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等皇上的回音了……
“等等——姑娘——”一个在天桥下摆摊的算命师出声叫住了他们。
“不必理会。”楼天临拽了银衫就要走。
那算命师连忙开口道:“姑娘本是短命之人却在此地行走,有违天道!”
银衫被吓得一个激灵,她惊诧无比、浑身一僵,步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楼天临见她神qíng有异,便看着那算命师冷冷地道:“江湖术士信口胡诌,不过是想要诓骗银两,你若信他就上了他的当了。”
那算命师见他说话不客气,也来气了,脸色不豫,冷道:“我是否胡诌,姑娘心知肚明,姑娘本不是此世之人,却在此占人ròu身,等同妖孽纵世,祸乱生灵。”
银衫被他说中了,一时之间脸色变得苍白。
她曾想过自己若被看出了破绽要如何,如今不但被看出了,且还是个道士般的算命师,不会拿出桃木剑来对她斩妖除魔吧……
楼天临一把将颤抖的银衫拉到身后,他开口,语气淡然,但眼神很杀,“本官乃是白阳县令,若你再于大庭广众、闹区街市之中妖言惑众,休怪本官不客气!”
那算命师张着嘴,极其愕然。怎么偏偏惹上了县令?
县令大人不能招惹,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啊!虽然他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但看相这方面是很拿手的,从没失准过,而他看眼前这姑娘就是占了他人ròu身……
“如何?你还有话说?”楼天临见他好似不服气的眼神,脸孔便沉了下来。
算命师脸色讪讪地道:“回大人,小人失言了,小人不过在此混口饭吃,请大人万勿与小人较真。”
“大人……我们快走吧!”银衫怕极了那算命师再说些什么。
楼天临见那算命师已经闭上了嘴巴,自然不会再多生事端。即便在京里,他也不曾抬过他的官威,却在这里用了两次,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两人坐在饭馆里,银衫还是心神不宁、惊魂未定,她心中隐藏的秘密又能对谁说?她能隐藏一辈子吗?这只是开始,若以后又遇到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算命师,都同样看破了她,她不免让人当妖孽看,她越想越是发凉。
小二送上热茶和菜单,楼天临点了几个菜之后缓缓喝着茶,眼眸不着痕迹的凝视着脸带忧色的银衫。何以一个江湖术士的话就令她吓成这样?脸色直到此刻尚未恢复红润。
她显然已经惊吓过度了,他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再追问什么,倒是令他想起了三年前在慈云寺,他和姚不语遇到方丈时所发生的事,他的心思蓦然涌起。
难道……
“两位客官慢用。”小二上菜。银衫恍若未闻。
他们走时,那算命的脸色悻悻,她有些担心那算命的若到处宣传县令大人和一个妖孽在一起,怕会连累了楼天临……
“衫儿。”
银衫从满心忧虑中回过神来,她狠狠一愣,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看着楼天临,无措与怔愣写在脸上。他适才唤她什么?衫儿吗?他怎么会忽然叫她衫儿?
她的反应亦在楼天临的意料之中,他泰然自若的说道:“相识也有段时日,以后我就叫你衫儿了,你若不嫌弃,我虚长你几岁,你便称我一声大哥吧。”
他个人的计划,从大人到大哥,日后便是夫君了。
银衫又怔了怔,他这话说的……好似她若再叫他大人,那就是嫌弃他之意。
“大、大哥……”她叫得别扭,同时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通权达变。”楼天临也没在称呼上多做着墨,话锋一转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忧愁烦恼总能过,无须心上添石头。”
银衫怔怔然地看着他,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楼天临凝视着她,黑眸定定。“不管你心中有什么事,总会过去,若你信得过我,信得过我不是会害你之人,遇到了困难或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万事都能找我商量。”
银衫像被施了法、定了身似的,她听得一滞,眼中莫名泛起水气,像是找到了庇护者。
他的话奇异地安抚了她焦躁的心,瞬间她没那么害怕了,穿越来之后隐隐的不安全感也消失了大半。问她信得过他吗?
很奇怪,虽然认识的时日不长,对他的很多事也还模模糊糊的不甚了解,可是她信得过他,她相信他不会害她。
她心里轻松了许多。“谢谢你,楼大哥。”改口之余,也省了敬语。
楼天临眼神悠长,夹了块粉酒酿清蒸鸭子到她碗里。“万事万物皆有解答,凡事都可能有转机,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把肚子填饱来,咱们还要去看宅子。”
第十一章搬家新生活(1)
更新时间:2017-04-2519:00:04字数:3873
银衫觉得好生奇怪,岳十娘的那处宅子离衙门非常近,可以说出了衙门口,步行不用一刻就到了。
宅子她一看就喜欢,是独门独户的小院,院子里种了些樱树、桃树、杏树,有八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其中四间比较大些,正厅和厨房都很gān净,她尤其喜欢比一般人家还要高些的围墙。家里都是妇孺,围墙高些也安全些,而且家具都齐了,连chuáng褥等都是簇新的,只要带些衣物就能住进来了。
宅子她很满意也决定好要搬家了,没想到她兴冲冲的回家要跟大家说搬家的好消息时,却见家里又是láng藉一片,除了比较小的孟来宝、孟钱钱,大家都在低头收拾东西,见她回来都委屈的喊了声大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回事?”她不相信孟家人还有名目来捣乱,若不是孟家人,难道是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进屋打劫?
杜锦娘眼角微红,满脸的慌张,一见她进门就急切的拉着她问:“衫儿,你告诉娘,如今人人在抢着要买的雪兜是你设计的吗?”
银衫一愣。
虽然她跟岳十娘jiāo代过不要张扬她是雪兜的设计者,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见到她出入巧绣庄和作坊的又不是一两个,消息传出去是早晚的事。
不过,传出去她也不怕,她不偷不抢,行得正坐得直,怕谁来着?不想张扬不过是秉持低调行事、财不露白的原则罢了,如今杜锦娘既然问到这上头了,她自然会说。
“不错,雪兜是我设计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娘快说。”
杜锦娘脸色一白,身子一晃。“当真是你设计的……”
“娘!”银衫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把她扶到房里chuáng榻上坐下,缓声道:“事qíng都已经发生了,娘也莫激动了,慢慢跟我说。”
杜锦娘惶惶不安地道:“衫儿,你奶奶领着你大伯娘、三婶子和几个亲戚婆子上门,说你赚了大钱却不孝敬长辈,是天理不容的大罪,说着就要翻屋里找银子,你大伯娘说你一定藏了许多银子,她们来时,白娘子正过来帮我煮饭,她跟你大伯娘抢米,两个人拉拉扯扯,被你大伯娘给打伤了,然后你奶奶她们又合力把家里能吃的能用的都搬光了。”
“岂有此理!”银衫抡紧了拳头,想打人的心都有了。“咱们都已出了孟家族谱,她们居然还上门抢东西又伤人?娘!咱们报官去!”
“报、报官?”杜锦娘瞠大了眼,她这辈子没报过官。
“对!报官!”银衫掷地有声的说道:“她们这是私闯民宅抢夺财物,而且已经是第二次了,居然还蓄意伤人,绝对不能姑息,否则她们食髓知味肯定会再来第三次、第四次。”
“衫儿啊……不、不要报官。”杜锦娘急切地道:“怎么说那也是你奶奶,你爹是最为孝顺的,也一向重视兄弟手足,要是知道咱们报官抓你奶奶和大伯娘她们肯定会很难受的,不一定还会怪我们……”
银衫知道要拔除杜锦娘脑子里根深柢固的传统观念没那么简单,跟杜锦娘分析事理也没有用,让她报官抓自己婆婆,她万万做不到。
银衫特意沉沉的叹了口气。“好,这次就依了娘,不报官,可是娘得答应我,若有下一次一定要报官,到时娘绝对不可以有二话,不可以阻止我。”
杜锦娘连忙道:“娘明白了,若他们再来,到时你要如何做,娘不会拦你。”
银衫神色凝肃地看着杜锦娘。“娘一定要说到做到。”
见银衫像是笃定同样的事会发生第三次似的,杜锦娘也只能点头。“知道了,娘一定会遵守承诺。”
银衫不苟言笑地道:“那好,娘,现在跟我说说经过,她们是以什么名目来的?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咱们已出了孟家族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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