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虞香儿早远远地将这一幕看进眼底,她看见他主动伸手去拉如芳格格的手,她看见他亲密的不知在如芳格格耳边说些什么,让那如芳格格的脸刹那间如彩霞般娇艳动人。
她的胸口刺痛不已,嘴里唱着戏曲儿,心却飘忽到不知名的天边去了,像抹孤魂找不到归处,水袖奋力往天际一挥,纤细的腰身一转做了个下腰的动作,突然间一阵晕眩漫天漫地的袭来,她的脚步一个不稳踩空了步伐,竟整个人往台前栽去。
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落的响起,吕世安在千钧一发之际扯住了她,虞香儿摇摇yù坠的身子遂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香儿!你没事吧?怎么了?怎么突然会……”
虞香儿虚弱的朝吕世安一笑,下意识地用手按住疼痛的胸口,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我没事,只是不小心。”
“真的没事?”吕世安关心的望着她。
“没事。”虞香儿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点点脆弱的样子。
“既然没事的话就继续吧!这戏不能唱一半,王爷、福晋及格格们都正入戏呢。”敏妃唤管事上前来说。
“知道了。”虞香儿柔声应道,任吕世安扶着起身,身子还晃了两下才站稳。
“可以吗?不可以的话就说,这戏可以不唱的。”吕世安明言。
“继续吧,我没事,得罪了王府可不是好玩的事。”她低语,回头以眼神示意拉胡琴的老伯开始,忍住不适的继续将这场戏唱下去。
“她的歌唱得好,舞跳得更好。”如芳格格出言赞美。
“这是当戏子的基本条件。”敏妃不知何时坐了过来拍了拍如芳格格的手,“男人就喜欢这样的调调,可是这种女人是持不了家的,真娶进门当妻当妾,怕过不了几日便捺不住深闺寂寞、红杏出墙了。”
如芳格格笑笑,知道敏妃这话是说给洛允泽听,她也毋需多言,更不必为了逞一时之快得罪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香儿戏唱得真好,皇上瞧了定也喜欢,改明儿将戏班子送入府去给皇上解解闷,就当做是皇上寿辰的余兴节目。”洛王爷瞧得喜欢便脱口说道,还转过身问洛允泽,“允泽,你觉得阿玛的提议如何?”
“好好好,皇上一定会喜欢的,放眼京城,这戏班子的戏可是数一数二的好,香儿又是享誉京城的红伶,皇上一定会满意的,真是好主意啊!王爷。”敏妃第一个赞成,还不忘拖人下水,“格格,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香儿的戏唱得好。”如芳格格避重就轻道。
“允泽?”洛王爷抬眼询问。
“我不同意。”洛允泽目光轻扫过他们,嗓音淡如风却寒如霜。
“为什么?”洛王爷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的来历不明,代表我们洛王府出去可能会惹麻烦。”他冷漠的道。
“她会惹什么麻烦?又能惹什么麻烦?”
洛允泽微挑着眉,冷冽的眸子扫向敏妃,“福晋,出了事你要担待吗?皇宫内苑可不是任人说去就去得的。”
“可是……”敏妃才要说几句,就看洛允泽身形一晃,人已纵身飞到戏台上接住几乎再次跌落戏台的虞香儿。
“你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洛允泽沉着脸怒道,双臂却温柔的搂住怀中娇软苍白的人儿。
虞香儿不语,额头上冷汗涔涔,手才抚上胸口,就见鲜红的血透过戏服染上她白皙粉嫩的手心。
“该死的!”洛允泽低咒一声,抱起她一个纵身往房内奔去,丝毫没有顾忌花园内对这一幕面面相觑的众人。
☆☆☆
唤来府中的大夫替她把过脉、开了药后,洛允泽亲自解开她的衣服替她上药,虞香儿痛得昏昏沉沉的,推不开他执意替她上药的手,只好幽幽地别开睑去。
“不能上台为什么还要逞qiáng?”他闷哼道。
她不语。不是他要人唤她去唱戏的吗?怎现下倒怪起她来了?
胸口冰冰凉凉的,抹过药之后伤口比较不疼了,她的胃也渐渐地不再隐隐生疼,感觉好多了。
“还疼吗?”
她还是不语,执意的不搭腔。
“看着我。”洛允泽不悦的扳过她的睑,定定的看着她,“再不说话,别怪我对你做出什么你不想做的事。”
虞香儿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她,她受伤了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该死的!
“你要我说什么?恭喜你吗?”她心如槁木,早已心灰意冷。
“你吃醋?”洛允泽嘲弄的勾起一抹笑。
“贝勒爷抬举奴婢了,奴婢哪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是没有,所以你也要认命。”他也不讳言,轻勾起她的下颚,俯下脸凝望住她,“如芳格格将是我未来的福晋,对她,你要像对一个主子一样恭敬,对我也是一样,明白吗?”
虞香儿垂下眼,淡道:“奴婢明白,贝勒爷,谢谢你救奴婢一命,现下奴婢已经累了,贝勒爷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歇息吧,恕奴婢无法恭送。”
“这是奴婢对主子的态度?”洛允泽用指尖轻抚她的唇办,淡笑着,对她的疏离冷淡丝毫不介意,“主子没说要走,身为奴婢的你是不能赶我走的,这道理你该懂。”
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他也爱极了她唱曲儿跳舞的模样,然而,当她娇弱的落在吕世安怀中对吕世安含qíng脉脉不已时,他心上有一千一万个后悔,后悔他竟让旧伤初愈的她替代那女旦上台,后悔他竟让那男子有机可趁,更后悔将她的美呈现在众人眼前,引人垂涎……
她是他的,只能属于他,他不会让她再出去当个戏子,自此要歌要舞,也只可以在他一个人面前。
就算他着了她的魔也罢!
为了证明她在他心中不过是个戏子,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子,他把她害得旧伤复发……浓烈的悔意占满了他,他却不愿说出一个字。
他在意她,这是连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事实,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对她的迷恋不会持续太久的,只不过现在的他无法放手。
“以后再也不准你跟那戏头子靠近,要是让我见了,定叫人打断他的手足让他一辈子成为废人。”
“你不能这样做!”虞香儿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霸道无理之人。
“我不能?你可以试试。”
“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靠近你,你是我的,一旦跟了我,一辈子就是我的人,不管我以后会不会再碰你、要你,你都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闻言,她幽幽地别开眼。
就算他不说,她这辈子也只会有他一个男人。
“等如芳格格入了门,我就收你正式为妾。”她跟他之前毕竟是处子,他不想委屈她,也不想亏待她。
“奴婢还是当奴婢吧!”
她却丝毫不领qíng让洛允泽气怒不已,陡地抓住她的下颚。
虞香儿痛呼出声,泪都快掉下来。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在任xing什么?我堂堂贝勒爷收你一个戏子当妾,难道你还不满足?”不知为什么,见到她愁眉深锁的样子,他就心里不舒坦。
他要她心甘qíng愿跟着他,他要她开心快乐,有这么难吗?任何一个女人听他这么说都会欣喜若狂的,可她却说她宁可当奴婢?该死的女人!如此的不知好歹,她究竟求什么?一个妻子的名份?
“奴婢是个戏子,的确高攀不上贝勒爷。”她冷言淡道,被他的话语刺得心在淌血。
“你究竟想要什么?”
“要我,你就得名媒正娶的迎我进府,我只当妻,不做小也不做妾。”虞香儿一口气说完,心怦怦跳着。
她知道他会笑她痴人说梦,她知道这样的她会有多惹人厌!但,何妨呢?她就是要他讨厌她、鄙视她、不屑她,从此不再找她。
这样,她才走得成,流落天涯也比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来得好过些,是吧?
果然,洛允泽听了她所说的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放开了扣在她下颚的手,他站起身高高的俯视着她。
“你的胃口倒挺大的,我是小看你了。”他的眸子中充满着复杂而迷惑,有一种失落,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鄙夷与失望。
“你做不到吧?”虞香儿柔柔一笑,眸内陡地生出无限狐媚风qíng,“看来香儿的美还不足以让贝勒爷倾倒,这场戏也该演完了,爷您要当我是奴婢也罢,要当我是买来供你暖chuáng的jì女也罢,香儿都奉陪到底,直到爷您倦了累了,再看香儿不顺眼时,香儿就走吧,省得您烦心,您的十万两银票买我这一段时间也算值回票价了,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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