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卡尔的话似乎异常的多?常浣星略微不耐地皱眉,却尽可能不让自己的qíng绪在言语之中流露出来。
“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我也决不会出卖自己的伙伴。”这是身为一个qíng报人员的基本条件,她实在不明白卡尔为什么一再地在电话中提醒她?他明知道他打的每一个电话都有其他的qíng报人员监听着……难不成他以为她是那种会出卖伙伴的人?
“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孩子,我待你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别怪我太啰唆。”
“我要挂了。”他把她当亲生女儿?她却不可能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看待,“我会再跟你联络。”
挂上电话,常浣星莫名地想起了父亲。
想起了他从小抱着她玩,抱着她哄的qíng景,想起了他每一回回家都带着她喜欢的熊宝宝来讨她欢心,想起了只要他在家的时候,他便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只可惜,这个好父亲常常不在家,经年累月地看不到他的人影,就算看见了也可能只是一个小时或是半天。不然,就是她睡眼惺忪、如梦似真的时候……她常常看见母亲流泪,深夜里在被子里偷哭……
然后,父亲死了,母亲伤心过度也跟着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已经习惯孤独,从小就习惯了,父亲不在家,母亲也不像是她的,她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玩,而且还因为常常搬家让她根本没有朋友。
有怨的,关于父亲还有母亲,但他们毕竟是爱她的,她深信着,更无法容忍那个夺去她父亲生命的人……
“阿普斯,他就是亲手夺去你父亲生命的刽子手。”父亲死去的那一年,卡尔在他的墓前低声地对她道。
卡尔,他风光地活着,因破获了大批的毒品案件而连续升官的好运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是用她父亲的生命换来的qíng报,但父亲死了,他却好好地活着……
或许她很自私卑鄙又可笑,但她就是耿耿于怀,无法对这个一直待她甚好的顶头上司有真正的好脸色。父亲会怪她吗?怪她幼稚又小气?
泪雾染花了她的眼,常浣星熄了灯上chuáng,将所有的思念化为梦。
第八章
饭店的房间内,两名高大英挺的身影,一个手执折扇,一个手执长枪,一攻一闪,一进一退地移行换位,忽高忽低。只见一会长枪戳扇,扇子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一会折扇前yù封喉,却又遇对方长腿扫向底盘,倏忽翻转跳开……
“看招!”容浩官一声低喝,以一把看似无害的折扇招招进bī沈玉,穿着Loafer便鞋的一双脚宛如走在危檐峭壁之上,轻巧迅捷且小心翼翼,一招一式看似温和却没有给对方任何的退路。
沈玉的一把长枪也不逊色,闪电般翻转数十圈抵挡着他的招招致命攻式,耍起来虎虎生风未见疲态,自始至终未见焦急慌乱之气。看似敏锐迅捷的招式之下却有一颗从容的心,以不变应万变。
“好厉害的枪法!”容浩官眼露赞许,下秒间已改换招式直接以轻功飞跃过他上方yù攻其后背——
长枪毕竟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有效伸展,沈玉未曾犹豫地弃枪转身,伸手抄起chuáng单挥舞着yù盖住他的折扇——
容浩官暗叫一声不妙,yù闪躲已然不及,白色的chuáng单化为刃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这一招叫什么?”他微皱着眉,瞪着手背上的伤,闷闷不乐。
“禀贝勒爷,这一招叫瞒天过海。”他一笑,人已坐在方才的位子上拿起茶杯喝他尚未品完的现代上等龙井。
“我看叫偷天换日还差不多。”容浩官咕哝一声,一时之间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棋差一招的事实。
“贝勒爷,喝茶。”沈玉替他倒了一杯要他坐下。
“你的功夫近日倒大有增进。”这是他第一次输给沈玉,倒不是他非要赢不可,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输。
“贝勒爷见笑了,是贝勒爷承让。”
“我让你?”容浩官冷哼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甘涩无味,难以入喉,“这样的东西也能叫上等龙井吗?”
“是上等龙井茶没错,贝勒爷一向爱喝的,是老奶奶那天泡给爷的茶,爷一直赞不绝口。”
是,他是对老奶奶泡的那壶茶赞不绝口,那天回到饭店还觉唇齿留香,令他久久回味不已。
“包装的盒子上一样写着上等龙井也不一定相同,恐有鱼目混珠之嫌。”
“贝勒爷放心,我手上这壶里所泡的茶叶,就是老奶奶派人亲自送到这儿来的,半点不假。”
容浩官挑高了眉,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瞅着沈玉,“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说本贝勒自己不对劲就是了。”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没错,这就是他近日来心qíng的写照,只差没在额头上刻上“我心qíng不好少惹我”七个大字以警世人。
“属下不敢。”沈玉淡笑,又啜饮一口龙井。
“你有什么不敢的?普天之下能取我之命的非你莫属了,光靠着这等关系就够你无法无天了。”低头喝了一口茶,容浩官再次皱了眉,“我看不是茶叶的问题,而是泡这茶的人有问题,这茶不是你泡的吧?”
这一问,沈玉喝下口的茶差点没当场喷了出来——
“这茶……的确不是属下泡的。”可是他觉得异常甘甜好喝啊,和他泡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同。
“谁泡的?”
“那个……”
见他yù言又止,容浩官手里的折扇轻轻地挥了挥,故意板起一张俊脸,厉声低喝,“沈玉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拿本贝勒爷的xing命开玩笑?要是有人在茶里头下毒,那我的老命不要葬送在这里了?”
“她不会的。”他敢拿他的xing命来担保,何况,端给贝勒爷吃喝的每一样东西他都已经用银针检查过。
“谁?”容浩官眯起眼。
真的有鬼!瞧他说得那般笃定的模样真是莫名地就碍了他的眼!
不太qíng愿地,沈玉的尊口缓缓地将名字道出“是……秦湘。”
“她?”容浩官失笑,难怪他一问是谁他的脸就红了,“你以为她那种娇滴滴的姑娘会泡得了什么好茶?真是的!你害我以为我的舌头跟着我的大脑一样出了问题!啧。”
折扇在空调开放的室内扇出一道道沁凉的风,却chuī不散躲在chuáng底下那个半天不敢吭声的女子胸口的火气——
“该死的你!我泡的茶怎么了?自己失恋也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给拖下水啊!我这娇滴滴的姑娘究竟哪儿得罪你了,贝勒爷?”秦湘从chuáng下爬出来,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就指着容浩官的鼻子骂。
突然蹦出来的她让沈玉傻了眼,却也让容浩官百口莫辩。
“gān什么不说话了?变哑巴了?”她气啊,气他这个男人在沈玉面前拆她的台。
“秦湘,不得无礼。”沈玉想拉走她,算不准近日yīn沉的容浩官会不会对她这样莽撞无礼的行径大发雷霆。
“我哪里无礼了?就算他真是贝勒爷,也不能无端说我的坏话!”她气得跳脚,一张俏丽的小脸气得红通通的煞是可人。
沈玉听见了,容浩官也听见了,她刚刚一跳起身就叫他贝勒爷,现在又说了一次,她一开始就在chuáng下,应该什么都看见,听见了吧?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主仆俩可不想因为来自另一个时空而被人抓去当怪物看。
“怎么?你想演古装戏想疯了?”沈玉索xing硬扣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边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贝……少爷的chuáng底下?你刚刚不是才泡了茶给我吗?我明明看见你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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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他的手,秦湘站在长廊上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的,她都听见了也看见了,听见他们的对话,也看见了他们两个jīng湛到神出鬼没的高qiáng武艺。
可笑的,她竟一直当他们两个是戏子……
“我不懂你在问什么?”沈玉装傻地看着她,却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痛苦……这让他的心像是被敲了一记闷雷。
“你们根本就不是演员,对吗?”名闻国际的中国武打明星李连杰身手那么的利落,也无法不吊钢丝就能飞檐走壁,更何况沈玉和容浩官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风般快……
从第一次他们挂着长辫子莫名其妙地跑进拍片片场里,又讲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话时她就该察觉的,却可笑地把他们当成是武打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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