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浅,且行且恋_赵乾乾【完结】(33)

阅读记录

  这会正翻着《狐嫁女》的故事,忽地想起方才在厨房遇见的那名千娇百媚的狐狸jīng男子,便问道:“你睡了麽?”

  “睡了。”范天涵翻身,手顺势松松地搭我腰上。

  “我方才在厨房见着了一名奇美貌的男子。”我合起书问,“为何我从未见过他?”

  他突然睁开眼,眼神明厉,一点也不像犯困的人,他问道:“他有无说甚么?”

  呃……有,但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

  于是我摇头道:“无,他就问我有无食物,他以为我是府里的丫鬟,他到底是何人?”

  他回道:“他是白蒙族的将军白然,是这次的战俘,为人xingqíng十分古怪,但武艺极其高qiáng,我准备劝他招安。”他顿了顿又道:“他是出了名的孟làng风流,你可别被他那身皮囊骗了去。”

  我详装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又追问道:“战俘不是应该关起来麽?且他若武艺高qiáng为何还会被俘?”

  他摇头叹道:“虽说是战俘,但他若想走我也不留,至于他为何会被俘,他的副将想夺权,联合他的小妾在他的食物里下了奇毒,毒发之时百爪挠心,他在战场上毒发,我便顺势带他回军营,以让姜溱帮他解毒来诱他招安。”

  双重背叛,够凄惨的。

  我趁机教训范天涵道:“果然三妻四妾是会有报应的,你要引以为戒。”

  他凉凉瞟我一瞟,一付懒散的模样,却突然伸手把我扯倒,翻身压住我,抵着我的额笑道:“谨遵夫人教诲。”

  他贴上来的唇略略有点凉,带着南瓜的香气,萦绕在我唇齿间,他的眸子黑若墨,却闪烁着明亮的火光,亮堂堂地晃得我心跳失序。

  范天涵其人,体力甚好。

  我醒过来时已是华灯初上,范天涵坐在烛火旁,翻着我的《聊斋志异》,很是闲散的样子。我有一须臾的恍惚,以为我们已经回了家。

  他见我醒来,晃着手中的书册道:“看这么些个妖魔鬼怪的故事你就不怕发噩梦?”

  我脑子有点浑,用力的眨了眨眼道:“什么噩梦?”

  他放下书朝我走来,俯身给了我绵长的一个吻,良久才哑着声音道:“你迷迷糊糊的样子甚是讨人喜欢。”

  晚膳时分,那位白蒙族的妖孽将军也出现在了饭桌上,他用他那双剪水秋眸痴痴地将我望着。虽说已不是初次见,但我还是又惊艳了一把,忍不住搜肠刮肚地想形容一下他的美貌,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叹一声,长得真他娘的好。

  他见我时一脸讶异道:“你们府上的规矩丫鬟是与主人同桌吃饭的?”

  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裳,样式虽然普通随意,但用的都是最上好的缎子,且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裁fèng所制,我那富得流油的爹坚持认为这是低调的华丽。如今低调的华丽被当做低等的便宜,qíng何以堪啊qíng何以堪。

  一旁的姜溱替我辩解道:“白将军,姐姐并非丫鬟,乃我们的当家主母也。”

  他端着一付不敢置信的脸孔,上下地打量着我。

  我回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余光瞥到姗姗来迟的范天涵和萧副将,便转头去喜洋洋地对着范天涵笑。

  范天涵在我身旁坐下,我狗腿地帮他布菜,他抽空瞅我一眼,便真挚地望着那妖孽将军道:“白将军,家常小菜,还望海涵。”

  妖孽将军道:“范将军客气了。”

  将军来将军去的,这俩人实在烦人。

  我觉得没意思,便埋头吃饭,他们还在那边寒暄来寒暄去:范将军直呼我白然就好;白将军唤我天涵罢;那我就称呼你一声范大哥罢;哎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范老弟就好;白某才是老弟,范大哥就莫再客气了……

  我忍无可忍,夹着筷子指着二人道:“一个叫白然,一个叫范天涵,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闭嘴吃饭。”

  二人虚与委蛇的笑僵在嘴边,沉默吃饭。

  姜溱和萧副将对我投以感激的眼神。

  是的,总有一个人要顶着风口làng尖站出来为大家说话,饶是我如斯伟岸之人,偶尔也觉得自己的历史使命太过沉重。

  用完膳,范天涵与萧副将在书房里苦劝白然招安,我在一旁翻《聊斋志异》,范天涵谈公事很少防着我,反倒是我常常听着觉得没意思便走开了。

  白然这厮是打太极的好手,无论他俩如何威bī利诱,他就是笑盈盈地答你们所言极是,待我好好考虑。

  范天涵较聪明,早早收场,立于我身后看我翻书。

  倒是萧副将这死心眼的孩子锲而不舍苦口婆心的规劝着他,若不是二者年纪相差不远,以他那付忧心忡忡的模样,我都要怀疑白然是否他流落在外的骨ròu。

  “翻页。”立于我身后的范天涵突然戳戳我的脑壳。

  我扭头瞪他:“我尚未看完。”

  他睨我一眼,很是不屑的样子,道:“真慢。”

  我懒得与他计较,自顾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似乎等得很不耐,不时拉扯一下我的发,最后竟没品到开始讲这一页究竟讲了什么故事。我气得牙痒,若是他讲故事像小六儿一样有趣也就罢了,他讲故事又简短无趣,一个jīng彩绝伦的故事他用了几句话概括:“王生贪色,被妖掬心而死,妖为道士所擒。其妻为救王生食乞儿痰唾,得救。真傻。”(《画皮》)

  一个妇人感天动地的爱qíng被他三言两语讲得无谓且不堪。

  我气得直想挠他。

  正笑闹间,我忽然觉得气氛一阵诡异,抬头一望,萧副将与白然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俩。

  我面上臊了一臊,咳一声收回捶在范天涵胸口的手,缓缓地合起书道:“将军伤得不是很重,尚能受我一拳,可喜可贺。”

  话音一落,屋子里三个人同时现出错愕的神qíng。

  我gān笑几声,道:“你们慢慢商讨,我先去歇着了。”

  我前脚一踏出门,屋内就传来哄堂笑声。

  娘亲,丢人丢大了。

  一出门拐角,在庭院里就撞见着搂着赏月的小五儿小六儿,他俩落落大方地与我打了招呼,继续搂着赏月。

  我望着他俩那黏贴得连风都透不过的小身板,暗叹,我果然是老了,过不了如此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什么要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明卡文的啊……

  看戏

  这临时将军府的风水有点迥异,继小五儿小六儿这对粘腻鸳鸯后又出了萧副将和姜溱这对腻歪水鸭。然后,今儿一早,我正帮范天涵系着衣带,庭院里就传来吵闹之声,我丢下范天涵便往外跑,边疆的日子太无聊了,一点点风chuī,我就想糙动。

  我才绕出走廊,就撞到行色匆匆的姜溱,我俩对视良久,我在她脑门上感受到三姑六婆的光芒照四方。

  声音的来源是庭院旁的一间小厢房,我俩望着紧阖上的门一阵泄气。忽地姜溱凑上去舔破窗纸,我问她道味道如何,她言尝起来像白芨的味道,白芨我舔过,当年我爹bī我学笛子时,白芨是用来粘笛膜的一种中药,把白芨舔湿,用其粘液涂抹笛孔四周,粘上笛膜,拉平笛膜。我chuī出的笛声万分光怪陆离,但我爱上用手指按破贴好的笛膜之声,啵的一声,清脆可人。那段日子我养成了一个怪癖好:往往按破了笛膜再贴,贴好了按破。是故,我舔了很长一段时期的白芨,刚开始无甚味道,后来舔多了咸咸的十分恶心。

  我俩就着她舔破的孔观察屋内的景象。

  白然与一名女子正争吵着什么,该女子背对着我们,由其背影看来,她qíng绪万分激动,肩胛骨抽搐得厉害。

  然后,平地里一声雷,二人吵着吵着忽然拥吻了起来,揉着彼此的身躯在屋内旋转。

  我转头望姜溱,她望着我,眼神中传达着无声的信息:好霹雳的一出戏!

  旋呀转呀的,该女子的脸就旋转到了我们正对面。又是平地里一声雷!

  该女子的长相……呃……姣不好。

  冬瓜脸,绿豆眼,大蒜鼻,整一个瓜果蔬菜。

  姜溱趴在我耳边小声道:“姐姐,该女子怎地长得像遭过天谴呀?”

  我不得不感叹,这孩子的评语简短有力,一语中的。

  他们还在旋转着拥吻,一美一丑,突兀得让人心碎。

  我俩哀伤地对视着彼此,用眼神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放开我们的美男子。

  啪的一声把我俩从哀伤的沼泽中□,再望向那个孔,女子捂着脸,白然手高举在半空中,眼看又要落下一巴掌。

  姜溱砰一声推开窗,斥道:“虽说她长得丑,但你也不能打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赵乾乾 古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