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是听说王爷在寻三年前在紫南山上相恋的女子,才知与小女子一起重伤摔到崖下的人是身分尊贵的墨王,但您却说与您一起落崖之人是魏小姐,小女子觉得十分讶异,之后又得知您与魏小姐要去常州找岳老爷子证实此事,小女子马上就猜出王爷定是失忆认不出人来,才会错认魏小姐,而小女子有岳老爷子这个人证,能证明自己才是王爷找的人,便刻意在您攻打匪窝时假装让您给救了……”
“原来朱宝说对了,你真的是听了王爷在魏氏祠堂说的话,这才起了冒充之心。”魏绾烟愕然摇头,当日墨王在魏氏祠堂所言之事并不隐密,早被好事的族人传了出去,被月亮这有心人如此利用,倒也不足为奇。
“小女子鬼迷心窍、痴心妄想,还请王爷饶小女子不死……”她哭求道。
“你以为愚弄本王还能活命吗?”皇文诺俊目含怒,迸she出浓烈杀气。
她惊慌失措,竟爬过去抱住魏绾烟的腿。“魏小姐,小女子错了,不该与您争王爷,小女子无知,请救救小女子,别让王爷杀了小女子!”
魏绾烟也不忍见死不救,只得朝他道:“她虽胆大包天,欺骗了王爷,但并未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只需给个严厉的教训,不必要她的命吧!?”
“谁说她没害人,她给小诺喂药,让他成天嗜睡不吵闹。”他怒道。
“什么,你对一个两岁的娃儿下药?你这是疯了吗?”她朝月亮吃惊的问。
“小女子……也是不得已,孩子不喜欢小女子,日夜哭闹着要寻您,小女子才出此下策的……不过那只是安神散,药效过了就能醒了……”
“住口!他一个孩子而已,谁知这药伤不伤身,万一留下了什么病根,你如何负责?”
她怒了,小诺虽不是她的孩子,可她与小诺qíng同母子,哪里能忍受孩子有丝毫损伤。
“小女子……小女子……”月亮被指责得哑口无言。
“这女子居心叵测,不值得网开一面,让本王了结此人!”他眼中she出嗜血光芒。
月亮大惊失色,她本就抱住魏绾烟的腿,忽地起身摘下发譬,抵住魏绾烟的咽喉。“小女子不想死,若王爷真要杀小女子,就让魏绾烟一起陪葬吧!”
魏绾烟被发簪抵着,不禁愕然,没想到月亮竟拿她恫吓他,有些无奈。
他勃然大怒。“你敢威胁本王?!”
“小女子不敢……只求活命!”为求生,月亮忍住颤栗的说,她晓得他在乎魏绾烟,绝不会舍得这女人死的。
他沉怒的眼神像悴剌的针,半晌后道:“好,你走吧!”他同意饶她一命。
“多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但为以防万一,还是请魏小姐陪小女子走一段路,等离开这里后,小女子就会放了她。”月亮大喜,但不笨,还知道要拉着魏绾烟走离他的视线,才能真正保住命。
“她若有半点损伤,本王不只要杀你,还要将你拆骨剥皮!”他戟指怒目的警告。
她一阵惊骇,马上又镇定下来。“只要王爷不跟上来,小女子很快会放了魏小姐的,请……请王爷放心。”说完推着魏绾烟赶紧要离去,再与这男人多对峙一刻,她恐怕就要腿软昏厥了。
出了dòng口,外头已没了萤火虫的光照耀,四下一片漆黑,她qiáng扯着魏绾烟往其中一条小山路跑,但跑了一段路后,两人突然踩了个空,身子开始往下坠——
“啊——”两人同时发出惊叫声,但下一瞬,魏绾烟的身子教人抱住了,她以为抱住自己的是月亮,可随即她闻出这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王爷?”得知他定是追着她们出来,见她们踩空坠落便跟着跃下,她禁不住心头激动,他竟为她连命也可以舍弃的跳下来!
“别怕,本王护着你,待会儿落地时,你紧贴着本王就是。”他紧紧搂住她,在她耳畔jiāo代。
他这是要用自己的身子替她垫着,减少她落地后的伤害,她哽咽了。“可咱们下坠一会儿了,完全没有到底的感觉,这下面会是什么?而且月亮也不知哪里去了,不知是不是已跌落深处?”她发现黑暗中两人的身子彷佛飘浮在空中,迟迟没有落地的迹象,而她是与月亮一同跌落下的,此刻却听不到任何月亮的声响,这人好像消失了。
“她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本王怀里,”他一点也不关心月亮的死活。
她心头一震,他真不怕死,不怕和她一起死!
“原来王爷也是傻气的。”她泪水蓄满眼眶了。
“不傻气就不会苦寻一个女子三年。”他涩涩地笑道。
她眼神忽黯,“您寻的人即便不是月亮,也不一定是我——”
“寻的人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本王要的就是你!”他胳膊一紧,已炽烈地吻住她了。
但此时四周突然降下大雨,他身子一僵,接着两人的身子急剧往下掉落,不久砰然一声巨响,两人彷佛觉得自己的身子四分五裂了……他们赫然发现自己竟飘出身体了!
魂魄飞出身子已够教魏绾烟震惊的了,她还猛然惊见他此刻眼神yīn晦狠戾,就像之前那下雨的夜晚他疯狂的样子,她不住颤抖,而他竟向她伸出手,她惊慌躲开。“别过来……”
雨直落,他一脸惨白。“别怕……本王不会伤害你。”
“不,你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那日他掐着她颈子的qíng形,她仍记忆犹新。
“雨……是雨让本王痛苦……与你无关,况且咱们已经死了不是吗?”他苦笑着道。
啊!是啊,他们已是魂魄,是死了的人,如何再死一次?她这才镇定下来,稳了心神的问“雨?你怕雨吗?”
“不是怕,是讨厌。”他皱眉道。
“为什么讨厌雨?”她继续问。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目光却瞬间教前头出现的两个人吸引了,而她亦发现那两人。
那是一对少男少女,少男长长的凤眼,高高的鼻子,俊美绝伦,少女乌黑长发,一袭云雀图形的紫衫,衬得女子肌肤白皙,身形娉婷。
仅一瞬间,他们居然知道这两人是谁,少男是沥歌,少女是墨心!
而墨心便是当年他在紫南山相遇之人!
两人震惊后立刻朝他们过去,因为有太多疑问想对他们问清楚。
然而当两人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却是视若无睹,毫无知觉,很快两人明白自己魂魄,他们根本看不到,因此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沥歌,你说这种雨天又是半夜里,咱们出来冒险好吗?”墨心嗓音清脆悦耳。
“有什么关系,这时候与这种天气最容易抓到泥鳅了。”沥歌用着少年飞扬的语调说。
“抓泥鳅要到池塘,这山谷里抓什么泥鳅?”墨心不以为然。
“我指的这泥鳅可不一般,滑溜得很,非得在这山谷四下无人时才能抓得到。”
“这什么道理,非得四下无人才抓得到?”
他朝她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你说呢?”
“我要说什么,当然是你说。”
“要我说……”他靠近她,压低声音,语调极其暧昧的在她耳际道:“那泥鳅除了你还能是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吻上了她的唇。
说完,他们眼前的景象再换——
宏伟气派的大宅院,威严的老太太朝孙子打了一耳光。“我不许你娶墨心,你就给我私奔,你好大的胆子!”
沥歌跪在地上。“木已龙舟,请祖母成全。”
“你明知不是我不肯成全,而是局势已经变了,现在是大业的天下,你虽与墨心青悔竹马,但她的身分是前朝公主,能活下已是万幸,而今圣上的女儿舒丽才是当朝公主,舒丽喜欢你这事全京城都知道,你敢与墨心私奔,你以为她会放过你、放过沥家?”
“放不过又如何,我已与墨心成为夫妻了。”他冷漠地说。
“你!你胡涂!你一个人得偿所愿,就要害得咱们整个沥家陪葬吗?”
“祖母想得太严重了,那舒丽不过是一时迷恋孙子,得知孙子另娶,很快便会将孙子忘记的。”
“你放着当朝驸马这大好前程不要,就要墨心那亡国公主,你是傻子!”老太太指着他。
“算傻吧,可孙子心甘qíng愿。”
“你既心甘qíng愿,那就带着你心爱的人去啃树皮过苦日子吧,瞧少了沥家少主的身分,你们两人还能逍遥多久!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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