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娶我好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做牛做马都没关系,只要你答应马上娶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我可以为你洗衣、烧饭、带小孩……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当你的佣人,你可以任意使唤我,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我的老公,等我爸爸一走,我会马上还你自由之身的。我只希望可以让爸爸安心地走……看到我结婚,一辈子有了依靠,爸爸一定会很开心,就算走了也无憾的……请你……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无声的静。
连窗外的风chuī过树稍的声音都轻晰可闻。
身高一八三的聂风飏双手jiāo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身高只有一六三左右、始终拿黑黑的头顶对着他的女生,xing感魅惑的唇角不自主地上勾。
他该笑她愚蠢,还是该称赞她勇气可嘉?
对着一个跟她怎么看都不搭,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丫头竟然还有开口求婚的勇气?
他该答应吗?
脑海中突然闪过前几天有个女人幸福地跟他说“我要结婚了,当十月新娘,你会祝福我吧?”的画面……
很讽刺,她明明知道他爱她的,他不相信聪明如她会不知道,却可以这样无所谓地笑着对他宣布她的婚事,还渴望得到他的祝福。
他的心从震惊、慌乱、惶恐到失措。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根本无法完美地调适好自己,却还得佯装着若无其事,维持住他一向的高傲与男xing自尊,潇洒地笑着祝福她。
他不能承受、不能忍受,感觉胸口有无数的针在扎着他,隐隐约约地疼着、痛着,让他想把自己关起来,彻头彻尾地与世隔绝……偏偏,他什么也没法子做,因为他是国际巨星,因为他不想示弱,不想让那个女人以为她结婚这件事会带给他任何的打击。
没错,他是高傲的,无法容忍他爱的女人选择的竟然不是他,既然如此,他便不会再留恋、不想再留恋……
比她早一步走进结婚礼堂,或许是个让自己比较好过的办法?
他不知道,也不确定,但眼前这个勇气可嘉的小女生真真切切地需要他,迫切地、不顾一切地需要他,而这莫名地弥补了他心里的一大块缺口,让他觉得痛苦稍稍地减轻了些。
事实上,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考虑跟这个小女生结婚这件事,所以才会待在浴室里洗了一个长长的美男澡。
他不讨厌这个李莫雅,也挺喜欢她要为他做牛做马、洗衣、烧饭的提议。住在这鸟不生蛋的深山里,有个他看了不会讨厌的人替他张罗伙食,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且,她说可以为他做牛做马,他倒想看看她可以为他做牛做马到何种程度,甚至有点期待。
聂风飏努力地说服自己。
不过是……家里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小佣人罢了。
不过是……暂时xing地伸手帮她一把,顺便替那老头子还人qíng债,还可以让这个小女生未来得到一笔钜款,一辈子再也衣食无缺,又可以让即将死去的人好好安息罢了……
想到眼前这个小女生就要面对至亲至爱的亲人的死亡,他的心就莫名其妙地泛起一抹不忍。
真的是……莫名其妙!
聂风飏扬高了下颚,拿着毛巾使力地擦gān微鬈的长发,想要把心口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心疼给抹去。
这个小小的女生,小小的肩膀、小小的脸、小小的身子……真是莫名其妙地惹他心烦呵!
“你到底几岁啊?”
“嘎?”李莫雅抬起头来盯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又是一副呆样。
“我问你几岁?应该还在念书吧?”
“十八……不,是快十九了。那个……我没考上大学。”事实上,父亲这阵子刚好发病住院,她根本没有心思准备大学指定考。
“所以你现在是无业游民?”
“对。”
“那好,我正好缺一个助理。”说着,聂风飏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结婚后你就当我的助理吧,我的工作不定,在家的时间也不定,你跟在我身边会比较方便你实现为我做牛做马的承诺。怎么样?有没有意见?”
因为近来要在台湾办个人演唱会之故,他推掉所有在国外的片约及戏约,打算用三个月的时间待在台湾调养生息、养jīng蓄锐一番,而他的新歌专辑也已在半年前开始录制准备,除了还有两支要在亚洲地区发行的新歌MV要在台湾拍摄外,其余的都已经在纽约、巴黎等地分别录制完成了,时间上算是可以走得很悠闲,说要她做牛做马也只不过是吓唬她罢了。
说到底,他会答应这种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此非得找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又不至于让这小女人误会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来说说不可。
心一震,刹那间领悟什么似的,李莫雅努力张大眸子,幽幽地瞅着他,水光盈眶。
他……答应要娶她了真的答应要当她的老公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答应……
所以说,这个看起来无敌大牌又高傲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全世界最善良的心。
她感动得鼻子红了、眼睛红了、整张小脸都红了。
聂风飏被她这样看着,心一动,竟全身不自在起来。
“到底有没有意见?没意见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耐地扬高嗓音,只为掩盖住内心莫名被这个小女生引起的波动。
“好……谢谢你,聂风飏。”她笑了,泪花娇颜此刻看起来竟也如此的美丽动人。
聂风飏在刹那间闪了眼又闪了神……啧,他真的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长相平凡的小女生跟“美丽”两个字连得上边。
“你可以滚开了吧?我要穿衣服!很冷耶!”他闷闷地斜瞪她一眼。
穿衣服?
李莫雅一愣,一双眸子终于落在他赤luǒluǒ的jīng壮胸膛上──
“啊!”她尖叫,发现他竟然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短短的浴巾,露出一双修长、长毛的腿……
天啊!
“啊──”她再次尖叫,闭眼,然后像只蚱蜢一样地跳到大门边去了。
第二章
傍晚的乌来,是满满的金huáng色。
天是huáng的,水是huáng的,树是huáng的,整间木制的别墅大屋也被晕得昏huáng。
李莫雅坐在屋外廊间的木制扶栏上,目光远远地落在远处的山和山脚下的溪流上,这是这几天以来脑袋第一次有空闲的时候。
要不是抽屉里躺着一份结婚证书、要不是她已经在两天前搬进聂风飏位在乌来的家、要不是这两天醒过来就忙得像条狗一样,替这个男人洗衣、煮饭、整理家务,还得把自己搬来的物品全部归位,她一定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在三天前成了聂太太。
她的婚礼简单、低调到不行,深山里的小小教堂,连开车的司机都找了好久才找得到。
爸爸虽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还是在特别看护的扶持之下,坐着轮椅抱病来参加她的婚礼。聂家则是全员到齐,只除了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哥聂焰没到,二哥聂宣把嫂子也带来了,而充当他们结婚证人的两位,其一是二哥聂宣的特助纪善远先生,其二是聂家的专属律师,除此之外一个外人也没有。
她穿着白色礼服,捧着鲜花,由父亲李庭彬亲自牵jiāo到聂风飏的手上,父亲热泪盈眶,恳求似地要聂风飏对她好一点,聂风飏短短地说了一句“我会的”,当场震动了她的心弦,害她莫名其妙流了泪。
明知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安心离开人世的仪式罢了,可是在那一刹那间,她却真的有了嫁人的感觉,好像自己这辈子就要跟聂风飏这男人牵扯个没完没了,真的要把自己未来的幸福jiāo到这男人手上了。
一阵风突然chuī进了几片的落叶,飘啊飘地就藩在门外木制的廊间,李莫雅伸手去接,却只抓到一手的空气。
“笨蛋!”屋里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的聂风飏见了,忍不住轻骂出声。
“你在骂谁笨蛋?”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他经纪人蓝悦的犀利嗓音。
“没有,不是骂你就对了。”透过窗子,聂风飏又看见那小女生的双手再一次扑空,这一次她想抓的不是叶子,而是蝴蝶。
真好笑,果然是在农庄长大的小孩,从没看她在忙梳头、化妆或敷脸等女人的爱美玩意儿,反而像小孩子一样,依然喜欢追着蝴蝶跑。改天gān脆带她去喂羊吃糙好了,她应该会很开心。
想着,他扯唇轻笑,敏感的蓝悦透过话筒依稀也听见了他的笑声。
“你屋里有人?”是谁可以让聂风飏这个不爱笑的男人笑?他连对她都不太爱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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