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饭店跟台湾,香港的亚太饭店有相当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它依山而建,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与京都的人文色彩相融合,住在其中,成日与山林为伴,鸟叫虫呜不绝于耳,夜晚,则可远眺京都万盏红灯笼挂街的独特夜景。
雷骆还是一样很忙,常常在东京和京都两头跑,并没有因为即将在半个月后举行的婚礼而让他自己闲下来。不过他忙归忙,如果没法子来看她,当天晚上睡觉前至少都会给她一通电话,虽然她并不是很满意,但是勉qiáng可以接受。
老实说,她还挺喜欢跟他讲电话的,因为这样反而可以说到话,否则这男人一见到她就会把她抱上chuáng,不到累极不会睡去,想跟他说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婚后,我还是要工作。”她躺在柔软的大chuáng上,边说边望着米白色的天花板。
“一定要,我才不要过那种每天等你下班的日子,所以,我要在台湾帮老爸经营吉野开饭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准备结婚的事让她太累,近日来她都显得懒洋洋的,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成了名副其实的好命少奶奶。
“季芸筝小姐。”
“嗯?”
“你要帮岳父大人经营饭店,那你老公的饭店怎么办?还有,你打算一直待在台湾?那我多久才可以见你一次?”
这样讲,表示他会想她,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你可以常常飞到台湾看我啊。”
“总不能每天坐飞机吧?”雷骆边翻阅财经杂志,边跟她说话,对她的提议并不是很认真在思考。
“那就一天你飞过去,一天我飞过来。”啧,女人的làng漫还真是无可救药呵。
“不行,你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我身边。”这样,他的工作效率会比较好一点,至少,可以节省很多想念这个女人的时间。
“那你三天就会腻死,想把我休了。”
“不可能。”他淡笑地否定她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她。身体想。心也想,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没想过自己竟然可以想念一个女人想念得这么久,而且,好像已经非常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到连他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他之所以对她这么温柔体贴又殷勤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希望她会更、心甘qíng愿的嫁给他?
不……他知道不仅只是这样的,却不想去深究。
“那就试试看好了,从明天开始,你走到哪我跟到哪。”话筒的那一头陡地传来朗朗笑声。
“那我一定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筋疲力竭而住进医院的男人。”雷骆一语双关,惹得季芸筝又羞又恼。
“都是你的话,才说昵,就怕我缠着你了吧?”
雷骆扯唇一笑。
“你会吗?”
他可从没忘记,那双第一眼便吸引他的倨傲眼睛,这样一个骄傲又好qiáng的女人,又怎会放下身段去缠一个男人。
“会,我就是那种会一天到晚缠着男人的女人,后悔的话现在还可以退货。”
“打死不退。”他柔声道,满是柔qíng密意。
“那你就等着被缠到腻好了。”
“今天有没有上哪儿走走?”
“没,我都在睡懒觉。”
“你的日文还不错,应该不会迷路,京都很漂亮,你可以当成来旅游。”才讲着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体贴地道:“你快接电话吧,我挂了。”
“那……晚安。”
“晚安。”季芸筝微笑着挂了电话,巧的是,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她在日本人生地不熟,铁定是找错房了。把门打开个fèng,见到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年轻女子。
“请问,你是季小姐吗?”日本女子用日语轻声问着。
“是。”季芸筝也用日文回道,原来,真的是来找她的。
“请问你是?”
“我是福山莉子,冒昧来访,请问,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季芸筝一愕。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不想跟她谈,点都不想,可是对方看起来有礼又温柔,她若直接把对方赶回去好像有点失礼。
想着,季芸筝把门上的绞链打开,侧身让对方进房。
“福山小姐,要喝茶吗?”
“不必麻烦,已经很晚了,我想我就直接说明来意好了。”
福山莉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眼,把目光定在季芸筝的脸上,鼓起勇气道:“雷骆哥哥是我的爱人,他爱我,我也爱他,所以,请你离开他,离开日本吧,这里不欢迎你,尤其是你未来的婆婆,我的阿姨,还有在那家里的每一个人,你,绝对不会幸福的……”
“……董事会成员私底下已经在密切商讨未来亚太集团接班人人选的事,隆田家族那一方为了巩固原有的地位,最近也在几位董事家走动得很频繁,据可靠消息来源,这些董事都希望集团由大少爷来接任。不过夫人那边为了让大股东们支持二少爷雷扬,私下运作得很厉害……”
雷骆听着部属汪九神qíng凝重的报告,头一次显得有些恍神。
他有在听,可是思绪却不太集中,因为神不守舍的缘故,让他这阵子的工作效率奇差无比,这样不打紧,他甚至对家族里的派系斗争有些意兴阑珊,觉得与其一天到晚在伤神如何应付隆田雅子的挑战,还不如将未婚妻抱在怀里逗弄一番来得有趣且心旷神怡些。
虽然汪九也知道大少爷没有很专心在听他说话,不过他还是尽职的报告近来的状况让大少爷知晓。
“据京都来的消息,二少爷前阵子频频进出医院,身子似乎每况愈下,每天端进房里的饭都几乎原封不动的端出来,夫人为此非常担心,近来请了一些命理人士到宅子里去为二少爷看相改运,还说……”汪九看了雷骆一眼,显得yù言又止。
“说下去。”
“是,他们说二少爷寿命将尽,若要消灾解厄,得替他娶一个冲喜新娘,或许还有得救。”
雷骆挑挑眉,终子抬眼望向汪九。
“我那弟弟的身体,真有那么糟?”
虽然定时有回宅子里向父母亲请安问好,不过那早就形式大子实质,从一个月一次改成两、三个月回去一趟,大多吃一顿饭就离开,和雷扬偶有碰面,却谈不上几句话,更别提了解他的病qíng了,他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太多的qíng感,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本来雷扬该是他为争取日本亚太集团接班人的最大敌手,但雷扬打从上了高中之后,不知为何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差;大学念的是建筑,研究所念的是美术,平日除了看书画画弹琴赏花,就是躺在chuáng上睡觉,半点身为他敌手的自觉都没有,毕业至今,连公司都没有踏进来一步。
虽然如此,他并没有失去戒心,毕竟雷扬的血统纯正。是真正隆田家族的血脉,也是隆田雅子唯一的亲生儿子,说什么雷扬的存在都是个大威胁。
“二少爷近来的确足不出户,晒一点太阳就喊头晕。”汪九如实报告着。
“还是那免疫系统及贫血的老毛病吗?”是十八岁那年开始的吧?莫名的就头晕心悸,请遍天下名医也无法对症下药。
“恐怕是这样的。”
“所以,我那弟弟最近也准备要筹备婚礼喽?”倒是没听隆田雅子跟他提过,是怕他知道雷扬的身体状况不乐观吗?
“二少爷似乎并不同意,不过,夫人正私底下派人密切替他寻觅有适合八字的妻子人选。”
“是吗?那好,双喜临门,喜上加喜呢。”
雷骆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有钱人最怕死”这句话果然没错,竟然连娶个老婆冲喜这种古代习俗都信了,啧,他该说什么好呢?
“另外,夫人早上来电,请大少爷今天晚上回京都一趟,说在美国念书的福山小姐回来了,一家人要一起用晚餐。”
“莉子回来了?”提起这个打小就跟他感qíng特别好的女孩,雷骆的黑瞳闪过一抹温柔。
“她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特地从美国回来的吧?帮我回个电话,就说我会早点到。”
“是,大少爷。”汪九领命离去。雷骆随即打了电话给在京都亚太饭店的季芸筝。
“喂,是我,晚上跟我回家一趟吧,也该是你见见未来公婆的时候了,打扮漂亮点,我去接你……”
第七章
位于京都的隆田宅第,占地约莫两千坪,黑瓦白墙,绿木扶疏,很有古中国大院的风味,一院一门房,隆田雅子和如今当家的雷明远住正北大位,大儿子雷骆的住所位于西,小儿子雷扬的住所位子东,打小父母双亡,寄居隆田家的福山莉子则住在南方。每一处都是单一小门户,有厅有房有院子,位于宅第中间的位置则属公共区间,会客大厅、厨房、餐厅、宴会厅和视听室、小型会议室全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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