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倒是够变态的。继续说,小的绝不多言。”
“这个变态的病痛,自我出娘胎起就缠着我,每次发作,都痛得要死,难过地要死,可是我又不想死,想要活着,不管是怎么变态的法子,只要能活下去,我都甘愿去受。这种煎熬,纠缠得我很不耐烦,但是又要生受,我只愿少受一点就是一点,哪怕只有一刻,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去试上一试。”
“小时候师父就说,待我成人就要嫁人,怀胎生子,十月内便不会发作。我起初是不相信的,但是十个月,十个月啊,就是十次十五月圆,对我这样短暂的生命,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可以轻松地过上没有束缚的自在日子,摆脱这样的缠绕,比怀孩子要难得多,有这样的机会,我定然要死死抓住。”
“如果可以选择,我绝不会这么早就成亲做母亲,一个小娘亲,能为孩子做什么呢?我自己就还是个孩子呢。孩子生下来,我又能给他什么,为他做什么呢?如果可以选择,我定不会因为这样自私的理由,只为了生孩子减去自己的病痛,就把这样一个生命带到世上来。可是这样的机会在我眼前,我就不管不顾了,如果不能畅快地活着,我要这条命又有什么用呢?”
“我心里,从小对怀胎生子,都充满了渴望,这种渴望不是源于对孩子的天xing母爱,而是对自己生存下去活着的渴望。我发育得有点晚,葵水到十四岁还一直不来,不怕你笑话,我心里的焦急,真的是叫我难过,不过我已经不知道羞耻了,我只知道来了葵水才算成人,成人就可以和远昊哥成亲,然后怀孕,生孩子。好不容易等到快十五岁及笄前,葵水来了,终于成亲了。”
“双修,确实让我每个月好过了一些,但是却一直没有有孕的消息,那个时候,我很焦虑,很着急。那个时候,远昊哥正陪着我游历到京兆,本来就打算西行到关外,看看大漠,看看文明的古西行商路。成亲三个月了,都没有怀孕的痕迹,我心里实在是恼,就和远昊哥闹了脾气,一个人往西夏跑。”
一阵闷笑。
瞪了他一眼,他又作出正经的样子来。
“你知道我打小就在无缘谷与世隔绝地长大,大家都将我保护得很好,十岁我就开始由远昊哥陪着到处走,但是,我一直没有机会遇到我觉得出色的男子。阿一是一个,我不是说过吗,他是我的初恋。不过只是心里的幻想而已,我知道,阿一是注定要当皇帝的,这样的男子,不适合我。阿一想带我进宫,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即使他是喜欢我的,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在皇宫大内生存下去的,只有远昊哥,才会一直等着我长大,陪着我,是我命里注定的男人。不过这个命里注定,也是师父qiáng加于他的。”
“我一直想,在我短暂的生命里,一定要与最出色的男子相遇,才能让我的人生色彩更丰富。你看,除了长寿,我什么都有了,美貌不说,家世,虽然我是孤儿,但是世间女子,我的背景,不是公主一样的尊贵,也相差无两;才智,我的小聪明也是够用的。一个这样的我,只有极好的男子,才能让我锦上添花。远昊哥是很好的,极好的,他的存在,就象呼吸的空气,在我身边没有特别感觉到地存在,却又是赖以生存不可以离开。”
“但我又和他闹了脾气,我想,再怎么好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想要个男人让我怀胎生子,已经和好不好没有关系了。可是我,又是眼高的,虽然想将就,但是一路看过许多男人,却是将就不下去。然后到了西夏,我就听到了鬼王的传说。”
“人们说,鬼王如何神奇,如何嗜血,但是又说,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最俊美的男人,不只是鬼,还是鬼中的妖。我就好奇起来,这样残酷的男人,怎么会俊美的,所谓相由心生,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的传说的。然后我只是带着这样的好奇,没有往心里去。那时候正是chūn天,青海湖的景致是好的,我就放下这些烦心事,想到青海湖好好游一游。没想到,会看到你洗澡。”
“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鬼王,那个叫妖刀的。我趴在山石上,只觉得这个男子真好看。看着看着,就脱口说了一句——”
“哇,美人出浴!”两人异口同声,相对哈哈大笑。
好生笑了一会,宝瑞又待接着,却还是忍俊不住噗嗤出声:“你也记得当时我说的。然后就被你发现了。你一边呵斥我,一边就披上了你的红衣,还冲我she了柱水柱。我的武功是很好的,自然不会被你打中,你跳上来与我打斗,我仔细一看,你穿着鲜红的长袍,说不出的诡异,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意识到你是谁来。”
“传说,鬼门的人,都爱着红衣,那是鲜血的颜色,而鬼王妖刀,最喜妖艳的红袍,大漠中如同鬼魅。能穿出这样诡异妖艳的感觉又俊美的人,当然就只有你了。但我还是要试你一试,就认真与你打了起来。你又怎么会受得了我一个小姑娘的激,你的刀一出鞘,我就更加断定你的身份。”
“但是我又不想令你起疑,便诈了你,叫你以后到中原寻我,就使了轻功跑掉了,我的轻功,你自然是追不上的,嘿嘿。”小小得意一把,神采飞扬。
“一看我跑走的方向是往西宁府,也就没再追赶,我想当时你是有什么事要做才没继续追,不过我估计,你是想追也追不上,哈哈。于是我偷偷折回去尾随你,跟着你到了西宁,又跟着你跑到了瓜州。没想到你个色láng,一到瓜州就去了怡chūn院找你的相好!”
说着说着就生起气来。
“我一见你去花楼找姑娘,就不知道怎么地生起气来。想你生得也不差,怎么就没个固定的女人解决需要呢?再想想自己跟着你跑得这么累,就觉得你很对我不起——我却并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不知道我是谁,就算知道我是谁,对我又有什么印象呢,对我又能有什么感qíng呢?你有什么对我不住的呢?”
“当时我只想着,要去看看那翡翠姑娘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一到瓜州就去找她。结果不就是如此。我心里不太看得起你的眼光,又对你不满,想要整你一整,然后又正好想到我当下最需要的不正是找个男人让我怀孩子吗。于是我就迷了翡翠,对你使了坏。幻术再加上媚术,你怎么可能不着我的道呢?就这么的,我就占了你的便宜。后来的事qíng你就都知道了。”
“你怨我恨我笑我,我都没有话说。”
宝瑞对着妖刀,一脸严肃郑重,如同要上刑场一样。
妖刀认真地看了她一会,似要研究个透彻。
就在宝瑞以为他已经研究完了没什么意见的时候,妖刀就震耳yù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傻丫头,见过傻的,没见过傻得这么可爱的,啊哈哈哈~~~”
凉凉地也不恼:“你笑你笑,做得出说得出,我还有什么怕你笑的,只是小心点别把伤口笑坏了,我可不待再给你收拾!”
妖刀笑得不可抑制,抱着肚子倚在门框上笑得眼泪花儿飞飞。
宝瑞才不理他,自己在院里找了gān柴,就着夜里烧成的木炭生起火来取暖,一会就要天黑了。
妖刀终于笑了个够本儿,看样子很高兴,却不似戏谑的样子,望着蹲在面前努力正在chuī碳生火的人儿说:“真是个傻丫头,真以为我不知道么。唉,在你眼里我真是失败呐。如果作为瑞童的爹,连儿子怎么来的我都不弄清楚,不是太没父亲的尊严了吗?只是远昊也说了,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宝瑞手上一顿,血色一下冲上脑门,又红到了白白的玉颈上,红到了小小的耳朵上。
“啧啧,还会脸红,看来脸皮也不是说的那样厚呀~~~”
生存法则
天黑之前,妖刀出去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手里提搂着两只清理gān净的什么水鸟之类的。
宝瑞想起,青海湖的鸟岛在那一世的网上说起来,还是名胜风景呢,不知这是几级国家保护动物?天鹅?黑颅?chūn天还没见影呢,水也没暖,搞不懂这些鸟的生活规律。没想到这不知几级的鸟就要被她拆吃入腹了,哈哈哈哈。
听着鸟被火烤得外皮滴油哔啵作响,宝瑞又隐约想起前世的一部什么电影里有个疯子扮警察,嘴里学警笛声就哔啵哔啵的,心里自己偷着乐。
妖刀看着她的小脸浮着笑,在火光下长睫毛扇动衬得浮影绰绰,眯起眼睛来不知道想着什么。
过了会用小刀片了层ròu下来,看看颜色应该是好了,又多片了些下来两个人分着吃,就着酒壶子里的酒吃得分外的香。剩下的继续在火上慢慢烤着。
吃了几口,才想一个最紧要的问题,忙问:“你......这里不怕被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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