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儿的脸泛起一抹凄楚的笑,“我不希罕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嫁一个良人,平凡过一生。”
在这样的王府里,她当妾也是不够格的,何况,她不喜与人共享男人,只要想到曾经抱着她的手又去楼着其他女人,她的心就不由难受的疼痛起来,教她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其他女人还得佯装不介意?
不!她做不到!
究竟,她的身子给了这个男人,心似乎也失落了。
虞香儿痛苦的闭起眸子,这样不期然的结果不是她所预料的,也承受不起。
反手,她将锐利的刀锋刺向自己的胸口——
“该死的!”洛允泽扶住她向他倒过来的身子诅咒出声,一股qiáng烈且不知名的心痛在他体内翻搅不已。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勇气拿刀刺向自己,出手阻挡已然不及,只能看着鲜血汩汩地从她胸口流出,将他luǒ露的胸膛与白色的锦被染红一片。
“来人!给我来人!”他沉痛的大喝。
她痛苦的蹙着眉,有点恋恋不舍的望着他,却看到他惶急不已的面容。
他为她担心吗?她一定是眼花了。
“你再也无法欺负我了……”沾染着血的手颤巍巍地去触他已然冰冷的面颊,她绽放出一抹慑人的微笑之后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地昏死过去。
☆☆☆
“小姐,这是爷请人送来的药汤,您趁熟喝吧。”小红推开房门,见虞香儿身上只穿着件单衣却站在窗前赏雪,大惊失色的连忙把药汤放在桌上,便抓着件貂皮披风覆上她的肩,“小姐,你旧伤未愈,可别又染上风寒,要是让爷见到你这样,不气得叫人把小红揍一顿才怪呢!你就可怜可怜小红吧。”
虞香儿叹口气,将门掩上,回过身捧起小红端来的药汤就口喝了,暖意入胃,身上的寒意稍减,然而那药汁却苦涩得令虞香儿不住地皱眉,却未发一语。
“小姐,今天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小红见她喝下药汤,忙不迭伸手端过搁到桌上。
“我很好。”虞香儿坐在妆台前,见铜镜里的面容惨白无色,不禁伸手拂面,露出抹苦笑,“小红,我这样子很丑吧?像鬼似的。”
“小姐很美哪,怎会丑呢?”小红甜甜的说着,动手便梳起她的发,“让小红替小姐装扮一下,气色就会好些。”
“不用麻烦了,反正都待在房里。”虞香儿轻轻的抓住小红忙碌着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爷随时可能会来呢!还是让小红帮你装扮装扮吧!这样爷看了也会喜欢。”说着,小红已开始替她上胭脂花粉,细描柳眉。
虞香儿轻笑,未再阻止小红,躺在病塌上半个月有余,她没有再看到洛允泽,每天就只有小红定时来替她换药,送三餐到她的房里给她,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面对着偌大的空房。
她知道他根本不会来了,小红却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期盼,每天都带一点希望给她,她也不戳破。
这样也好,她不是一直想求得这样的结果?他不碰她,久了,等他忘了她这个人,她也许就可以偷偷离开这里。
“小姐看看,这样是不是有jīng神多了?”小红身手极俐落,替虞香儿上好发簪后,得意的跟她邀功。
“谢谢你,小红,是jīng神多了。”
“过几天等小姐身体好些,小红可以替小姐弄个漂亮的发型,到外头跟那些格格们庇美一番,让她们知道咱们小姐有着沉鱼落雁之姿,可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小红左看看右看看,在虞香儿的头发上动起脑筋来了,浑然不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话。
虞香儿苦笑,陡地将发簪拿下,“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想上chuáng躺一下。”
闻言,小红便忙着伺候她上chuáng,边动作边嘀咕道:“小姐可快快把身子养好,过几天有戏班子要到王府来唱戏呢,你可别错过了,要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如芳格格要驾临,府内是不会请人来唱戏的……”说到这里,小红的手顿了顿,略微不安的看了虞香儿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如芳格格……来府里做客吗?”虞香儿看着她,心上若有所悟,心隐隐疼痛起来。
“唉!她是贾亲王的女儿,可能要来府里做客一段时间,所以近来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小红看也不敢看她的眸子一眼,便忙要告退,“小姐既然累了,小红先告退。”
“嗯,去忙吧。”虞香儿闭上眼,不想泄露眼中的怅然若失。
她听过如芳格格,近来下人在院落洒扫布置间总会窃窃私语着,说如芳格格将会是洛贝勒的福晋……
想及此,胸口处的伤口竟疼得令她喘息不已。
第四章
被请入府表演的戏班子早一天晚上便来到了洛王府排练,府内上上下下包括总管丫头们都一脸的兴高采烈,为明天如芳格格入府做客一事忙得团团转,厨房内早几天前就采买好京城上等的菜色准备迎客,洛王府内更是处处花团锦簇,香味四溢。
虞香儿的伤已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得紧,这几日下起雪来,受伤的身子骨抵不住寒霜刺骨,终日都显得懒洋洋的,更别提心头上那抹不去的yīn影整日盘旋着。
二十来天过去,他不曾来看过她一眼,她昏死过去前看到他眼中的担忧……怕是错看了吧!他的心中若有她,万万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迎香阁内不闻不问,仿佛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她的心里有怨,却没资格说什么,惦啊惦、盼啊盼的,明知不该,却又阻止不了自己早已陷落的心。
当那把刀刺进胸口的那一刹那间,她兴起的一抹不舍与眷恋竟是他,这样的认知令她脆弱而无助,感觉自己真是矛盾讽刺得可笑,为了不让他再碰她而自戕,却在刀子刺进胸口的刹那间明白了他竟是这世上她惟一的不舍。
窗外的霜雪溶了些,却还是天寒地冻,扶着窗棂的指尖已冻僵,虞香儿也浑然未觉。
“香儿!”
这声轻唤,让她有刹那间的怔忡与失神,她侧过睑望向门边,吕世安那担忧不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吕大哥?”她惊呼出声,开心的朝他奔去。
吕世安也开心的扶着她的肩,满心的关怀担忧,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才道:“你真的在这里!那天一团乱,我回头找你时已经不见你踪影,后来有个官爷来戏班找你娘,送了你娘十万两银票,说洛王府收了你,让我整天担心不已,就怕你这柔柔弱弱的xing子在府里当丫鬟会吃亏,你……瘦了一圈,待在这里不好吗?嗯?”
当丫鬟?他是这么对下人说的吗?虞香儿苦笑,心又沉了几分。
她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她还希望他告诉别人她是专门侍奉他上chuáng宽衣的戏子?
“我在这里很好。”她低声说着,满心的欢喜在此刻稍减了些。
他已叫人给娘带上十万两银票,她的人早已是洛王府的了,不管她为奴为婢,终究是没资格离开,除非他愿意放她走。
“真的好吗?”吕世安看出她眼中的哀愁,心揪疼了起来,“在府里你负责的是什么样的工作?辛不辛苦呢?你……住在这间房子里吗?”
以这间房子的摆设而言,应该是主子们的住房,香儿进府当丫鬟,说什么也不该住这样的房子,吕世安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确定,温和的眸子难得的透出一股犀利直直的望向她。
虞香儿被他的眸子看得不安且心乱如麻,手中绞着手帕,她正要开口小红却走了进房,看见房内还有一名男子,不由得一愣。
“小姐,你怎么会和戏头儿在这里……”小红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犹疑不定的望着他们。
“她叫你小姐?”吕世安挑高了眉,声音含着不稳的怒气。
“香儿是爷的人,我不叫她小姐,难道要叫小姐的名讳?”
吕世安看也不看说话的小红一眼,只是一劲的望着虞香儿,“你是住在这里的,难怪我一问起你,人家就跟我说你在迎香阁内,这里,是帮那贝勒爷暖chuáng的地方吗?”
虞香儿不说话,头低垂着,想背过身去,却让吕世安抓住了手腕。
“戏头儿,你做什么?放开小姐的手!”小红奔上前去想扯开他的手,却怎地也扯不开,又急又气的站在当儿跳脚,“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啦,看你有几条命可以走出洛王府。”
“滚!”吕世安瞪了小红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虞香儿,“你回答我的话,你宁可当贝勒的玩物也不愿当我吕世安的妻?你真是自做贱!我就说哪有买一个丫鬟需要十万两银票的,怡红院卖身的姑娘都没这么个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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