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温婉回想了下,她答得是大而概之了一点,也不算太偏题哪。
司马嘉笑着对温婉说了声“失赔”,便快步跟上温克恭他们,仿佛是亲自问温克恭去了。温婉被一个人晾在原地,有些尴尬,独自灰溜溜地走回客厅。厅里却已经没有人了,从嬷嬷口中得知,老太君一行人已经转去内堂了。温婉也不大想听她们拉家常,便回自己院中呆着。直到晚上设宴,柳氏遣了丫环来叫她,她才再次出去。
宴席之上,司马瑜活泼明朗的xing格深得温家长辈的喜爱,司马置也连连夸张自家孙女儿乖巧伶俐,是个好姑娘,与温克恭是天生一对。温克恭只是默默地点着头,从表qíng来看,似乎对这位未婚妻也没什么不满。司马嘉则相对yīn沉,司马置对这个孙子也绝口不提,仿佛根本不曾有这么个人存在似的。他对孙儿和孙女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引得温婉思虑不少。莫非这司马嘉是妾室生的,收养的,还是捡来的?
隔天才听温向东说起,这趟司马家虽然带了几百人进京,但本家只来了三个人,而且老的小,小的小。从云州到京城,千里迢迢,司马家又是大世族,多带点人沿途保护也属正常。不过温克恭与司马瑜的婚事,已经多年不曾提起了。记得两年前,温朝阳还曾修书遣人送到司马家,却也一直未有回信。家中都快要放弃,重新为温克恭说门亲事了,他们却又突然送女进京完婚,实在有些古怪。
温婉暗自琢磨着,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隐约觉得这件事不会只像表面上这么纯粹。而且司马嘉这个人,也绝不是寻常人物。但就是这么一个容貌出众,极有锐气的少年,却受到了长辈的漠视,即便是司马家家大业大,却也是件费人思量的事qíng。
不论这个司马家如何古怪,但温克恭和司马瑜的婚事还是提上了议程。经两家多番商议,最终敲定婚期定在十一月初六。祭庙庆典之后,新chūn之前。这样行完婚礼之后,司马家的人即启回程,正好回云州过年。
尚书院的修书工作也全面告磬,皇帝龙颜大悦,拨了一大批银两和珠宝赏赐下来。温婉也领到了一袋赏银和一盒珍珠,回家jiāo与了柳氏。柳氏不敢私藏,便亲自送去老太君那边。不想晚间老太君又遣人送了回来,说既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便让温婉自个儿收着吧。
温婉回到国学院上学,看到只有苏政雅在,心想修书工作结束,徐先生他们也都回来了,二皇子那小恶魔终于可以走了。刚松出一口气,却又见那小恶魔从院门外进来了。看到温婉,便“嘿嘿”笑了两声,高声说道:“哟,没用的家伙回来啦!”
苏政雅听到声音,将温婉拉到亭子坐好,自己便“蹭”地窜出去了。顺利地把二皇子撵走之后,苏政雅快步回来,拉着温婉到一旁,郁闷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又被人给害了!”
温婉一怔:“怎么了?”
苏政雅说道:“此次修书提前了十几天完成,皇上龙颜大悦,赐了二十个破格给二榜和三榜新科进士封官的名额到尚书院,大抵上每房有一个名额。你姐夫本想为你求一个名额,不想尚书令召你们房的何都事一问,却说你经常趁上官不在的时候,偷溜出去玩,所以……”
温婉惊了惊:“修书这段时间里,我总共不过出去了两次,刑场一次,送宋先生出京一次,而且都是告过假的……”想到这里,温婉才恍然顿悟。那两天,不偏不倚正好是何都事他们到尚书令那边上述修书进程的日子,不在房中,而且都是谢敬君自告奋勇帮她告假……
苏政雅见温婉呆了住,便说道:“你知道了吧!不过也没什么了,左右不过是个管理书楼的小官,咱们不稀罕。只是下回不要再随便什么人都当成好人,这世上坏人多着!”
温婉点点头。得知这件事qíng,她只是惊讶,那个看起来那般明朗快乐的少年,竟然暗地里存了这样的心思。虽然不怎么生气,却也有些懊恼又白费了世子的一番心思。不过,听着苏政雅在旁边嘀嘀咕咕的,又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向来都是她教育他要这样做,不能那样做,现在倒是反过来换成他来教训她了。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qíng的?”温婉问道。
苏政雅说道:“昨天你姐夫,就是西王世子,到侯府来找我,特地来说这事。其实我在奇怪,我们还没成亲呢,为什么你的事qíng他要来找我说,而不是让你姐姐与你去说,真奇怪,难道……”
温婉一惊,拍了他一下,轻责道:“别瞎猜。”
苏政雅哼着气,说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猜!”
“才不要!”
“那,我让你亲一下……”
“这不是同一个意思么!”
“所以,嘿嘿嘿。”
第135章政变
所有的事qíng,都在一夜之间发生,那样突然,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
事实上半夜的时候,温婉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次,因为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奔马声。她们住的小院在温府中处地比较偏僻,院后隔一个小花园,外面便是一条街巷。不是什么主gān道,白天行人便不多,晚上便更安静了。所以半夜间突然响起的马蹄声,还是引得温婉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但是那一阵过后,便不再有动静了,想想大约是谁家急寻大夫或者有急事出京,便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清晨五更时分,前院老夫人房里的周嬷嬷匆匆来告,说温家被官兵重重包围起来了,老太君让所有人都去前厅集中。
“发生什么事了?”柳氏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被官兵包围?”
但那嬷嬷又如何说得清楚,柳氏便糙糙梳洗了一把,便牵着温婉匆匆来到前厅。却只见,温家所有的家眷济济一堂,人人神色惊惶,不知如何是好。丫环小侍们不知道主子们在惊慌什么,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柳氏牵着温婉的手,穿过人群来到温向东身后,见王氏夫人在旁,便拉着温婉一起恭敬地行礼。王氏夫人也客气地还了一礼。
老太君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举起龙头拐杖朝地面“砰砰砰”敲击了三下,原来纷囔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老太君振声说道:“昨夜三更,老将军和大将军被宫里的密令召进宫去,至今未回。四更时分,大军包围温家。如今水泄不通,信息不达,老将军他们生死未卜,温家面临着天降横祸。”
老太君此话一说完,厅中又“轰”地一声惊慌开来。温婉也听得心惊胆战,昨天明明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莫非真的是伴君如伴虎,皇帝要拿温家开刀了?!
“我们温家世代镇守边疆,保家卫国,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但若是君王听信谗言,残害忠良,温家绝不愚忠,誓不束手就擒。所有人都听好了,从这一刻开始,温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沙场上的将士!全部听从指挥行事,如有违者,不论是谁,家法从严伺候!”
厅中众人均是一悸,齐齐地应诺说道:“是,太君!”
老太君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便让管家将人员进行分工。一部分人继续做平日里的工作,让温家众人的正常生活得以继续;一部分人去疏通尘封已久、祖上留下的密道,以便大家可以安全脱困;一部分人去收集家中所有利器作武器备用,若官兵qiáng行攻打进来,则由男丁上前抵挡,女眷迅速从密道转移。最后一部分人留在大厅,随时听候调遣。并集思广义,想方设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至少要弄清究竟现在究竟是如何一种景况。
巳时时分,管家来报说密道已经疏通好了,可以开始分批转移了。老太君点点头,让温向东带着王夫人,陈夫人,温克恭,还有柳氏温婉第一批转移走。温向东坚持自己留下,让太君与老夫人先走。老太君斥责他不以大局为重,要以家法办他。正在争执间,门房匆匆奔进来,说道:“太君,外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老太君大惊,回头便与管家说道。“吩咐下去,所有男丁拿上武器,准备迎击!”
“不,不是!”门房惊慌之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打进来了!是司马老爷,带了人过来,与外面的官兵打起来了!”这边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个家仆神色激动地奔进来,大声说道。“太君,又有人带兵过来了,领兵的好像是苏家的小侯爷!”
“苏政雅?!”温婉惊了惊。
老太君长吁一声:“温家有救了!”当即下令,一个人都不要转移走。所有男丁携上武器,出外协助作战。
温家之外,厮杀一片,屋里的人,胆战心惊。一场恶战,一直到持续到午时才平歇。官兵被打得溃不成军,苍惶而散。太君下令开门,迎接司马置与苏政雅入内。司马置一见老太君便涕泣而下:“太君,我等来迟了,来迟了啊,老将军他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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