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船满为患,林若麟扶着欧幼雯的胳膊一路沿着河岸边走上去,直到远远地闪开船只这才下来。
现在,距离燕京已经有好几天的航程了。
这银柳镇的天气比起燕京来可是温暖柔和了不少,虽然现在已经是夜晚,并不觉得很是寒凉。
林若麟轻轻拥住她的胳膊,将她轻拥在怀中,“幼雯,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再有两天便是大年三十了。等咱们在南川落下脚,咱们一家人好好地过个节!”
欧幼雯点点头,“你还不是一样,这些天都没不怎么合过眼。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昨天无意中打开牛牛的包裹,姐姐竟然在里面放了五千两的银票呢,再加上咱们的一些存银,等到了南川,避过风头,咱们依旧能重新开始,你还可以做你的瓷器,我呢,就继续做我的米粉生意!”
经过了这些事qíng,林若麟也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小妻子,他轻轻地道:“瓷器生意我不想做了,南川那边,本来就是瓷器之乡,与其与他们竞争,倒不如咱们全力去做那米粉的生意!”
欧幼雯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林若麟对于瓷器有着特别的感qíng,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也是难为他了。
没有多说什么,她只在心中决定,只要时机成熟,她还会帮他开起瓷器店。
林若麟有这个天赋,她不能埋没他的天分。
那样,对他不公平!
夜风chuī起她的发丝,欧幼雯轻轻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回去吧,柳嫂的汤估计也煮得差不多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觉!”
二人抱着手臂回到客栈来到厨房,还未进门,便嗅着满鼻鱼香。
这鲫鱼是江中野生,显得格外地鲜香。
听到脚步声,柳嫂转过脸来,“少奶奶,正好,我这鱼汤也熬得差不多了,您快趁着热喝一些吧!”
柳嫂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锅从炉火上端下来,将汤汁倒到碗中,送到欧幼雯的面前。
林若麟赶忙探手接了,便和欧幼雯一起上了楼。
柳嫂就留下来清洗锅子,那老太太看一眼二人的背影,不由地轻声感叹,“你家少爷和少奶奶可真是好感qíng,不像我和老头子那会,见了面就吵个不停。他柳嫂子,怎么没看到你们家孩子他爹呢!”
柳嫂面色一沉,“燕儿还未出生,他爹就弃我而去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瞧我这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嫂笑笑,“没事,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习惯了!我和燕儿能有今天,全靠着我家少奶奶收留,现在啊,我除了养我这女儿,一门心思就想着报恩,别的都不想了!”
“你家少奶奶可真是好人呢,柳嫂子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你家少爷和少奶奶一定会长寿百年的,还有你,说不定回头也能找到燕儿他爹!”老太太向堂上的观音像拜拜,“这天下人办的事,菩萨都看着呢!”
柳嫂将手中的锅放到原处,在围裙上抹了手,这才告辞老太太走出厨房,行过那观音像。
她顿下脚步,恭敬地双手合十在胸前。
“请菩萨保佑我家少爷少奶奶,从此之后不再有祸事,一切平安!”
想了想,她又接着说道,“还请菩萨也保佑我的燕儿健康长大……希望有一天,她能见到她的爹,虽然他爹不是好人,毕竟也是她的爹啊!”
说着说着,她已经是眼中有泪。
看有人进来投宿,柳嫂赶忙抹了眼泪,上楼去帮看牛牛了。
有了柳嫂照看牛牛,欧幼雯就打了开水来,取了gān净的棉巾浸上热水,覆盖在rǔ房上,接着就用手掌按住rǔ头和rǔ晕,按顺时针方向轻轻按摩,觉得差不多有十几分钟这才换另外一边继续按摩。
按摩即能减轻rǔ房的饱胀感,又能促进奶水分泌。通过按摩的刺激,可以通过神经纤维穿入刺下丘脑,从而引起脑垂体的反shexing,刺激rǔ腺收缩,将rǔ汁she入通过rǔ头的输rǔ管中,进而促进奶水分泌。
欧幼雯相信,她的科学按摩再加上食疗和生活的安顿,她一定还可以继续为自己的孩子进行母rǔ喂养。
一夜平安无路。
经过了一夜的休整,无论是林延禄夫妇还是欧幼雯,都显得jīng神抖擞了不少。
毕竟他们都是北方人,不习惯在船上的生活。
欧幼雯喝过柳嫂起早熬制的鲫鱼汤,一家人又吃了客栈里提供的包子和粥之后,这才收拾行李,重新到埠头边寻到之前雇的那条客船,重新上船,再次踏上前往南川的路。
第一百五十一章爆竹声中辞旧岁
南川是三江jiāo汇之地,周围水路顺畅,jiāo通便利。
与龙安相比,这里要温暖许多。
欧幼雯雇佣的船只来到南川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
付了船费,辞别船家,一家人登埠上岸,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南川城中。
江水并没有直接通过南川,而是在南川西侧的一个村镇边流过,所以,这里几乎是不分昼夜都有这样的马车出租的,有拉货的马车,也有拉客的马车,可以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管家雇的这辆马车,车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
为人开朗健谈,知道欧幼雯一家人是初来南川,想要寻客栈住下,他很热qíng地和他们介绍了南川的qíng况,这才拉着他们寻了一处中等级别的客栈,停下了车子。
众人下了马车,林若麟去订了四间房间,林延禄夫妇一间,他和欧幼雯一间,柳嫂和燕儿一间,管家一间,这就算是安顿下来了。
将牛牛jiāo与柳嫂照看,欧幼雯就和林若麟一起来到了林延禄的房间,准备同他和李氏一起商量一下在南川之后的安排。
看到他们进来,李氏赶忙起身,将欧幼雯拉到身边坐下,林延禄便示意林若麟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们来的正好,刚好我也想去找你们商量此事!”林延禄放下手中的茶碗,“若麟,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林若麟看了一眼欧幼雯,这才说道,“这一路上都不曾有追兵和杀手出现,我想,这件事qíng估计也就是这样了,估计那两宫现在只忙着争斗,是顾不上咱们了,毕竟咱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所以,我和幼雯的意思是,先在客栈中暂住些日子,等过了年,寻个合适的房子就搬过去,咱们从头开始!至于师傅提出的永安镖行,我们想着也先不去,等一切安顿下来,再去不迟,咱们能不麻烦人家,还是不麻烦人家的好。”
林延禄轻轻点头,林若麟的想法是正和他的意思。
他这一生,十分好qiáng,去求人帮忙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能不做就不做。
看自己的儿子儿媳有这样的志气,林延禄也是十分欣慰。
“好!我也赞同你们的看法!”林延禄扬起唇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欣慰,“我林延禄为人一向自qiáng自立,经过这些事qíng,你们还能有这样的骨头和志气,为父十分欣慰。”
向林若麟转过脸,林延禄轻叹了口气,“若麟啊,我知道你脾气倔qiáng,但是,今天为父说一句,你可一定要听,咱们要白手起家,却不能再做那瓷器的营生了!虽然现在不见追兵和皇昭,可是,谁能保证,一切就这样过去了呢!咱们还是谨慎为好。我看之前幼雯在燕京做的生意不错,咱们倒可以试试看,我和你娘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帮着照看照看孩子,看看店子总还是行的!”
“爹您说的这是哪里话,便是再难,也不着你和我娘gān什么!”欧幼雯赶忙摆手。
“是啊!爹您就放心吧,若麟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孩子了,这些事qíng我早已经想过了!我已经决定了,做幼雯的跟班,全力以赴的帮助她!”林若麟笑着说道。
“那就好!”
李氏也扬起了唇角。
开始,听林延禄提出不再让林若麟做瓷器的事qíng,她还在担心,担心林若麟会因为不能做瓷器而生气,或者有其他的负面qíng绪,现在看他开始的答应了,心中也是十分安慰。
“爹,娘!”欧幼雯向林若麟做了个眼色,“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不用赶路,您二老多睡会儿!等睡醒了,咱们去逛年会去,我听那小二说了,南川的年会热闹着呢!”
帮着李氏捕好被褥,二人这才离开了林延禄的房间,到柳氏的房中将牛牛抱回来。
欧幼雯给他喂了奶,又把他哄睡了,二人这才上chuáng休息。
第二天,除了柳嫂早早起来借了客栈的厨房为欧幼雯熬制下奶的花生大米粥之外,其他人都舒泰的睡了个懒觉。
牛牛虽然是早早就醒了,似乎也是理解欧幼雯的辛苦,咆饱奶,换过尿布之后,便睁着眼睛东张西望,直到柳氏端了熬好的粥上来,哭都没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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