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是说什么条件都行?」赵青虹瞧他脸上冷得让人结冰的神qíng,心,竟有些儿退缩了。
怪了,她赵青虹天不怕地不怕,何时怕过人来着?何况人家也只是冷冷的瞧着她而已……但,她怕的也就是他这副冷冷的神qíng吧!像是要透析人的灵魂,把人家的魂魄给吸进他眼眸深处似的。
「为什么?」过了半晌,问出口的竟是这句。
「我想安定过日子,不想再抛头露脸的讨生活。」这是真话,只不过一直找不到良人。
「为何是我?」
「凭我阅人无数的眼光,可以断定爷您是个重qíng重义、信守然诺之人,而且家世显赫,武功高qiáng,可供我一生衣食无虞,还可保我一世平安。」不仅有吃有拿,还外带有保镳护身,越讲,赵青虹越觉得此计可行。
只是……呵,她想高攀,人家还不屑哩!
「这一点……办不到。」就算她美丽无双,就算她隐隐牵动了他的某种qíng绪,轻易挑动了他男人的原始野xing,但,要他娶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为妻?
很难,太难了。
倒不是嫌弃她的出身及家世,而是她那满骨子不安于室的媚态风qíng,善于挑逗男人的那股风骚劲,怎么看都不正经,更乏了将军夫人的风范。收为妾都还勉为其难了,何况是正室。
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
只不过是群流寇而已,千军万马他华郸都不放任眼里了,何况只是群乌合之众?
「办不到?那就甭再提这事了,放开我。」他一直把她压在身下,两个人肌肤相贴成这样,他还能理智的跟她说上半天的话,她真是对他qiáng大的意志力佩服透顶了。
她认输了行不行?勾引这个男人,简直比勾引一块石头还难!
「除此之外的事,我都允你。」
「除此之外的事,我都没兴趣。」
「赵青虹,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冷凝的嗓音不带一丝温度。非到必要时刻,他实在不想对一名女子用刑。
「你能拿我怎么样?官爷,我可是没犯罪的善良老百姓呵,你不能抓我去报官,难不成想动用私刑?」
「对犯人的藏身之处知而不报,就是犯罪。」
「谁说我知而不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华郸气得想伸手掐她脖子时,房门外再度传来打斗的声音。
「爷,你在里面吗?」厢房外头,响起了杜少修的声音。「这两个伙计不知为何拚了命的找我打架,我快抵挡不住了,爷,你还好吧?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出来帮我……喂,你们两个对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眉一凝,华郸起身,顺手将赵青虹从chuáng杨上拉起,一把剑再次抵住她纤细的颈项。
「叫他们住手。」他命令道。
赵青虹横了他一眼,不qíng不愿地对外喊了一声:「你们给我住手!听见没有?」
打斗声瞬间停了,房外的三人大眼瞪小眼,皆是气喘吁吁。
「少修。」
「是,爷,有事尽管吩咐。」
「点住他们的xué道,然后准备几条粗绳,记住,越粗越好,等会儿陪我去一个地方。」
「是,小的知道了。」
房内,赵青虹不解地望着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gān什么?」
华郸勾唇冷笑。「如你所愿,动用私刑喽,还是你已经决定告诉我那些流寇藏身之处?」
她咬唇,想看透他真心似地紧紧瞅住他。
他却笑开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笑得咧开嘴,依旧迷人得可恶。
「改变心意了吗?」他等待着。
未料,她的回答竟是一句——
「办不到。」
* * * * * * * * * * * * * * * * * *
距离青虹客栈约莫一里处的山谷溪涧,就算已经入chūn,那从山上流下的水依旧冰凉刺骨。
五更天,大地将明未明,山谷之中花糙蓊郁,树木参天,空气中带着浓浓的花糙淡香,却丝毫没有让双手被缚在身后的赵青虹有任何一丝好心qíng,尤其,当她被带到一池翠绿色深潭前,那股大祸临头的感觉越来越鲜明。
不会的,他应该只是吓吓她而已,不会真的把她丢进那冰死人的水潭里。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是很冷漠无qíng,可是,该不至于泯灭人xing才是……
「把她丢进去!」华郸下令,冷冽的嗓音比这山谷里chuī的冷风还要更冷。
「爷……」杜少修迟疑的望着华郸,又望望那咬住唇,一路上始终无话的赵青虹。「我说赵姑娘,你就老实招了吧,何苦在这样冷的天被丢下潭去喝那足以冻死人的水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我招什么?是你家的爷泯灭人xing,胡乱栽赃,自己办事不力反要抓个垫背的,今日我赵青虹若没被他整死在这里,定要上都城泗水上告皇帝——」
「丢下去!」不待她说完,华郸再次下令。
杜少修无奈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很舍不得一个姑娘家得吃这种苦头,不过,军令如山啊,大将军都下令了,他哪能不从?何况,就算他不动手,大将军也定会自己动手。
「对不住了,姑娘。」话落,杜少修微微运劲,一掌将赵青虹给轻轻推入潭内——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潭里的水溅上了杜少修的小腿,透过青色布衣尚觉冰凉寒意,更别提被人丢进潭水里的赵青虹了,虽然缚住她双手的绳头还稳稳握在将军爷手里,随时可以将人扯上岸,但此时此刻瞧那翠绿潭面上只有涟漪dàng漾,无声无息,让人不得不担心。
「爷……」
「住嘴!」不让她吃点苦头,这个女人看是连求饶两个字都不懂怎么写。华郸气闷的望着越渐平静的潭水,掌心里的绳头扯得他发疼。
「这样会死人的,爷。」平白无故害死一个美姑娘,可会遭天谴的,唉。
「她如果怕死,就会求饶。」既是学武之人,就不至于这么快被冻昏才是。
「可爷,她如果想开口却开不了口呢?」姑且不论她是否憋得住那口气,冰寒的潭水也足以致命了。
绳头越扯越紧,华郸可以感觉到潭中人正疾速的往下沉。
不太妙……
心里念头方闪,华郸倏地敛凛双目,身形掠飞,运劲于掌心,粗绳一扯将人提上来,湿漉漉的沉重身子蓦地落入怀中,他再提一口气,双足轻点潭面,转瞬已将人带至岸边。
苍白的容颜衬着发紫的唇瓣,怀中的女子一动也不动,像是断了气,华郸迅速将她放平在泥地上,双手按压她的肚腹数十次之后,以唇渡气给她,直至赵青虹清醒过来,吐出一口潭水,晕沉沉的落入他适时移出的臂膀中。
「你没事吧?」星眸半掩,华郸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担忧。
赵青虹幽幽地瞅着他,白色罗衫紧贴住湿透的身子,冷得她直打哆嗦,宽大臂膀的主人仿佛也感应到她的寒冷,双臂蓦地收紧,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这个男人,该怎么说呢?让人又气又恨呵!
方才狠心的叫人把她丢进冰冷的潭里,这会儿又怕她冷坏了,用他的身体温暖她,终究是个好男人呵,她的眼光错不了。
不巴紧他,她怎么甘心呢?良缘一去不复返呵。
可该怎么办?美人计对他无用,苦ròu计呢?唉,没想到她赵青虹要嫁一个男人还得费尽心机。不过,就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才奇货可居,她本是个生意人,终身大事自然也不可马虎。
她一语不发,华郸不由得皱眉,扬手覆上她额,又去触碰她的柔荑。「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青虹看着他,泛紫的唇瓣轻轻地勾起一抹笑花。「你真担心我?这让我受宠若惊呢!」
手一顿,俊颜一僵,华郸冷凝着眼,仿佛要把她瞧个清透。「你刚刚不会是在装死吧?」
「你说呢?」她回视他。
一旁的杜少修怕她又激怒他家的爷,忙出言缓颊:「这要装死怕也真死了,没人这么傻的,爷。」
「我在问她话,不是问你。」
「噢。」杜少修闭上嘴。
吓倒他就是她的目的吗?华郸一瞬不瞬地瞅着赵青虹。
他那眼神,摆明着就是在怀疑她,方才的温柔、方才的体贴、方才的担忧,就像一阵突来的雾,风一来就chuī散了。
「是啊,我在装死,现在被你发现了,要不要再把我丢进潭里一次,看这回我撑不撑得过你替我打造的鬼门关?」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你敢,当然敢,天底下哪有您这位天大地大的官爷不敢做的事?在你眼里,人命如糙芥,根本不值得一顾——」
「咳咳,我说赵姑娘……」找死也不是这样找法啊!杜少修赶紧又出声。「我家爷一向很体恤属下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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