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莫寻叫出了声,见他眉头一皱,她才忙不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辜负大家的期待,就算误了良辰,可堂还是要拜,酒还是要喝,这样才合礼俗,不是吗?你不怕被骂,可我怕啊,我可不想旁人说你娶了一个花娘,所以才没规矩……」
礼俗?规矩?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世俗之事了?」他好笑地睨着她一脸的红,敢qíng是,她在害羞?理xing出了名的朗明月,面对男人扑过去都不会动一下眉头的朗明月,竟然会一再露出害羞的神qíng?真是奇事一桩呵。
「我……」难道那个朗明月是个神女吗?什么都不在意?连替男人生个娃儿这种事也可以写成合约当成jiāo易?好吧,她认输可以了吧,但她又不是真的朗明月,再怎么装也装不来啊,她只能尽力……尽力掩饰她不是朗明月的这个事实。
莫寻咬咬牙,对他柔柔一笑。「我再怎么说也得入境随俗吧?就算我们两个是因为合约才成的亲,但至少在这一年里,我也得把角色扮得称职一点,少听一点人家的闲话,日子不是好过些吗?何况,那些都是你庄内的人。」
赫连麒低眸看了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的。「就算你跟我拜堂再拜个一百次,你还是逃不了的,朗明月。」
他是个重然诺之人,自然也要求别人重然诺,虽然君子不该与女人计较,但,生意就是生意,既然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自然没有就这样白白放她走的理,不是吗?
莫寻望向他的俊颜,怔着。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这一秒,她竟觉得可以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赖……可惜,他不爱她,不是因为爱她而娶她。
天啊,她在想啥?
莫寻伸手拍拍红红热热的脸,低下头不敢再瞧他。是说,一个男人长得这样美是怎样?让她光是瞧着,心就怦怦跳着。
「我不会逃了。」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在这人生地不熟,又谋生不易的古代,打死她她都不敢再乱跑了。
赫连麒闻言,再次好笑的看着她。怎么她说话变得这么有趣又可爱呢?是以前他没用心发现?还是她把自己这一面隐藏得太好?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朗明月?
不……不可能。
赫连家的变脸易容秘籍,他是唯一传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看不出谁变过脸、谁是在用易容术,这却难不倒他,他肯定怀中这个女人没有易容,脸上也没有动过刀,所以,她绝对是朗明月本人无误。
但,却又不像朗明月……
这个谜,太令人费解,就暂时不去解吧,反正,他的目的达到就好。
「抱好了。」他低声jiāo代一句,蓦地抱着她飞天而去。
「啊!」她吓一跳,双手紧圈住他,身子已凌空飞起。
风在chuī,云在飞,天空也在飞,她的裙摆有时掠过树梢,有时在水面轻弹而过,偌大的日光靠得人好近,弄得她有点头晕目眩的,只能紧紧抱住他,一根指头都不敢松懈。
好快……
也好可怕……
可逐渐地,她只听得见这男人的心跳声,只闻得到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只看得见这男人好看的下巴和美得不可思议的俊容……
他,是她的夫君,虽然他是朗明月的夫君,但现在却是她莫寻的夫君,而且,将会是她莫寻的第一个男人。
喜欢吗?好像不讨厌
或者,她其实是喜欢的?
***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还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拜完堂送进dòng房,奇异的是,他不知叫人从哪儿弄来的新娘红挂和喜冠,没让她穿着一件薄纱跟他拜堂成亲。
不过,就算她盖着红巾,光听见那些窃窃私语及宾客们互相称呼的客套言语,也可以猜想得出赫连家在这个朝代是如何的家大业大势大,虽未在朝中为官,当官的宾客却占了二分之一,左相来了,听说皇帝也送了大礼——都城外两大城邑以及从外域进贡而来的珍珠玛瑙好几箱——当真是给足了赫连家面子。
外头,天都黑了。
莫寻慢慢的走到铜镜前,趁着晴儿被她支开的这个空档,她扯下红巾,摘去喜冠,第一次看见自己穿越到此之后的脸——
她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怎么会?」她伸手摸着这张和现代的她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容颜,心里泛着一种极为古怪的感受。「为什么会一模一样?难道,我不是穿越?而是回到了前世?不……这太荒谬了……」
那个朗明月之前确有其人,可不是她呀,如果这是她的前世,怎么说也说不通啊,还是,她的前世本来就是因为这次她的穿越而存在的?
「真的太荒谬了。」她又说了一次,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摇着头。可,不管怎样,看着一张一样的脸总比看着一张陌生的脸好得多吧?是这样没错,所以她该感到高兴的,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事qíng太荒谬了?」
铜镜里,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她刚刚拜过堂的夫君赫连麒。
莫寻蓦地回头,却因为速度过快动作过大而撞上身后的他,是他及时伸出手扶住她,才没让她因为过于慌急而被撞倒。
「你……你怎么在这里?」一看见他,她就忍不住脸红红。
「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赫连麒看着她那张布满红霞的脸,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
她一下子跳开了,像是他手上有毒虫似的。「那个……外头一堆人,你不必敬酒吗?这样不是很没礼貌?」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庄主长年生着一种连自己都医不好的怪病呢,谁敢bī本庄主喝酒?」这不也是他之所以会选她为妻的原因之一吗?对外的说法是娶个冲喜新娘,对内的说法是为了传宗接代。
「嗄?」怪病?她看他好得很,除了长得太过美一些白一些外,完全看不出一点生病的样子,那些人是眼瞎吗?
「所以,我们快点来生娃儿吧。」
莫寻这会儿不只弹开而已,还连连退了好几步。
见状,赫连麒gān脆伸手一把将她抓进怀中,微微施力让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轻轻地chuī拂上她的脸,状似要吻她,尖挺的鼻触碰着她的,磨蹭着却又没有更进一步。
她被他搞得气息大乱,身子不由得热呼呼紧绷着。
她在美国牛郎店打工坐柜台收钱时,要多美要多壮要多温柔多体贴的男公关没看过?各式各样的都有,可也从来没被哪一个男人逗到她芳心大乱过啊!现在的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心跳好几百不说,还一点都不想把他给推开……
是说,推也推不开啦。
所以,她真的是不得已才会这样让他抱着,外加莫名的心动着……
「我跟你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记得吧?」
莫寻一愣,傻傻地看着他。
「我也跟你说过,生完娃儿你就得走,以后我们概无关系,记得吧?」他又说,唇角是似笑非笑的冷意。
就算她之前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也听得很明白了。
虽然他其实不是对她说,而是在对朗明月说,但是听在她耳里,现在的她又是朗明月,叫她怎能没感觉?怎能不心痛?
她对他的心动,一瞬间消失于无形,眸子黯下,有种说不出的苦楚在体内慢慢的泛开。
「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他真的很可恶,在要抱一个女人之前,先摧毁掉人家可能对他的所有qíng意。
她真不懂,之前的那个朗明月跟眼前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让他可以娶她为妻却又不愿意爱她。
「我只是想再次提醒你,不要因为我对你的任何动作或温柔产生不必要的qíng感与期待,我是怕你受伤。」丑话总是要说在前头,虽然白纸黑字写下了,可qíng感这种东西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他有必要一再提醒她。
说他冷qíng也罢,说他无qíng也可,他赫连麒看似温文好说话,实际上就是个冷僻xing子,什么事qíng一开始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女人当然也是,他一开始没爱上她,以后当然也不会爱上她,既然如此,他就不想给人家留有一丝希望。
公事公办是想彻头彻尾让她死了心,让她更加的明白他赫连麒的心可以有多冷,她和他之间除了生意还是生意,不会因为他娶了她,或是她帮他生了娃儿而有所改变。
莫寻幽幽地望住他,满是怨。
怕她受伤?恐怕她已经受伤了!
他的无qíng与温柔同时存在着,让她根本无处依从,怎能不怨?
怨这男人才短短几个小时就让她动了心!怨这个男人才短短几句话就让她才刚刚对他产生的好感被打到十八层地狱去!像他这样的男人在现代倒是真的很适合当牛郎,因为他既无qíng又有qíng,对女人温柔的同时却又绝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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