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一切全都是我的自作多qíng。"他俯身靠近她,轻声地在她的唇边低喃著。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明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是,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接收了她的话,承认了她可能根本不爱自己。
闻言,夏宝儿微微颤抖著,他的话像炸弹一样在她的体内爆开了……
他说,自作多qíng?
这句话的意思……究竟代表什么呢?
他爱她?
不可能……
她不能再乱想了!不要让一切又变得复杂了!
他不爱她,不爱她不爱她不爱她……事实就是这样而已,没有其他的了。
但突然,一个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
"我爱你,夏宝儿。"就算她不爱他,他却是真的爱上她了,这一次,他不要再别别扭扭的藏起自己的心,魏冬阳说的没错,他毕竟是个大男人,不该比娘儿们还别扭,那实在说不过去。
夏宝儿愣住了,身子一僵,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我会慢慢地让你爱上我的。"
她抬起头来想看他,温尼斯却将她压进他宽大的怀里,不让她瞧他的脸。
"我一定会让你狠狠爱上我的……我保证。"他许诺著。
"温尼斯……"她想开口说话,他却把她更紧地抱在怀里。
"嘘,什么都别说了,就这样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她无言,眼眶却湿了。
枕著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地乱响,她多么想此时此刻就告诉他--她其实也爱他,深深的爱著呵。
但,如果现在她真的那么说了,这个高傲无比的男人大概会以为她是因为同qíng才这么说的吧!毕竟,她刚刚才长篇大论,说了一堆自己根本没有爱上他的蠢话。
她怎么会知道,高高在上的温尼斯竟然会爱上她?
她以为他只是爱玩、爱挑战,再加上因为寂寞,所以可恶的也拉她进来作陪而已。
没想到呵,他竟然会爱她。
就让她……卑鄙一下好了。
让他以为她不爱他,然后,更加努力的让她爱上他……
只是小寐,夏宝儿却作了一个梦。
梦里,温尼斯吻著莫薇,说他爱她,然后他们上了chuáng,被她撞见了,温尼斯无所谓地睨了她一眼,继续搂著莫薇做完他还没做完的事,当著她的面,抱著另外一个女人……
她气哭了,奔跑而出,然后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狠狠的撞上……
胸口很痛很痛,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去……
然后,夏宝儿醒了,醒来一身汗,梦里温尼斯抱著莫薇的景象一再地在她面前播放著,让她心痛如绞。
下午,苏菲亚姑妈突然造访,刚好温尼斯不在,伟大的苏菲亚姑妈便在她面前数落了将近一个小时,说她的身分是如何如何的配不上温尼斯家族,说她再生不出个儿子来,以温尼斯说到做到的个xing,一年一到,铁定会遵守约定把她给赶出府。又说,以她病恹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生不出儿子来,温尼斯家族不能无后,如果她不能为温尼斯尽快达成这个任务,就不要占著公爵夫人的宝座不放……
如果一个月前苏菲亚姑妈这样跟她说,她铁定不痛不痒,巴不得温尼斯可以直接休了她了事。但如今,听见苏菲亚一开一合的嘴里不断吐出要为温尼斯家族添丁的话来,她却觉得压力好太好大,大到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温尼斯根本没有碰过她呀,他们的新婚之夜等于还没度过,在这样的qíng况之下,她如何在一年之内替他怀个孩子?
之前,是因为温尼斯的腰受了伤不能行房,之后,是她病了好几天他不能碰她,再来呢?这阵子他虽然对她一样好,但只是每天抱著她睡觉,却碰也不碰她一下……为什么呢?她不懂。
是不是因为她说她不爱他,所以他不碰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怎么办?她该直接跑到他面前跟他说--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所以请你赶快跟我上chuáng,这样我们才可以很快有小宝宝?
还是她自己主动一点,今天晚上他抱她的时候就直接扑过去勾引他?
思及此,夏宝儿的脸顿时通红。
起身,她不自在地在窗前踱来踱去,望望窗外即将沉落的夕阳,心里惦记著的却是中午匆匆出门直到现在都还没进门的温尼斯。
已经习惯了他日日夜夜的陪伴,这样突然出门,莫名的就是让她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习惯,真的是一件挺可怕的事,让人变得无端依赖。
"夫人。"阿曼达在身后唤她。
夏宝儿忙不迭地回过身,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是不是公爵回来了?"
"不是的,夫人。"阿曼达面色凝重的看著她,犹豫要不要把刚刚电话里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看阿曼达这种表qíng,夏宝儿的心蓦地一沉,隐隐约约的不安再次袭上心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爵爷转告小的,请夫人先吃晚餐,不必等他了。"
"阿曼达。"
夏宝儿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阿曼达竟觉头皮发麻……
"小的在。"
"你还当我是公爵夫人吗?"嗓音冰寒刺骨。
闻言,阿曼达低下头。"当然,夫人。"
"那就给我说实话,爵爷怎么了?"
"爵爷他……中弹了,现在人正在手术房,魏先生正在替爵爷急救中。"
大厅里静悄悄地,夏宝儿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还好吧?"阿曼达担忧的看著脸色苍白似雪的夏宝儿,纤细得好像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掉落。
医院里总是弥漫著一股令人担忧紧张的消毒药水味,夏宝儿坐在专属贵宾的休息区里,没有闲杂人等来打扰,安静得反而更觉得时间难熬。
终于--
手术灯灭。
魏冬阳率先从手术房里走出来,夏宝儿只是静静的起身望著他,不敢开口问,怕问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她等著魏冬阳自己主动开口告诉她--温尼斯没事,手术一切顺利。
见到她,魏冬阳动手把口罩拉下,露出他一贯温柔的笑,安慰著:"他没事了,不必担心。"
夏宝儿笑了,泪水却蓦地从眼角滑落而下,汹涌的泪意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她好担心、好担心,担心得几乎呼吸困难,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坚qiáng、要镇定,不会有事的……如今,得其所愿,她再也忍不住满腔泪意与担忧,曦哩哗啦的泪溢满了眼眶、鼻尖与脸颊。
魏冬阳见状一叹,走上前去将她轻拥入怀。"别哭了,他真的没事。"
"我知道……有你在,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边笑边抹泪,抱著她的魏冬阳却突然微微一僵。
"其实,爵爷这次之所以会中弹,都是为了救我,那颗子弹本来应该会落在我身上的,他却不顾自己的xing命,扑过来替我挡了那发子弹。"
夏宝儿一怔,抬起头来望著他。
魏冬阳抱歉的一笑。"对不起,宝儿,是我害了他,又害你这么伤心。"
那帮黑道人马本来要对付的人就是他,公爵却用xing命来保护他,唉,欠他的恩qíng似乎真要还一辈子了。
"如果你真觉得那么愧疚的话,就请你马上放开我的夫人。"躺在病chuáng上的温尼斯被护士推出了手术房,刚好看见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酸水直冒,巴不得可以马上跳起来把魏冬阳放在夏宝儿身上的手给扯开。
夏宝儿听见温尼斯的声音,讶异的回眸--
"你怎么……"刚动完手术的他,神智未免恢复得太快了点吧?
"爵爷只是做了局部麻醉,整个手术过程都是十分清醒的。"魏冬阳放开她,知道她的困惑,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夏宝儿走到温尼斯的病chuáng边,满是泪意的眸子幽幽地瞅著他。"我一直在等你吃晚餐呢,你这个食言而肥的家伙。"
温尼斯勾唇,长手一伸把她扯进怀里,墨黑中带点湛蓝的深邃眼睛紧紧的盯著她瞧。"你这个爱哭鬼……"
"还不是你害的。"她从来都不是爱哭鬼啊,都是他。
温尼斯又笑了。"我道歉。"
"你也会道歉?"天要下红雨了,她想。
温尼斯的眼神不自在地撇开。"这话只会对你一个人说,亲爱的夫人。"
"我受宠若惊呵。"
"知道我宠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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