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上课之用的马场有大小两个,教习的先生也有两位,据说都是大内高手,至于在所谓的大内担当什么职务,却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根据学子们水平的高低,分成了两个小组。已经学会或者差不多会的人到由huáng大人带领的第一小组,到大马场上去策马奔腾,而不会和不太会的,则跟着徐大人乖乖地呆在小马场掌握技能。而温婉,当然是毫无疑问地呆在了第二组。
本来在开设“御”这门课的同时,还特意为女学生增设了“歌舞”这门课,也就是说女学生可以不选“御”而选择“歌舞”,但由于人五苑只有温婉和水玲珑两个女孩子,所以为免落单,温婉只能跟着水玲珑选。不过在上课的时候,教习的先生也会刻意地对女孩子放低要求,像发生胆怯不敢上马之类的qíng况,也不会去qiáng求。
温婉在徐大人的指点下,伸手摸了下马。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温婉上辈子在大都市里混到二十多岁,活生生的马倒是见过,但还真是没有亲手摸过,所以摸的时候,或者是带着些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一摸那马,那马就蓦地长嘶而起,吓得温婉不禁缩了缩脖子。
徐教官连忙安抚下那匹马,回头对温婉淡淡笑笑说:“你是新进来的吧?”
“嗯。”温婉乖巧地点点头。
徐教官会意地微笑:“你先到旁边休息下吧,看看师兄们是怎么骑的。”
“好的。”温婉听话地转身坐回休息区,托着腮帮子看着大小正太们或颠来倒去地骑着马、或勒着马缰却被马拖着跑,洋相百出,笑料不止。随着一批一批的人接连上场,马场上的马越来越多,休息区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渐渐的,就又只剩下托着腮帮子坐着发愣的温婉,和角落里仍然捧着本书看的颜诩之。
“颜师兄。”温婉又忍不住挪过去,问。“师兄怎么不去骑马?”
颜诩之顾自翻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我以后做文官,不做武官。”
温婉怔了怔,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不由哂然笑笑:“当文官也可以骑马呀?”
“我的文官,不骑马。”
颜诩之回答得很简单,温婉却也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诚然,若真当官了,出门自然是坐轿子或者坐马车,会不会骑马,当然完全地不重要。
温婉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蹑蹑地挪身坐回来。心想苑中最用功,学习目标最明确,以后最有可能有大出息的人就是颜诩之了,不过跟他jiāo流起来,还真是有很大的困难,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在一个星球上似的。
温婉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巴结人也是门大学问哪!
“御”课进行了一大半,水玲珑才蹑手蹑脚地回来,但脸上dàng漾着的,却是一副看到了绝妙好戏而心满意足的表qíng。
“婉婉!婉婉!”果不其然,她一来就蹭到温婉身旁,一脸的“快问我,快问我,我有大八卦的神qíng”。被她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盯着看,温婉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问:“你怎么才回来,有那么好看吗?”
“那是,可发生大事了!”水玲珑的声音立马往上拔了三个高度,周旁几个对八卦敏感的人立马围了过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大事。
水玲珑将脖子一伸,察觉徐教官也转头往这边看来了,连忙竖起一根指头“嘘”了一声,示意大家都在休息区坐好,然后她就正正声音,兴奋无比地开始说了:“刚才啊,我和婉婉从藏书楼出来,先是碰到了天榜的温媛和南王世子欧阳凌枫,他们刚一过去,我们马上就又遇上了苏政雅,怒冲冲地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温媛他们!”
“啊,温媛也惹到苏政雅了!那有好戏看了!”有人已经开始兴灾乐祸了!
水玲珑瞪了那人一眼,嘁了声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听我说!”然后一群人就纷纷谴责刚才那个不明就里就乱推测的人,然后催促水玲珑赶紧说。
“那我是看到了嘛,就跟他说看到了,但我也感觉到会有大事发生,所以马上就跟过去看了!”说到这里,水玲珑的两眼便开始放光。“苏政雅在藏书楼二楼的文香阁找到了温媛和欧阳凌枫,一进去,就冷笑了声说,‘真叫人好找啊!’”
水玲珑模仿着苏政雅的声音,说得怪声怪气的。“然后拿出一个锦盒,对温媛说,‘你想要的东西,我找着了。’说完,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忽然往地上一摔,‘当’的一声响,就碎了一地血红色的碎片。
水玲珑描述得绘声绘色,听的人却不禁都倒抽了口凉气。半晌的寂静之后,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那摔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似乎是珊瑚,但是从锦盒里拿出来的时候却是会发光的……总之,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就是!别岔开话题,重要的还在后面呢!”
“怎样,怎样!”
“苏政雅平时对看不顺眼的,哪个不是拳脚相加的,这次惹毛了他,当然要动手了!他骂了声‘贱人,过来’,温媛当然不敢过去了,欧阳凌枫起来劝和,反手却被苏政雅打了一拳……”
听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知道水玲珑接下来的话却是:“然后天榜的上官先生赶到了。”大家一听顿时都泄了气。“不过,我刚又偷偷地跟去北院看了,huáng院大人派了几个人出去,应该是去通知家里了,嘿嘿!这三个人啊,一个是南王爷的儿子,一个是左相的儿子,还有个是右相的外孙女、工部侍郎的女儿,嘿嘿嘿嘿!”水玲珑光是想像着,就笑得合不拢嘴来。
“这次应该不能随便了事了吧!苏政雅这次打的人,可是南王世子!”言下之意,苏政雅平时打人都被糙糙地了结过去了。
“难说啊!苏政雅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就算要处置他,也不可能罚得太重的。”
“我看,很有可能南王爷会主动要求小事化无大长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公主,又是当今皇帝陛下最为倚重的皇姐,谁敢真的去追究!傻了啊!”
“就是就是!”
一堆人围在一起喋喋不休着,本来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苏政雅这次惹上个大头,大家都因此兴灾乐祸,但讨论来讨论去发现估计还是奈何不了他,不由又有些忿忿然。
温婉坐在一旁听他们的议论,这才知道原来苏政雅竟然是大长公主和左相的儿子,果然大得不得了来头,怪不得柳氏要刻意提醒她千万不能得罪他。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温媛恐怕得不光光是得罪他这么简单了,不知道会怎么了结。
第015章亲事
这天下学,温婉来到坐马车的地方,只看到温克恭一个人。估摸着应该是藏书楼事发后,就被提前接回家了。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既然要在这件事上置身事外,还是应该装模作样地问候一声的。所以在马车开始行动的时候,佯作诧异地问:“媛姐姐呢?”
“媛儿妹妹先回去了。”
“哦。”
接下来又是一路无语,不过温婉也习惯了,摸本书出来自己看了起来。到家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看到等着接她的温娴,而只有采青一个人。“娴儿姐姐呢?”
“娴小姐在给婉小姐做新衣服呢!”
“哦。”温婉若有所思地应了声。
采青抿嘴笑笑:“婉小姐是想问为什么今天娴儿小姐没有来,是吗?”
温婉抬头迎向采青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采青牵起温婉的手往回走,笑着说:“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在忙,走不开身。”
回了屋,却发现温娴并没有在忙着做衣服,而是一脸焦急地等在小院门口。一见采青牵了温婉过来,便急急地小跑出来,将温婉牵到自己身边,小声问:“今天学堂里发生的事qíng,没有牵累到你吧?”
见温婉摇了摇头,温娴才松了口气。一起进了屋,替她将书袋收到书架上,一边说:“今天父亲大人提前回了,听说是媛姐姐在学堂里惹了大祸,家里的人都聚了过去。母亲也被唤过去了,至今没回,我还以为这事也牵扯到你,让我好生担心。”
“没有呢,我一直都在好好上课。”
温娴笑笑说:“幸亏婉儿懂事。”回身从里屋端了糕点,携着温婉一同在桌前坐下,又差了采红去泡茶。等屋子里只剩下姐妹俩,她低声才发问说:“今儿个在学堂里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似乎挺严重的。采青从大夫人房里的jú香那听了些来,说是惹上左相府了,婉儿在学堂里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温婉拾过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我从玲珑姐姐那里听了些来,说是媛姐姐和南王世子到藏书楼看书,然后苏政雅找过去,然后就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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