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再想追问,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却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雷骆看了一眼来电者,马上将手机接起。
“怎么了?莉子?”
“骆哥哥,救救我……阿姨说要把我赶出去……呜……”福山莉子说得很急,哭得很凶,话机里还依稀可以听见隆田雅子在她身后吼叫的声音。
“我马上回去。”雷骆挂断手机,翻身下chuáng。
季芸筝抓着薄被坐起身来。
“大半夜的,你要上哪去?”
“莉子出事了,我必须马上回家一趟。”雷骆边说边迅速的把衣服给穿上。
又是莉子……
“什么事那么急,非得在大半夜去替她处理?”
“她在哭,一定有重要的事。”已经有多少年没看见莉子哭成这样了?隆田雅子为什么要突然把她赶出门?雷骆越想越急,衣服穿好拿着车钥匙就要走。
“等等!”季芸筝唤住了他。
“有事吗?”雷骆的眉头深深皱起。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不希望你去!”她突然对他大叫。
“我现在也很需要你!
你就这样把我丢下来我也会哭!”她有种qiáng烈的直觉,只要雷骆现在一踏出房门,他就会离她离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不要!
他不可以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就这样轻易的把她丢下,转头就走!
“季芸筝,她是我妹妹。”虽然莉子是隆田雅子妹妹的女儿,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他而言,跟亲生妹妹是一样的。
“你要吃醋也得看状况。你这个样子很可笑,也很难看。”
“莉子是你们家的宝,她不会有事的!她之所以哭成这样,是因为她想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她是故意的!我不要你去!如果你去了,就代表你爱她超过爱我,刚刚你对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再难看她都豁出去了,qiáng烈的不安全感把她的理智撕裂片片,一丝不剩。空气中带着浓浓的窒闷与不安因子,短暂的沉默像块沉重的大石头,把季芸筝压得快透不过气来。终于,雷骆开口了,却是淡漠与凉薄!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开门离去。
整夜,季芸筝醒着哭,睡着时梦见雷骆拥抱另外一个女人,惊醒了,泪又掉下来,哭累了睡,睡了又醒,醒了又哭……就这样,折腾一夜。
阳光照到chuáng上了,她爬起来,觉得头重脚轻,下chuáng想到浴室盥洗,脚一踩地,人突然天旋地转起来,她赶紧坐回chuáng上好让那股陡来的晕眩惑过去,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雷骆回来了?她要开门吗?在他这样冷漠无qíng的把她丢下之后,她还要继续爱着他吗?这个问题在夜里想过一百遍一千遍了,答案是:不要。
可是,如果他真的只当莉子是妹妹,如果昨晚真的有很严重的事发生的决定岂不可笑至极?
她季芸筝何时变成那种幼稚的小女人了?
门铃又响,再响,好像不按到有人开门绝不罢休似的。
雷骆应该有房卡的,难道他忘了带出去?
“季芸筝,你在里面吗?赶快回答我!”
咦?这声音不是……
“你再不出声,我就叫饭店经理帮我开门了,听见没有?”
是雷扬的声音。
他为什么一大早跑来敲她饭店房间的门?
季芸筝也顾不得头还晕不晕了,赶紧奔到衣柜前抓了一件棉质背心裙穿上,又抓了一件小外套披上,这才穿着拖鞋奔去开门,门开的时候。
饭店经理已经来到门边,雷扬则一脸的凝重,见到她后才松了一口气。雷扬转身对饭店经理道:“谢谢你,我想不用你的帮忙了。”
“应该的,二少爷,那我先离开了。”饭店经理向两人鞠躬示意,这才转身离去。
雷扬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最后目光落到她哭红的双眼。
“你该不会是……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现在的她眼睛一定肿肿的,难看死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季芸筝都下意识的低下头。
“莉子的事。”
“你是指昨天晚上的事?”
“该死的……你果真还是知道了。”雷扬低咒一声。
果真腿长得长也没有用,再快也没有电话手机来得快。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认真的对着她的眼睛道:“听清楚了,学妹,那不会是真的,如果你信我的话。你信我吗?”季芸筝怔怔地望住他,有点不明所以。
“你指的是什么?什么不是真的?”
“就是莉子怀了大哥小孩的那件事。”
“什么?”季芸筝一愣,觉得天地都在瞬间粉碎了。
“等等……你还不知道?”那他现在在做什么?雷扬懊恼的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着她。
他可是难得对一个人产生了一点同qíng心,又没有她的手机才一大早跑来看看她,就怕她知道昨晚的事之后会想不开,没想到……啧,他竟然变成了谣言的传递者?
就在雷扬懊侮又自责的当下,季芸筝的身子微微一晃,竟昏倒在他怀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当季芸筝睁开眼,见到的是一室的白。自得让她愕然,也自得让她心慌。
这里是医院……她为什么在这里?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声,季芸筝转过头,见到雷扬那张温柔带笑的脸,她的眼神闪过一抹失望。
“我已经通知大哥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看你。”像是会读心术,雷扬微笑的替她解答了疑惑。
“还有,你因为怀孕而严重贫血,所以昏倒了,我才抱你来医院,幸好你不太重,不然摔到了我未来的侄子,我就罪孽深重了。”
闻言,季芸筝的脑袋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雷扬点点头。“这是好事,医生吩咐我,这阵子要多喂你喝jī汤,吃鱼吃ròu吃水果,饮食要均衡,心qíng要愉快,平日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他说了一堆,季芸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太震惊了,她怎么在这个当头怀孕?她连雷骆是不是真心爱她都还搞不清楚,竟然就怀了他的孩子?
不对。她好像还遗漏了一件重要的事……季芸筝苍白的脸转向雷扬。
“在我昏迷之前,你是不是说过,莉子怀了雷骆的小孩?”
雷扬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淡去。
“我说了,那不是真的,虽然大哥当着我妈咪的面,承认了莉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可是,那不是真的,大哥只是心疼莉子受的苦,担心莉子真的被妈咪赶出去才这么做的——”
“何以见得事实一定是这样?”季芸筝有点激动的开口打断他,眸间浮上一抹水意,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是自嘲,是失落,还有万千惆怅。
雷扬直勾勾地望着她。
“不然,你以为呢?”
“也许他们两个真的真心相爱,也许真如你妈咪所说的,雷骆只是因为恨她,所以不愿意娶日本女人,才会在台湾办个选妻大会,随便找一个妻子,而我,刚好就是那个倒霉鬼。”
“但你爱大哥。不是吗?”
“她当然爱我。”
雷骆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宇轩昂的走进病房,目光只停留在季芸筝脸上两秒便冷冷地转向雷扬。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妻子在饭店昏倒,你会是那个送她来医院的人?”
在他接到雷扬的电话之前,就已经接到饭店经理的电话,告诉他季芸筝昏倒被二少爷送去医院,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又接到雷扬的电话,当时,他人已从回东京的路上再次将车折返回京都。
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宁,忧虑着季芸筝为何突然昏倒,更对雷扬为何一大早出现在季芸筝住宿的饭店感到迷惑。被莉子的泪折腾一晚没睡,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莉子的事,匆忙赶回东京打算先将那边的工作告一段落,没想到又被迫折回来……他又累又倦又烦又闷,可是他还是要求自己,至少外表看起来必须很好。这是一种惯xing吧,自我防备的惯xing。雷扬望着雷骆,在他眼中,再次看到他对自己的qiáng烈敌意,有多久没看见这样的眼神了?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退出战场,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没想到今天因为一个女人,他亲爱的大哥雷骆就这样轻易的释放出对他的敌意,毫无掩饰。
啧,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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