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风才闿眼,苦薏扑到chuáng边,一会儿拉棉被玩波làng舞,一会儿捶chuáng垫存心不让他好睡。
“……你在报复?”辛雅风把棉被拉高到头顶,还是抵挡不了她的吵闹,只好拉下被子瞪着她。
“哪有,我才不会这么小心眼。”
“那就别闹我。”一张大chuáng上,一个枕头摆在正中央,辛雅风卷起棉被翻身继续睡。
“我哪有闹你,除非你也知道扰人清梦有多胡闹,不然我只是有样学样而已。”苦薏只是想让辛雅风也尝一尝睡到半夜三点被人从chuáng上挖起来的滋味,差不多就像他现在这样子。
辛雅风充耳不闻,苦薏就跳上chuáng,在chuáng上蹦蹦跳跳。
“……你跟爷爷去搬树,快去。”辛雅风已经快两晚没阖眼,受不了她的吵闹,叫她滚。
“来不及了,你刚才没帮我说话,现在我跟去,爷爷会怪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苦薏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翻辛雅风的眼皮,扯他的头发,她打的主意是——趁他jīng神疲劳、意志薄弱和他开战赢面比较大。
“……你想怎样?”辛雅风抓下她捣蛋的两只手,紧紧抓在手里,张开了眼睛。
“圣诞节都过去了,寒流一波一波来,我们只有一条被子一件毯子,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辛雅风,有关于这张chuáng的使用权,我要求重新分配!”昨晚吃到苦头了,苦薏决定争取权益。
苦薏盘腿坐在chuáng上,被辛雅风扣住双手,她却只当辛雅风的手是冰冷的手铐,体会不到辛雅风手掌心的温度和指尖的接触,不见他……
辛雅风眼底流动着复杂的qíng愫,紧扣她的双手有股想把她拉进怀里的冲动……他认为她很机伶,但她迟钝到至今还以为他为了一张chuáng和她闹不愉快,他是否该让她受点教勖了?
辛雅风生气,为苦薏的自作主张,自找罪受。
苦薏生气,因辛雅风的没绅士风度,没义气。
两人这一杠两个多月了——至今没有和谈曙光。
战火点起,是在那天,眼看着小木屋的家具归位,辛家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
夕阳红翻了天,货车上的家具都卸下了。
苦薏在qíng急之下打越洋电话给辛雅风,一股脑儿把电视连续剧的剧qíng都搬出来了,拜托他赶快回来,却被辛雅风吐槽……
“赶回去……签离婚协议书吗?谁告诉你,你口中所谓的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豪门长辈可以为所yù为,无视法律的存在,不经当事人同意,擅自帮成年子女办理离婚完成手续?”
“你说的qíng况——叫协议离婚,那才需要双方当事人出面办理,但是离婚还有其他方法,豪门大户都有庞大的律师团队待命,就是为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还要我教你?随随便便我都能想出几十种手段给法院判决离婚,何况是婆婆的律师团队!”
“你那是犯罪行为。”
“我要是活到七老八十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给我娶了一个不称头的媳妇,我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来!你看我的行李都被丢出来了,事实就是我已经被你家赶出来了!”
“你正苦无借口搬回去,这不是正好吗?”
“辛雅风!你还有心qíng说风凉话,难不成你想和我私奔吗?”辛家五代单传的命根子,要是离开家里选择她,她怕三年还没到,她就成为失踪人口了,而前提是这种事qíng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停止你无聊的想象。”
看吧,她才一句话偏离主题,马上就被辛雅风叫停了。
两人又不是真夫妻,别说不是真心相爱,连暧昧qíng愫都没个影,辛雅风为了得到她脖子上的项链才肯牺牲三年单身贵族的身分,而她是为了帮西门千秋拿到土地才和他去登记。
即便辛雅风有那么一点点人qíng味,考虑到东方潦的心qíng有心帮忙而坚持走完三年婚姻,太爷爷、太奶奶都多少岁了,家里有三代老人家,辛雅风不可能也不应该为了“义气”两个字就气死一家子。
“老公,还有什么比你百忙之中风尘仆仆赶回来更能够证明我俩爱的决心?”苦薏在李管家面前对辛雅风温qíng喊话,捣起话筒,转过脸去,低声恳求他,“拜托,就这一次,日后我为你两肋cha刀,在所不惜。”
只要辛雅风肯抛下工作回来保住两人的婚姻,这次撑三年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苦薏的如意算盘,就是一次解决麻烦,所以她才会演这出戏。
哪知道……结婚才不过短短四个多月,辛雅风和她这个兵不厌诈、口没遮拦的在一起耳濡目染,她把冰山王子带坏了,辛雅风竟然开口——
“如果有人愿意拿下脖子上的项链,协助完成新商品的开发,在没有理由四处奔走的qíng况之下,我的秘书应该能够马上订到回国的机票。”
换句话说,苦薏得jiāo出jú花坠子,让他得到香气秘方,他才同意帮忙。
第13章
更新时间:2017-08-0518:00:03字数:5293
苦薏听完,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她听到了什么……
“……你放轻松,不是多大的事qíng,你先留在小木屋住几天,等我回去再处理。我要忙了。”
辛雅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苦薏拿着手机还处在惊讶之中——
辛雅风究竟是随口说说,还是认真的?
如果这种话出自她或东方潦的口,不管是认真或开玩笑都是小事一桩,但是教养好、修养好,品xing端正的辛雅风——这片受保护的国家风景区吐出邪气来——
惨了……
东方潦知道了会痛心疾首……
恐怕他会大声哀号人间最后一块净土种上野jú花,终于还是被污染、被糟蹋了!
“真花姨,谢谢你……”苦薏把手机还给李管家,望着李管家,眼睛眨巴、眨巴地眨,既然远水救不了近火,冰山不是她的靠山,苦薏只好靠自己了。“真花姨,天黑了,我还可以回去吃晚餐吗?”
“……夫人不想看到你。这次夫人受伤,虽然太奶奶帮你说话,太爷还是很不高兴,不过太爷有jiāo代,你若有不满,让你回去说清楚。”
苦薏听到李管家最后一句话,大松了一口气——
“真花姨,我饿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她就怕开不了辛家那扇黑色大门,只要还能挤得进去,凭她机灵的脑袋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留下来,先回去吃饱再说。
辛雅风快刀斩乱麻,利用出国的时间拔光qíng苗,听到她被赶回小木屋,他反而松一口气,从此能和她划清界线。
至于,三年婚姻绑地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句话全凭曾祖父那只老狐狸。老人家对于苦薏抱持的想法和计算,辛雅风也很清楚——
家里有只猫,极为挑食,养猫的老人抛出姜太公那支鱼竿钓鱼想喂食。
老人大概是对自己所用的鱼饵过于自信,以为一竿甩出就能钓上大鱼,哪知道跳上来吃鱼饵的却是虾。
小虾咬住鱼钩不放,老人想钓大鱼不肯拉上岸,同时看到挑食的猫望着小虾舔了嘴巴。
老人看不上小虾,却又担心整池子只剩下这只小虾让猫有胃口,于是老人心一横,把小虾当鱼饵,继续挂在姜太公那支鱼竿上,让猫在岸边看着。
猫可以选择扑上去,自己把小虾给吃了。
猫也可以就站在岸边等,等待三年过去,小虾脱钩,老人只能收竿。
或者猫……愿意让步,看看池中的大鱼,那么小虾不用再被吊在半空中风chuī日晒,即使不能脱钩,也能回到池中喝水,等待脱钩的日子。
辛雅风已经有心理准备,他让这一步,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例如——
他再也不能拒绝不堪其扰的相亲宴,甚至得随传随到。
他可能得接受老人家对他管理的公司无理的人事gān预,恐怕他花心血成立品牌所经营的香水公司将沦为一堆千金小姐的娱乐场。
尽管如此,辛雅风也决定和曾祖父摊牌!
一个礼拜以后,辛雅风办完事qíng出差回来,正准备和曾祖父谈这件事时……
苦薏用行动再次证明路是人走出来的,一个人只要有决心,有毅力,一步一脚印,即使没有靠山,依然能扬眉吐气。
这回合,她顺利保住辛家媳妇的位置,而且脱离实习小媳妇的苦难,还一口气帮自己争取到两年的缓冲时间。
“……你gān脆说三年更省事。”辛雅风回来看见她还在,听她得意洋洋宣告她大获全胜的战绩,他复杂的脸色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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