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季芸筝把门上的绞链打开,侧身让对方进房。
“福山小姐,要喝茶吗?”
“不必麻烦,已经很晚了,我想我就直接说明来意好了。”
福山莉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眼,把目光定在季芸筝的脸上,鼓起勇气道:“雷骆哥哥是我的爱人,他爱我,我也爱他,所以,请你离开他,离开日本吧,这里不欢迎你,尤其是你未来的婆婆,我的阿姨,还有在那家里的每一个人,你,绝对不会幸福的……”
“……董事会成员私底下已经在密切商讨未来亚太集团接班人人选的事,隆田家族那一方为了巩固原有的地位,最近也在几位董事家走动得很频繁,据可靠消息来源,这些董事都希望集团由大少爷来接任。不过夫人那边为了让大股东们支持二少爷雷扬,私下运作得很厉害……”
雷骆听着部属汪九神qíng凝重的报告,头一次显得有些恍神。
他有在听,可是思绪却不太集中,因为神不守舍的缘故,让他这阵子的工作效率奇差无比,这样不打紧,他甚至对家族里的派系斗争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与其一天到晚在伤神如何应付隆田雅子的挑战,还不如将未婚妻抱在怀里逗弄一番来得有趣且心旷神怡些。
虽然汪九也知道大少爷没有很专心在听他说话,不过他还是尽职的报告近来的状况让大少爷知晓。
“据京都来的消息,二少爷前阵子频频进出医院,身子似乎每况愈下,每天端进房里的饭都几乎原封不动的端出来,夫人为此非常担心,近来请了一些命理人士到宅子里去为二少爷看相改运,还说……”汪九看了雷骆一眼,显得yù言又止。
“说下去。”
“是,他们说二少爷寿命将尽,若要消灾解厄,得替他娶一个冲喜新娘,或许还有得救。”
雷骆挑挑眉,终子抬眼望向汪九。
“我那弟弟的身体,真有那么糟?”
虽然定时有回宅子里向父母亲请安问好,不过那早就形式大子实质,从一个月一次改成两、三个月回去一趟,大多吃一顿饭就离开,和雷扬偶有碰面,却谈不上几句话,更别提了解他的病qíng了,他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太多的qíng感,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本来雷扬该是他为争取日本亚太集团接班人的最大敌手,但雷扬打从上了高中之后,不知为何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差;大学念的是建筑,研究所念的是美术,平日除了看书画画弹琴赏花,就是躺在chuáng上睡觉,半点身为他敌手的自觉都没有,毕业至今,连公司都没有踏进来一步。
虽然如此,他并没有失去戒心,毕竟雷扬的血统纯正。是真正隆田家族的血脉,也是隆田雅子唯一的亲生儿子,说什么雷扬的存在都是个大威胁。
“二少爷近来的确足不出户,晒一点太阳就喊头晕。”汪九如实报告着。
“还是那免疫系统及贫血的老毛病吗?”是十八岁那年开始的吧?莫名的就头晕心悸,请遍天下名医也无法对症下药。
“恐怕是这样的。”
“所以,我那弟弟最近也准备要筹备婚礼喽?”倒是没听隆田雅子跟他提过,是怕他知道雷扬的身体状况不乐观吗?
“二少爷似乎并不同意,不过,夫人正私底下派人密切替他寻觅有适合八字的妻子人选。”
“是吗?那好,双喜临门,喜上加喜呢。”
雷骆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有钱人最怕死”这句话果然没错,竟然连娶个老婆冲喜这种古代习俗都信了,啧,他该说什么好呢?
“另外,夫人早上来电,请大少爷今天晚上回京都一趟,说在美国念书的福山小姐回来了,一家人要一起用晚餐。”
“莉子回来了?”提起这个打小就跟他感qíng特别好的女孩,雷骆的黑瞳闪过一抹温柔。
“她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特地从美国回来的吧?帮我回个电话,就说我会早点到。”
“是,大少爷。”汪九领命离去。雷骆随即打了电话给在京都亚太饭店的季芸筝。
“喂,是我,晚上跟我回家一趟吧,也该是你见见未来公婆的时候了,打扮漂亮点,我去接你……”
第七章
位于京都的隆田宅第,占地约莫两千坪,黑瓦白墙,绿木扶疏,很有古中国大院的风味,一院一门房,隆田雅子和如今当家的雷明远住正北大位,大儿子雷骆的住所位于西,小儿子雷扬的住所位子东,打小父母双亡,寄居隆田家的福山莉子则住在南方。每一处都是单一小门户,有厅有房有院子,位于宅第中间的位置则属公共区间,会客大厅、厨房、餐厅、宴会厅和视听室、小型会议室全在此处。
雷骆拉着季芸筝的手走进大厅,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的未婚妻,一抹纤细、穿着和风的典雅身影已飞奔到他怀里,他措手不及之下只好放开季芸筝的手,伸手接住她。
“骆哥哥。”福山莉子开心的抱住雷骆,旁若无人的在雷骆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呢。”
“是吗?”
雷骆看得出来也很高兴,把她从头打量到脚。
“莉子变漂亮了,走在路上我可能会认不出来,对你chuī口哨呢。”
莉子红了小脸,爱娇的伸手槌了他一下。
“骆哥哥又在取笑人家了。”
“我是认真的。”他伸手捏捏她的脸。
“这么久没见面了,今天你可要把时间都给我。”
“那有什么问题?吃饱饭我们再好好聊聊。”
雷骆宠溺的拍拍她的脸,目光随即落在大厅沙发上的两老,恭敬的唤着:“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季芸筝见状,整颗心不自觉的全揪在一起,不由自主的别开眼去。
果真……雷骆是爱着这个女人的吗?
就如莉子对她所言,雷骆其实是爱着莉子的,因为种种因素才会放弃莉子?如果是,她还能坚信他对她所说的爱吗?她就快要无法呼吸了,因为疼,因为痛,因为无措,因为láng狈,因为无法理直气壮的拥有他,这让她的身子隐隐颤抖着。
“嗯。”雷明远冷冷地应了一声。
反倒是隆田雅子脸上友善的笑着。
“莉子等你很久了呢。”
雷骆一笑。伸手把季芸筝拉过来。
“我带芸筝过来了,芸筝,快叫人啊。”
“是……伯父伯母好。”季芸筝躬身问候,身子不自主的发冷,甚至有点晕眩,要不是雷骆紧握住她的手,她可能会站都站不稳。
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宅第实在大得超乎她想象,抑或是她未来的公公和莉子全都脸色不善,又或是她对未来的婆婆理亏在前,总之,此刻的她真的很紧张,也很难受,整个胃都揪缩在一起,头晕得厉害。
明知道这里不欢迎她,可是她还是得来,他们毕竟是雷骆的爸妈,她也即将是他们的媳妇,就算再不喜欢,再不愿意,为了雷骆,她还是必须试着和他们和平相处,“我们已经订婚,应该叫父亲母亲了。”雷骆微笑的提醒道,若有似无的眼,瞄向了父亲雷明远。
他知道父亲有多么的气他不争气,放着日本前十大企业的千金不娶,跑到台湾办什么选妻大会,还只选中一个小企业主的千金。呵,就气死他好了,他雷骆可不像父亲雷明远那样,为了少奋斗十年而安于一辈子当女人的附属品,把正妻小孩丢下不管,只差没入赘隆田家了。
他一点都不想同qíng父亲的遭遇,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隆田家族的企业拿到手,为一辈子只爱一个男人却抑郁而终的母亲争一口气。
“嘎?是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季芸筝听话的唤了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的福山莉子。
“你好。福山小姐。”
福山莉子没作声,雷骆伸手捏她的脸。
“还不叫大嫂?”
“我不要,她又还没正式嫁进来。”雷骆的唇抿成一直线。
“莉子,我不喜欢你这样没礼貌。”
“骆哥哥……”莉子的眼迷蒙成一片,满怀的委屈。
“叫人。”雷骆严肃的看着地。
福山莉子瞪着季芸筝,死命咬着唇就是不出声。
季芸筝轻扯住雷骆的袖子。
“没关系的,骆。”
“是啊,莉子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家里多一个人的存在,你又何必在这小地方跟她计较。”隆田雅子也开口打圆场,未料,话刚说完,福山莉子已哭着冲出大厅,场面一下子变得僵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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