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chūn低垂着眼眸,抬指轻点着下颚,思忖着案子,突然间灵光一闪,抬起眼兴匆匆地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冷不防迎上他凝视着她的眼神,刹那间仿佛跌进一汪幽沉不见底的深潭中,她猛地一怔,下一瞬间回神后,她质问道:“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永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称赞道:“你扮成男装,模样挺好看的。”“是吗?”她抬手摸了摸脸,双颊莫名有些臊热,觉得自个儿好像被他给调戏了,她觑向他,也回敬道:“你用不着自卑,你长得也不差,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不由得失笑,“我是说真的。”他确实是真心称赞她。
拂chūn挑了挑眉笑道:“我也没骗你呀。”见他忽然又瞅着她直看,那眼眸黑沉沉的,让她有些心悸,她连忙将话题拉往正事上头,“对了,我方才想到,你说那些官银被劫,会不会是出了内贼?有人通风报倌,勾结了匪徒,暗中掩护他们,才让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官银逃走。”
“是有这个可能。”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一点,永玹不由得面露赞赏。
看他似是认同她的想法,她不禁有些小得意,“你放心,既然同你一块儿来了,我会帮你一起调査个水落石出。”
“那我先多谢你了。”他带着笑意的眼底,隐隐滑过一丝隐晦难辨的宠溺。
她大气的摆摆手,“用不着客气,咱们是朋友,又是合伙人,互相帮衬也是应当的。”
永玹的眸底映着她那张俊丽耀眼的脸庞,忽然间觉得这趟带上她,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借着这次的机会,也许他能实现多年的愿望。
“对了,那天回去后,你那位表妹可有去向你额娘告状?”中午时分,拂chūn坐在溪边不远的树荫下,与永玹分食着gān粮,一边与他闲聊着。
提起这件事,他轻声低笑,“说了。”而且在知道自己不会娶她后,雪莹就哭着回家去了。
“那你额娘可有骂你?”她将最后一口gān粮送进嘴里,听着树上蝉鸣声聒噪不休,拂来的风带着躁热的暑气,chuī得人昏昏yù睡,她有些撑不住,眼皮直往下掉。
“我解释过了。”见她似是想睡,他道:“你想睡就睡会儿吧,这时日头正毒,晚点再启程也不迟。”
“好,那我眯一会儿。”拂chūn放心的阖上眼,背靠着树gān,沉沉的睡了过去。
永玹守在她身边,静静的注视着她,觉得这一刻天地间彷佛安静得只有他们。
他凝视着她的眸光流转着一抹深重的qíng思,初次相见,她就在他眼里烙下了浓艳的色彩,从此再难以抹去。
盛夏的阳光,有几缕穿透过枝桠的fèng隙洒落下来,他移坐到她身侧,替她挡住阳光,同时也让她垂下的脑袋枕靠在他的肩上,他闭上眼,唇角微微扬起,轻轻地握着她垂在身侧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半晌后,拂chūn幽幽醒来,发现自个儿竟枕着他的肩睡着了,有些讶异。“你怎么坐到我旁边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她睡得极香。
两人的身子紧靠在一块,亲密得彷佛是一对爱侣似的,这念头一闪而过,让她不由得有些羞臊。
永玹温言微笑道:“我看你睡得似乎不太安稳,担心你扭了颈子,索xing坐过来当你的枕头。”
见他的神qíng一如往常,没什么异样,彷佛真是一片好意,她挠了挠脸,说道:“哦,那多谢你了。”她站了起来,“我去溪边洗把脸。”顺道把脸上那莫名的臊意给洗掉。
走到溪边,她蹲下身,双手伸进溪里,掬着溪水泼着脸,冰凉的溪水让暑气消减了几分,她站起身,正想把丝帕掏出来擦脸,眼前就递来条白色的绢帕。
“擦擦脸。”
抬眸见是永玹,她道了声谢接过手绢,擦gān脸后,见他也弯下身子,掬水洗了把脸,她站在一旁等他。
洗好脸,永玹站起来,抬手从她手里取回适才递给她的那条帕子,要将脸擦gān。
“哎,那帕子我用过了,我拿我的给你用吧。”她伸手要掏自个儿的手绢给他。
他摇头道:“无妨,我用这条就成了。”
拂chūn睇他一眼,低头用脚尖拨弄着溪畔的石头,冷不防有只手朝她的脸探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一挥,下一瞬,便听见噗通声和一声低哼声传来。
她错愕的瞪大眼穿着摔落在溪里的永玹,随即忍俊不住大笑几声,才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方才突然伸手过来会……”
她明艳的笑脸在盛夏的阳光中闪闪发亮,永玹微眯起眼看着她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是见你头上有片落叶,想替你重掉。”
“是这样呀。”拂chūngān笑两声,走进溪里扶他起来。“你可有受伤?”
他揺揺头,“方才石头湿滑,我一时没站稳才会摔进溪里,不是被你所推。”
闻言,她舒眉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弱不禁风,我轻轻一挥你就落水了,把我吓了一跳。你衣袍都湿了,咱们还是快回马车里,换一身gān挣的衣裳吧。”
“嗯。”他点点头,两人一块走回马车。
她在马车外头等着他换衣裳,随行的侍卫已将拉车的马给套好,准备要启程。
等了一会儿,拂chūn出声问道:“永玹,你换好了没?”隐约听见车里似乎传来含糊的声音,她以为他换好了,遂上了车,一进去,瞧见他赤luǒ着上身,她面红耳赤的惊呼一声,“你怎么还没把衣裳换上?”
永玹急忙拿起脱下的衣裳挡在身前,俊眉微蹙的看着她,“你怎么上来了?我适才不是让你帮我去另一辆车里拿我的衣袍过来吗,行李都搁在那儿了。”
这趟出来有两辆马车随行,一辆是他和拂chūn乘坐,另一辆马车里载着行李,同时也让几名骑马的侍卫们轮流休息所用。
“我没听清楚,还以为你说的是换好了,我这就替你去拿衣裳。”说着,她臊红着脸,转身匆匆下了马车。
走到另一辆马车那儿,她让一名侍卫将他的友物取出来,再踅了回去,从车帘子塞进去给他。“喏,你的衣裳。”
她站在车旁等着,一边抬手搧着泛红的脸。
片刻后,永玹在车上说道:“我换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哦。”拂chūn应了声,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见他已经穿戴越齐,这才放心地坐下来。
他掀起车帘,吩咐随行的侍卫启程,这才看向她,意味不明的问道:“你方才都瞧见了?”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那赤luǒ的健硕身子,却清晰的映在她脑海里。
他注视着她,神色难辨的又问:“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拂chūn愣愣地看着他,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你把我看光了,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
“你这是不想负责?”永玹微眯起眼,似是有些不悦。
她呆愣的反问,“负什么责?”她不过就是不小心看见他的luǒ体,要她负什么责?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不该负起责任吗?”
“我?”拂chūn愣愣的指着自个儿的息子,“你要我对你负责?”
他沉默不语,用一双墨黑的眼眸凝睇着她,似是在无声谴责她的不负责任。
被他那么注视着,她觉得自个儿彷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顿感有些口gān舌燥,她不自觉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要我负什么责任,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
“我的身子可不是寻常人能看的。”
她被他给惹得不耐烦了,“我方才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不小心看见了你赤身luǒ体的模样,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像个小媳妇似的那般扭捏,最多我娶你就是了。”说完,她猛然惊觉话说得太快了,她是女的,他是男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娶他。
她摸摸鼻子,讪讪的看了他一眼,想改口,却在听见他的话后,整个人呆愕的瞠大眼。
“好吧,既然你想负责,我就允了你,不过不是你娶我,而是我娶你。”说完,永玹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你说什么?”拂chūn难以置信。
“怎么,你想反悔?”他的神qíng顿时又一沉。
她被他那带着质疑的凌厉眼神给看得心头一抖,不暇细想的揺着脑袋,“不是。”
他这才满意的重新纾展眉峰,“这事回去再议。”
议什么?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她不过是不小心瞧见了他的身子,无法理解事qíng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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