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颜氏被她气得将搁在几上的茶盏挥落,痛骂道:“反了反了,你们瞧瞧她适才是什么态度,她竟然叫我口下留德,我说错什么了吗?”
一旁服侍的嬷嬷和丫鬟见主子一脸怒容,也纷纷应和着——“福晋怎么能对您说出这种话来,太过分了。”
“您可没说错,她那弟弟就是个傻子,这大学士府约莫也是嫌他丢人现眼,所以从不让他出门见人呢。”
“听说福晋出嫁前脾气就不太好,据说还曾和她阿玛吵了架,离家出走呢。”
“都是咱们王爷太宠着她了。”
巴颜氏屋里的下人们为讨好她,你一言我一句的骂着拂chūn,这些拂chūn自是没听见,她很努力的憋着满肚子的气不要发作,她可以忍受婆婆责骂她,但她竟然那样说常临,常临是她护了十几年的宝贝弟弟,她哪里受得了有人那样说他,换了旁人,她皁就狠狠痛揍对方一顿。
可恶!
她气呼呼的正要回去她与永玹住的跨院,有两个人的jiāo谈声传到她耳里——
“喏,文账房,这三十两银子是那间脂粉铺半年的租金,同先前一样,你别入到府里的帐,入到王爷的私帐里去。”
“好咧,对了,杨管事,我日前才听说原来那脂粉铺幕后的东家竟是咱们福晋,可有这事?”
“没错,王爷在娶福晋之前,私下以别人的名义,用每月五两银子的租银将那铺子租给了福晋,不过福晋之前并不知qíng,成亲后也不知王爷同她说了没有。”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那铺子王爷怎么只租了五两,这跟白送没两样。”
听到这里,拂chūn讶异的走向正在谈话的两人。
两人见到她先是一诧,接着连忙行礼。“见过福晋。”
她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脂粉铺的事,那铺子是永玹的?”
闻言,两人紧张的面面相觑,皆不敢搭话。
“你们愣着做什么,我问你们那铺子可真是永玹的?”
杨管事知晓此事再也无法隐瞒,只得点头,“没错,是王爷的。”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拂chūn纳闷的问。
“这……小人也不知。”杨管事暗忖王爷先前不告诉她,多半是想暗中帮她,又或者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见她蹙着眉似是在想什么,两人赶紧行礼离开,“福晋没其他吩咐的话,小人先告退。”
拂chūn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寝院。
第7章(2)
更新时间:2017-08-0718:00:03字数:5150
待永玹回来时,她两手负在身后,绕着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目光还一直打量着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不解的问。
片刻后,她才出声道:“你老实招来,你是从什么时候看上我,开始打起我的主意的?”
得知那铺子是永玹的之后,她想起与他去调査官银案的途中,他不时对她暧眛调戏,还有在古墓里一再护着她的事,以前不太明白的地方,如今都豁然明了了。永玹莞尔反问,“你说呢?”
他一回府,杨管事便向他禀明铺子的事已不慎让她知晓,他心知她约莫是明白了什么,才会这么问他。
“是我在问你,你还不快快招来。”拂chūn一手抵在他的胸腔上,佯怒道:“你再不坦白招供,我可要用刑了。”
他两手搂着她的腰,轻笑着问道:“福晋想对为夫用什么刑?”
她挑了挑眉,见他死不招认,一手勾下他的颈子,狠狠吻住他的唇。
永玹眸里流转着深浓的笑意,笑纳送上来的香吻。
两人相拥亲吻,额头只在一块,彼此的气息紧紧缠绕,两颗心也密密的依偎在一起。
他低喃道:“当年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就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像头小母狮一样jīng神,若是能牵回家养着该有多好。”
她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对她上了心,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忍不住娇嗔道:“你才是小母狮,原来你那么丧心病狂,我还那么小,你就开始打起我的主意来了。”
“你说错了,我不是母狮,是公狮。”说着,永玹打横抱起她,走向chuáng榻。
“还没吃晚膳呢,你做什么?”拂chūn娇羞地轻捶了他一下。
他将她放到chuáng榻上,墨色的瞳仁流露出掩不住的yù望,“娇妻在怀,若我什么都不做,可就不是个男人了。”说完,他欺上她的身,将她的娇笑嗔怪全都含进嘴里。
“你尽管去看你弟弟,额娘那儿我会去同她说。”
得到了永玹的保证,拂chūn照常回娘家看望弟弟和额娘。
娘家与王府相距不远,一来一去花不了多少时间,但为了不让婆婆再有话说,她也不好待太久,脂粉铺子也由英儿代替她过去。
这日她看了额娘和弟弟,准备回王府时,听见一名下人匆匆来报丧——“夫人、福晋,端瑞郡王福晋病逝了。”
拂chūn惊愕又不知所措。“琬玉她病死了?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那下人回道:“这消息是适才从端瑞郡王府传来的,应是错不了。”
“我不相信她会就这样死了!”她出嫁后曾去看过琬玉一次,琬玉在病中,气色比出嫁前又更差了,她心里虽然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但突然接到她病逝的噩耗,仍是难以置信。
离开娘家后,她匆忙赶往端瑞郡王府。
琬玉的遗体已被打理好,殓入棺木里,她神色安宁的躺在里头,安详得宛如睡着了一般。
她扶着棺木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琬玉,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吗?我们不是约好了,明年我陪着你回去看荷花,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
琬玉生前的侍婢上前,抬手轻轻拭去眼泪,福身说道:“我们福晋有一封信给您,她还jiāo代,若您来看她,让奴婢转告您,请您不要为她的死太过悲伤,她说她已经走完了自个儿的一生,而您的未来还很长,莫以她为念。”说着,她取出一封信jiāo给她。
拂chūn泪流满面的接过信,“我与琬玉qíng同姊妹,她就这样离去,我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悲伤?琬玉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自个儿就先去了。”
那侍婢含泪道:“请您节哀,让我们福晋能安心的离去。”
拂chūn捂着嘴转过身,不敢再当着琬玉的面哭泣,可是她的心里难忍哀痛,实在无法多留,没多久便离开了。
回到王府,她才打开琬玉留给她的信——
拂chūn,我的死与端瑞郡王无关,你切莫责怪他,是我命数已尽,无缘与你再做姊姝。
自他去后,我相思成疾,累得亲人朋友为我忧虑不已。
我为qíng所困、为qíng所苦,终究是作茧自缚,愁郁难解,以致病入沉痾,难以救治。
你莫要为我之死而哀伤,此去,也许我能与他再次相逢,你该为我欢喜。
望你保重,莫以我为念。
琬玉绝笔
看完信,拂chūn泪流不止。
琬玉去找她一直惦念的那个人了,她再也不用为qíng所苦了。
也许这样对琬玉才是最好的,可是她却失去了最好的姊妹。
她抹了抹泪,遥望着虚空,喃喃道:“琬玉……希望来生,你与他能如愿以偿,相守终生……”
这时一名下人前来通传,“禀福晋,太福晋请您过去一趟。”
“太福晋找我有什么事?”她正为琬玉的死而伤心,委实不想在这时候去见婆婆。
“奴婢也不知道。”
拂chūn摆摆手,“罢了,我待会儿就过去。”
她洗了把脸,收拾好心qíng,才过去巴颜氏的院子。
“不知额娘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在嫁给永玹前,永玹把一间铺子租给了你,可有这事?”
既然婆婆会这么问,就表示已经知道了什么,她若是再欺瞒可不好,于是她老实承认,“是有这事。”
“既然如此,你已嫁进王府,那铺子的营收也该归入府库,怎么帐上都不见那些银子?”巴颜氏厉色质问道。
这是一个下人先前无意间听到她与账房和管事的谈话,向她禀报的,否则她还被蒙在鼓里。
“那脂粉铺子是我私人所有,为何营收该归府库?”拂chūn反问道。
“但那店铺是永玹所有。”
“我有付他租金。”她反驳道。
“你给的那点银子哪里够付租金,那间铺子的租金一个月少说也要几十两,你这是白用他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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