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安的那群人,在甄瑷端著托盘走近时,全都目光炯炯的望住她。
“各位请慢用。”甄瑷一向头低低的不大看人,虽然感觉不太对,但并没有被对方吓到,把酒杯一一搁下後转身便要走人。
“等等,这位小姐。”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还有事吗?先生。”甄瑷想甩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扯了过去,摔进对方怀里。
“陪我们几位爷坐坐。”一只手不安分的搂上她的腰。
“不要!请你放开我!”甄瑷挣扎著。
“gān什麽?只不过要你在这里坐一会而已,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曜是酒吧,可不是酒廊,先生,你要找小姐陪请到别处去……啊!”一记火辣辣的刺痛烧上了她的睑,甄瑷被这一掌掴得眼冒金星,牙齿硬生生咬到了唇,咬出一道血口,脸上刚配的黑框眼镜顺势也给打飞了出去。
“你真是扫兴得该死!要你陪坐是看得起你耶,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长得是什麽德行?有人请你喝酒是你的荣幸,你敢拿乔不给咱这些爷们面子?”打了她一掌的人顺势扯住她的发将她压向桌面,“你不坐著陪酒可以啊,那你就把桌上这些水给舔乾净!”
“是啊,舔乾净再走,不然就是看不起咱们!”有人跟著起哄,纷纷把酒杯里的酒倒在桌子上。
“不,不要……”甄瑷大叫著,一张脸硬是让人给压上桌面。
茶色、纯白、鲜红……各式各样的酒混杂在一块,不断的朝她脸上流了过来,呛得她鼻头难受的发红,终是不住地咬著。
“住手!你们在gān什麽?”阿飞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见到甄瑷让人给搂住,再也按捺不住的冲出吧台,往他们这儿走来。
“我们在gān什麽gān你屁事?滚远一点!”
一群人除了那个带头的大哥全都站了起来,每一个都称得上高大魁梧,一字排开很是吓人。
阿飞挽起袖子,将嘴边的烟给丢在地上,“你他妈的以为我阿飞是被吓大的不成?要上就一块上,免得làng费我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全给我上!”打架就要打赢,君不君子一点都不重要。
闻令,众人正要蜂拥而上,阿飞也准备好应战时,身後突然窜出一道冷冷的嗓音——“别闹事,阿飞。”杜斯斐面带笑容的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脸上的笑也冷,“请问一下,我的员工哪里得罪了各位?我代替他们向你们赔罪就是。”
带头的大哥一听,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你是黑曜的老板?我记得黑曜的老板是范浚。”
嘿,很好,知道黑曜的老板是谁还敢在此闹事,不就摆明著是来挑衅的," 我可以代替他。" “那好,我要这个女人陪我喝酒,你让是不让?”
杜斯斐微笑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麽不能让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阿飞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恼火的瞪视著杜斯斐,甄瑷更是诧异的望著他,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此话当真?”
“当然。”杜斯斐拿起桌上的水,“以水代酒,我先敬大哥一杯,算是jiāo上你这个朋友了。”
“杜先生!你怎麽可以这样!”真是卑鄙无耻下流的社会败类!阿飞忍不住在心里低咒。
“你给我闭嘴,一开口就惹事。”杜斯斐低叱,水杯依然拿得老高。
“呵呵呵,杜先生真是慡快啊!”带头大哥笑得阖不拢嘴,朝手下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来,站在那里gān什麽?吓人啊!啧!”
“是啊,都坐下来,看看我怎麽孝敬你们老大。”话落,杜斯斐出其不意的将水一古脑儿全倒在他笑得益发得意的脸上。
“妈的!你——”没料到自己莫名的成了落汤jī,带头大哥惊跳起身,一拳便要挥向杜斯斐。
一收一放,杜斯斐化他拳掌为力量反手扫向带头大哥的面门,长腿俐落的一勾一绊,将那个人渣三两下压制在地,一把锋利的刀随即抵住他的脖子“再叫我一声妈啊,我好想听呢。”杜斯斐嘲弄的睨了在地上哀号的人一眼,犀利的眸子转而望向一旁蠢蠢yù动的手下,“哪一个想过来逞英雄的,我会把亲手杀了你们大哥的机会完整的让出。”
“放了我们大哥!”众人低喝,却不敢妄动。
“叫他们三秒钟之内滚出这里,否则我就在你脸上画只乌guī。”
带头大哥吓得牙齿打颤,ròuròu的圆脸早被压得变形,“滚!你们全给我滚出去!快!听到没有?
第5 章
“喏,拿去。”阿飞取来一块冰用毛巾包里著递给甄瑷,“把它敷在脸上,我去拿药箱过来。”说著,又瞧了她一眼才走开。
还是第一次瞧见甄瑷没戴眼镜的模样呢,没想到她的眼睛生得这般水灵动人,是个小美人胚子。
杜斯斐xing感的薄唇上叼了根烟,微眯的眼始终瞅著头低低的甄瑷,半晌未发一语。
“你要看我看到什麽时候?”甄瑷非常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
事发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酒吧提早结束营业,他看著她半句话也不吭,实 在不太像平时那只一点小事就对著人咆哮的bào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
“你明明就在看我。”其实她知道他是在瞪她,不是看她。
“你头顶上长眼睛了?”
“是啊,还长了三只呢。”她气闷的顶了他一句。
“你的脸肿了半边,唇也破了,比戴眼镜的时候还要丑。”
“我本来就丑。”他何必那麽缺德的一直提醒她?
“你该大哭特哭一场的,不然也该流一点眼泪。”哪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被人打肿了脸,压在桌子上被污rǔ还一副没事的模样?他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她的愚蠢与无知?
甄瑷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瞅著他,“我为什麽一定要哭?”
虽然脸肿成这样真的很痛,也想哭,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败类看见她哭反而会笑得更猖狂,她就咬牙全忍住了。
“你被欺负了,不是吗?”他的前胸懒洋洋的贴著椅背,长长的双腿跨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望住她。
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缠绕,随即搁在椅背上的手像是随时想要把她拉进怀里。
她不得不又想起他那双手紧紧抱住她身子的感觉,霸道却又温柔的想要把她的 灵魂与身体给吞噬的感觉……
身子变得莫名的燥热,一颗心也因他的视线变得浮动不已,她有些慌乱了,慌得想要逃开。
“为那些人哭不值得。”她别开了眼,将冰块搁在桌上就想起身离开。
像是算准她会逃开他似的,杜斯斐在她起身的同时已跳下座位,重新把她按压回椅子上。
高大的身影如神只般的矗立在她面前,他微弯著腰,伸手拿起那块毛巾敷上她的脸。
她瞅著他,心跳如擂鼓般。
杜斯斐的俊容因她质疑的目光而微微发红,不太自在的解释道:“你这麽丑,再偷懒不把脸敷好,以後只会碍我的眼。”
心隐隐一动,她没说什麽,乖巧的待在椅子上让他替她敷脸。
“你根本没近视,gān什麽老要戴一副丑眼镜?”那天他要把她的眼镜丢掉前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副平光眼镜,心里头不禁觉得狐疑,“不会是为了你眼睛下头那道根本不显眼的疤吧?”
她安静的没说话。
“你脸上这道疤哪来的?”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
“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杜斯斐邪邪的一笑,一手捧住她的小脸,“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负责的,我甚至可以容许你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如何?说吧!告诉我这道疤是怎麽弄的?”
她在他的眼中明明看到关心,他说出日的话却是浓浓的椰揄与嘲弄?他一向是这样表达他对人的关心吗?为什麽?是怕奉上了真心而遭到伤害?他受伤过吧?可能是很重很重的伤……
永远忘不了三年前他独自站立在海边那抹孤独哀伤的身影,还有他仰天的狂啸与低吼……
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让她一路从饭店走出来,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看著他、守著他……
他看起来是那麽那麽的哀伤,活著似乎比死了还要痛苦,所以当他的身子被海cháo淹没时,她才会以为他是为了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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