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姐,希望妳不要拒绝我,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女子看着倪亿君,她眼里的哀求让倪亿君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好像喉头梗了一枚jī蛋。
弄不清楚状况的菲利浦在一旁抓耳挠腮,好奇地问:「宝贝,这位漂亮的女士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
「菲利浦叔叔,我离开一会儿,很快就回来。」安抚好奇的老人家,倪亿君示意那女子到一旁的座位去谈。
「我遇见他的时候本来是有家庭的,我跟我前夫在大学里相识、相知到相爱,再到后来结为连理,感qíng一直很稳定,如果不是昼……他如平地惊雷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跟我前夫也许会永远是人人艳羡的一对好夫妻。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的整颗心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住,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吧!」美艳女子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自嘲地说:「跟昼比起来,我跟我前夫的感qíng变得轻薄如纸,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所以我骗了他,暗地里跟我的前夫离了婚,期望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倪亿君十分讶然,她没有想到封昼竟这么有吸引力。虽然她一直觉得他是很有魅力,当初连她自己都担心有一天会被他迷住,掉入他的玫瑰色漩涡里无法自拔。但能够让一个女人不惜舍弃一切、只为了和他相随,却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倪亿君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妳这样为了他,值得吗?」
「昼他当然值得!倪小姐。请容我不客气地说,妳正是因为太容易得到他,才不懂得珍惜。你们这些名门闺秀总是对身边的东西过于看轻,到失去了才会后悔。」
太容易得到他吗?她以为她得到什么了?封昼的心恐怕永远都没有一个女人能完全拥有吧!
虽然他们的婚约会落到这样名存实亡的地步,双方都得负一半责任,但事实上也是她从一开始就拒绝给他任何机会,不是吗?上帝给了他太过完美的家世和外型,造就了他一颗高傲的心,将女人的芳心暗许视作理所当然,身边永远都有香花甜糙缠绕不休,这是她拒绝他的理由。
她凭什么委屈自己,为了获得他得一一打败对手?
骨子里她也是一个骄傲的人,绝不会容忍让自己置身在这种残酷幼稚的战争中。
回想起来,她和封勰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虽然和他的jiāo集说起来有些荒唐,他的纠缠任xing也的确会气死人,但她会含笑接受,大概就是因为封勰能带给她封昼不能给的安定感吧?
被他搂在怀里,任他在她耳边诉说那些让她又气又想笑的话语时,她可以肯定他是她的唯一,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心会分给别人,封勰在笑闹的背后带给她的是一种宁静的温柔,和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而女人的心,在qíng爱上想追求的莫过于此吧!
「倪小姐,妳明白我对他的感qíng吗?不!我想妳不明白的,妳永远也不可能像我这样爱他!」
倪亿君平静的眼里没有涌现一丝qíng绪,「是,我承认。」
她深知自己和封昼从前就没有产生感qíng,今后也不会再有。
「那么我请妳把他让给我。」
让?何来让呢?封昼从来都不曾属于她,就像她也从来不曾属于他。
倪亿君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很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难道眼前的这位女子以为一直都是她在占着封昼吗?以为她的退出就能让她完全拥有他吗?错了,封昼这个男人,是谁都留不住的。
「只要妳放手,他一定会在我身边的。」对方的美目中闪出异样的光芒。她陷得太深,也拥有不顾一切的决心。
「既然如此,若是他真心在乎妳,就不会让妳独力克服这些。封昼想给妳幸福,自然会解除跟我的婚约,给妳一个名分的。」倪亿君冷淡地挑明事实。
别怪她无qíng,只是这桩事从头到尾就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跟封昼从一开始就约定不gān涉对方的。无论有多少女人想拴住他的心,尽管各凭本事明争暗斗,何苦来烦扰她这个空架子的未婚妻呢?
「那是不可能……」女子突然变得很颓丧,美目中顿失光泽,一字字艰难地道:「妳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
这话让倪亿君几乎怔住,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她随即释然,纠缠在感qíng中的女人总是多疑又多刺,她是封昼的未婚妻,首当其冲是她们的pào口瞄准的目标。
可惜,她的分量根本没有她们想的那样重,有名无实的未婚妻身分对她们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我求求妳,我真的不能没有他,请妳把他让给我吧。妳根本就不爱他,不是吗?」她不等倪亿君有所回应,又接着说:「倪小姐,我们这样谈话下来,妳果然如外界传说的那样优雅冷静,这就表示昼在妳的心里根本不重要!」
倪亿君望了一眼老望向她们这桌的菲利浦叔叔,对他安抚似的一笑,却在心里讶然,现在她居然已不为封昼和她之间的婚约伪装了,自然流露出心底的冷淡。是啊!她现在越来越没有jīng神去演这出戏了。
「我跟封昼的婚约是我们之间的事,至于妳对封昼作何打算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想妳应该很清楚,事qíng主导权应该是在他身上,妳何苦要跑来我这里纠缠呢?」
够了!她的耐心不是用来耗费在这种事qíng上的。
这个该死的封昼,他不是一向都能摆平他的女人吗?怎么现在会跑出一个来打搅她平静的午餐?
「倪小姐,妳若是有了真心想爱的人,就能够体会我此刻的心qíng了。」美艳女子继续想动之以qíng。
但显然她并不了解倪亿君,这辈子能挑起她柔qíng的除了家人,现在大概只多了封勰。xingqíng清冷的她不会无端大发善心。
「我想妳大概搞错了,就算我会为妳对他的感qíng感动,但并不代表我就会无偿地成全妳。我是一个商人,做事从来只顾及自己的利益,旁人休想让我有一丝松动。我这么说,妳应该很明白了?」不得已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冷酷,对方想也知道多说无益吧?
「那么对不起,打扰到妳,我先走了。」闻言,美艳女子优雅地站起身。
娇美的背影缓缓离开自己的视线,倪亿君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爱虽然勉qiáng不来,但心却仍会选择执着,特别是女人总是很难释怀的。
一想到这里,她对上天让她遇到了封勰心生感激,任他闯入她的世界,硬是搅乱了一池chūn水,在他半qiáng迫半诱哄的火力下缴了芳心,也才使她免于沦为跟她们一样的命运。
遇上封昼已是今生的梦魇,若是再爱上他,那无疑是滑入地狱的深渊--
沐浴过后,倪亿君伸了个懒腰,便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大chuáng上。
白天的纷攘人事,实在令她头痛得很。
哇,真是好命苦!才刚回来又要飘洋过海,亿亿,我不gān了!
想到昨天上午封勰向她诉苦,那张俊颜彷佛成了一颗大苦瓜,笑意顿时漫上浴后清新嫩白的俏脸。
啧,都是他活该,硬缠着她在法国多逗留了三天,害得两人的工作都累积了一堆,所以他一回到台湾就得火速飞到纽约亲自参与一桩谈判。只要去两天的工夫,他却像两人要分开很久的样子,临行前故意黏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教她根本不忍心推开他。
她轻叹一声,封勰现在越来越缠人了,也让她的头越来越痛,不是因为他,而是来自于她和封昼的那份婚约。
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和封勰的事迟早都要曝光的。
虽然倪老夫人曾经冷酷地说,只要不闹上台面,不让封家人知道,私底下她跟旁人逢场作戏,她老人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她看重的只是形式上的联姻,晚辈的感qíng问题她并不想过问。
可事到如今,她跟封勰的关系又岂能用逢场作戏来形容?那会玷污了这份感qíng。
不想再否认,她的心已经沦陷进去了,不可能再像祖母说的那样,玩完就算。她和封昼的婚约已经出现裂fèng,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只是这一切,该如何让它们浮上台面而不至于引起轩然大波呢?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倪亿君的沉思,话筒里传来的低沉嗓音更是陡然刺进了她的心房。
(她来找过妳,求妳放手?)
是封昼!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按捺下满心的疑惑,她已习惯对他防备的心下意识地竖起尖刺,「看来你的铁丝网出现了漏dòng,有人跑出来打搅我了呢!」倪亿君刻意的嘲弄。
(哦?)电话那头显得诧异,但清冷的嗓音不悦地说:(这么说我用不着抱歉,反正吓不到妳。)
倪亿君听出他有些怒意,一时也想不通他在生气个什么劲儿。被烦扰的人可是她,难不成是她现在的云淡风轻教他看不顺眼?她忍不住苦笑,这结果是他的花心自找的,别想嫁祸到她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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