚。

  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温柔的呼唤:“庆儿,庆儿,起来了。”听到那人在

  叫他的小名,他睁开了眼。最初看到的,是那双小小的蓝色绣花鞋,鞋帮沾了泥

  点,他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静芸,回来了。”女子轻灵的身影没有因为时光的

  流逝而变得笨拙,她跪坐在这片青色的身边,那颗披散着长发的头颅自动挪到她

  的腿上,里面已经夹杂着星星银光。

  静芸的手摸上他的额,粘腻冰冷。

  “作噩梦了?”她轻轻道。

  叶瑕突笑了,抬起手,长长的青色袖子水流一样散在回廊。摩挲着她长了茧

  的手掌,他道:“没有,天热了罢了……”

  “……是吗……”静芸的低语,消失在闭合的唇齿间。

  很轻的吻,轻轻一碰,就分开了。他白得透明的脸上,是两片淡淡的红晕。

  静芸“噗嗤”一声笑开了。

  叶瑕转过头,看向天空,蓝得透明的色调,让他觉得非常刺眼。酸涩的眼睛

  有些湿润的感觉,渐渐从心里涌起来。什么时候呢?这种感觉,在什么时候也曾

  经有过。

  “呐,静芸。”他道,“你说,那个人他,为什么不将我也拉去?”

  静芸的面色一沉,没有忘记,无法忘记,那些伤,那些痛,都在,一直都在

  这里啊。她含糊地应了声,茫然地看着天际。什么时候的事呢?让她好好想想。

  她眯起眼,叶瑕的银发,如丝线般缠绕着,思绪也渐渐飘离。

  是了,有十年了吧。本是流光溢彩的年岁,看看那时的庆儿与她,都在做什

  么。

  那个人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他是真龙天子,本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惜

  伴随先帝“禅位”的那苍凉钟声,那个人接下的,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帝国。阻力,

  来自后宫,来自臣下,他似被蜘蛛网缠住的飞蛾,无法动弹。不能施展他的满怀

  抱负,渐渐的,他变得乖僻,变得冷漠,变得可怕。叶瑕默默地跟着那个身影,

  看着,就只是看着。

  然后,有一天,那个人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在一个繁花落尽的暮chūn时节,那时候的天空,也像现在一样蓝,晴朗的天色,

  却一点都不明媚。叶瑕躺在枯糙丛中,片片桃花瓣落在他的黑发之间,很快就被

  那个人的动作摇下泥土里。碾碎了,埋藏了,消失了,连同那段禁忌都消融在那

  个午后。呻吟声,喘气声,呼吸声,还有那个人在耳边的低喃声。莫不是魔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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