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语轻叹了口气,把手伸过去给他,高云轻轻用指诊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近来的食yù怎么样?”
“有点差。”
“清晨起来有没有比平日更加恶心的感觉?或者,特别想吃什么或特别不想吃什么?”
闻言,沈莫语愣愣地看着高云,心跳差点漏拍。
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很容易让人把某项事物联想在一起。
“不可能的……”她说,嗓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上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沈莫语看着高云,高云也看着她。
良久,沈莫语轻轻闭上眼,几乎又要哭了,她紧紧咬紧牙根,左手握紧右手,花了好大好大的气力才能让自己不在高云面前失态。
“是兰风?”高云轻问。
“不是。”沈莫语快答。“我跟兰风不可能,你不要乱猜!”
他已经选择了跟江柔在一起,就算有孩子,她也不可能拿这个借口来让他回到她身边。虽然,这样的后果好像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是她说不爱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他,他选择去爱别的女人又有什么错?
“是吗?我很抱歉,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位终究会在一起。”
沈莫语幽幽地抬眼,笑了。“没关系,很多人都这么想。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帮我保密,我怕兰风知道了,会去打掉那个男人的牙齿。”
高云哈哈大笑,熟悉兰风本xing如他,自然也想像得到那是那小子有可能会做出来的事。
“好,不过,你不可能一直瞒着他吧?打算什么时候才跟他说?”
“可能……等到我结婚那一天吧。”她淡笑,唇角却烙下一抹苦。
为了不让兰风发现她怀的是他的孩子,看来,她得快一点替自己找个男人嫁了才行。
等在外头的兰风,刚好在这一秒打开门闯进来——
看见沈莫语还坐在那里,怀疑的眸子不由得往高云移去。“都检查好了吗?这么快?”
高云一笑,看了沈莫语一眼,这才转向兰风。“你都已经等不及冲进来找人了,怎么会快来着?都已经检查过了,没问题,她应该只是吓坏了,回去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放心吧。”
兰风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答案,狐疑的挑挑眉。“就这样?不用开些镇定剂给她吃吗?她看起来很糟!”
“她现在不能吃药。”
“为什么?”
高云一愕,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才答应人家要保密,遂摸摸鼻子道:“因为她的胃不太舒服,还是尽可能别吃药,吃药伤胃嘛,你知道的。”
沈莫语感激的看着高云,高云对她温柔一笑,兰风呢,则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她真的没事?”他再问了一次。
“保证没有。”高云双手举起来,一副投降状。“回去帮她多补充一点营养,睡好吃好,就啥事也没有了。”
“如果她有事——”
“就来找我,我负责!”
兰风这才放心的笑开,伸手去抓沈莫语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睡觉去,想办法把你养得像猪一样肥。”
一句正经话,被这男人说得暧暧昧昧地,沈莫语被高云投过来的奇特目光给搞得红了脸,更多的是心虚。
这样宠溺的话语,不管是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这男人爱这女人,那眼神那语调还有那紧张关心的模样,如果要说这男人对这女人不是爱qíng,那就真的是见鬼了!
高云的眼色摆明着问:你肚子里小孩的爸爸真不是兰风吗?
高云眼里的一百个问号,沈莫语全假装没看见,却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从兰风掌心里抽出来。
兰风看她一眼,突然想到他先前才对她说过的话,便没再拉回她的手。
眸,却缠着她的眼、她的脸,灼热得连一旁的高云都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眼中那股快要烧起来的火。
真的,不是兰风吗?
当这两人离开他的视线之后,他都还忍不住继续这样想。
那一夜,兰风把她送到家,坚持睡客房,陪她到天亮才一声不响的离开。
他以为她睡得熟,她却根本一夜难眠,想的全是接下来的去路,该如何坚qiáng独立,一如儿时被父母亲抛弃在孤儿院长大的日子,还有,兰风被亲生父亲接走而留下她一人的那段思念着、怨恨着他的日子。
以她这么多年为莫兰工作所存下来的钱,足以让她跟孩子两个人过着很长很长一段衣食无虞的日子,她要担心的不是未来的经济,而是如何瞒天过海,顺利的让这孩子跟兰风完全沾不上边。
如果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他铁定会娶她。
她不要他为孩子而娶她,更不要他因为一个意外而破坏了他本来预定好的人生,她不要自己跟孩子成为他的负担。
沈莫语的计划是这样的——
在她肚子大得看得出来前,必须先找一个男人结婚,举行正式的婚礼,然后,离开台湾到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定居,这样肚子大起来,兰风也不会马上发现,等到他发现时,也很难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他联想在一起,最好,他是等她把孩子生出来之后才跟她见到面,一切就更简单了。
现在首要的是要找一个男人愿意娶她,而且这个男人的工作是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这样她搬到国外住兰风才不会怀疑。
所以,她找上了大学曾经暗恋过她的学长张桦。
据她所知,张桦现在是美国派驻到台湾的电子公司执行长,打小在美国出生,拥有美国公民身分,虽然高中大学都在台湾就读,可国中之前都在美国纽约长大,三十岁,未婚,在她打听之下,知道他现在没女朋友,是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
她把学长约出来,地点就在ML不远处的高级咖啡厅里,这里人少又安静,放着柔美的轻音乐,很适合谈话。
张桦高大慡朗,笑起来还会露出一个挺可爱的笑窝,壮壮地,看起来就是个阳光男孩,不,应该说是阳光男人了,当他朝她走过来时,沈莫语给了他一个略微羞涩的笑容。
天知道,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难为qíng的状况下找上张桦,当年,全校师生都知道这位会唱歌弹吉他的T大qíng歌王子喜欢她,可不管到哪里,她的身边总跟着一个比他更抢眼亮眼的男人兰风,他还是不死心。
直到有一天,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出国留学,只是打了通电话跟她告知,就这样很潇洒的告别她的生活。
偶尔,她还挺怀念那段他弹着吉他对她大唱qíng歌的大一时光,虽然每次怀念的片段里最后总会冒出一个邪魅的影子,不是在教室门口就是在窗边对着她笑,但,他应该是她除了兰风以外,记忆中曾经拿出来想过的男人。
“嗨,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美和害羞。”张桦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她略微苍白羞涩的小脸上。
“学长还是那么会说话。”沈莫语微微笑,招来服务生点好餐,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张桦脸上。
“说吧,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张桦开门见山问,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是大事吧?和兰风那臭小子有关?”
沈莫语一愕,完全没料到对方可以猜测得这么神准,朱唇微启差点就合不扰。
张桦看了大笑,笑声朗朗,让咖啡厅其他客人都忍不住朝这边投来探寻的目光,这让沈莫语的脸有点红,因为他的笑让她自觉像是个呆子。
“很意外吗?”
“我们已经八、九年没见过面了,你的话……很难让人不意外。”
“所以说,我都猜对了?”
沈莫语不太qíng愿的点点头。
“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猜就中吗?”张桦笑笑的又喝了一口水,才道:“因为沈莫语三个字永远都和兰风这个名字扯在一块,他说他会守护你一辈子,不管你到哪里,都有他兰风罩你,我想,你会找上我的事,一定是连兰风都没法子罩你的大事,而这世上唯一兰风没法罩你的,就只有跟他有关的事了……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沈莫语看着他,竟有点开不了口。
听他这段话,方才明白张桦这个男人对她和兰风之间的关系看得太透彻,不是他天生敏感聪慧过人,就是他用了心,依她看,是后者。这样一个对她曾经深深用了心的男人,她将说出口的要求,过于残忍。
“嘿,沈莫语,有话直说好吗?我是个大男人了,天榻下来都承受得了。”张桦看出她的犹豫,把手伸过桌面握住她的一只手。“都已经鼓起勇气找我出来了,怎么可以不再多拿出一点勇气,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呢?要帮不帮我自己决定,你不必对我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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