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重重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另外几个小跟班便抢先一步,去将围观的人群往两旁赶,腾出路让小胖子通行。
一伙人急吼吼地赶到药房,可把林太医给吓了一跳。连忙给苏政雅安排房间,诊断伤势。忙里忙外地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林太医才告诉大家不要担心,只是轻微骨折,已经上了药,固了木板,安安份份地休息个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复元了。
一直候在医房不肯散去的小正太们,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坐到苏政雅chuáng前嘘寒问暖。上了药,苏政雅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不再向方才那样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这会儿眼珠子又嘀溜溜地转了起来,时不时地瞅瞅温婉,不知道又开始打什么主意了。
太医安顿好苏政雅,便出门派人去通知huáng院士以及苏家。温婉瞅着也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去了。刚走到门口,围在门外的人忽然散了开去,正奇怪怎么这些人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地让道了,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二皇子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表哥。”二皇子缓步过来,沉肃着脸,显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伤势怎么样了,就这样摔一下,没大碍吧?”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苏政雅冷哼了声,爱理不理地说:“那用说。”
“呵呵。”二皇子细眯起眼睛,乐呵呵起来。“表哥不是号称骑she无双的么,竟然自己骑着骑着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对了,虚怀,刚才表哥she的红箭中了几枝,可曾数得清楚?”
“数清楚了,殿下!”二皇子身上出来一句青衣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清清瘦瘦的,正是二皇子的伴读,文心阁大学士罗逊的幼子罗虚怀。“总共she出三十八支箭,命中十七支。”
二皇子“啧啧”了两声,摇头晃脑地说道:“过半数未she中,表哥的箭术还是有待提高啊!”
温婉暗自心想,这家伙自己一支都没she中,还好意思来嘲笑别人。而且人家都受伤了,不仅不过问伤势,还来冷嘲热讽,这小孩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心肠也不是一般的坏。
二皇子“嘿嘿”笑着,忽而语气一转,问道:“那么,表哥以及表哥的马,撞倒的箭靶又有几个?”
“回殿下的话,苏公子撞倒了三个箭靶,苏公子的马撞倒了十八个箭靶,加起来就是二十一个。苏公子she箭得分十七分,撞倒箭靶倒扣二十一分,所以这一局,应该是二殿下获胜。”
看着这两人一搭一唱的,温婉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位二皇子了。她实在难以想象十来岁的孩子会有怎样险恶的用心,又会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致苏政雅与死地,所以,她宁可相信他此举,只是单纯地为了取得这一场比赛的胜利。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就不择手段地用这么yīn损的招术,若是不趁着年纪小,尽早地纠正回来,真不知道长大后会成什么样子。不过她也只能在这里做个忧天的杞人罢了,毕竟人家是皇子,只有当今皇帝才有资格教诲他。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形成如此恶劣的xing格吧。
“想赢我,别作梦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政雅开口了,冷笑着说。“比赛之前,我可是说过的,如果意外事件发生,防碍了比赛的正常进行,那这次比赛就不作算,我们另外择日再比。”
“哦哦?”二皇子诡异地抿嘴笑笑。“那表哥的意思是……”
苏政雅抬手指了指温婉:“是这个臭丫头突然跑出来惊了我的马,才害我跌下去的。这属于意外事件,所以这次不算,我们下回再比!”
“你?!”在苏政雅的手指向她的时候,温婉的脑袋里就“嗡”地一声炸开了。有了二皇子这个更加恶劣的对照物,刚刚觉得苏政雅这小霸王只是孩子气一点,不算太坏,他就立刻就来这么一下。真气死她了,这两个臭小子,根本就是一路货色!一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另一个为了不输于人,睁眼说瞎话,恩将仇报冤枉她!
看来多管闲事果然没好下场,当即气得快步过去,一把捏住他胖嘟嘟的脸蛋,使劲地往两旁扯,恨恨地说:“臭小子,信口雌huáng,当心你的鼻子会变长!”
苏政雅摔马的时候,脸上受了些擦伤,被温婉这么一捏,痛得“哇哇”直叫起来。小跟班们见老大受欺负,赶紧上前助阵,七手八脚地将温婉拉了开去。
第056章受屈
“院长来了!”“院士大人来了!”吵吵嚷嚷着,围在门外的人群纷纷往两侧退去,huáng院长与几位督学急匆匆地赶到了。
今天中午紧急召开的全院督学会议,就是为着集思广议,商量究竟要如何防范这几个惹不起的小祖宗的不意之举。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发生了这样不得了的流血事件。huáng院长接到禀报时,惊吓之下,瘫在椅子上半晌起不来。这一路也是在天榜的两位督学的搀扶下,连拖带跌地赶过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huáng院士不等一口气缓过来,劈头就问。他都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辞官回家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一条老命,衣锦还乡。不然这样子折腾下去,迟早脑袋搬家。今天还好跌断腿的是苏政雅,若换成二皇子,他直接就可以尘归尘、土归土了。
huáng院士的话音未落,苏政雅就将手往温婉一指,抢先说道:“是她!我好好地骑着马,她突然冲出来,才害我跌下来的!”
“混蛋!”温婉怒了,这家伙竟然还恶人先告状。“鼻子都已经开始变长了,居然还敢说谎!”
苏政雅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
huáng院士顺着苏政雅的手指,转过目光瞧见了温婉,又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二皇子,一个左相公子还不够,怎么又搅进个温家小姐?!这群小兔崽子,还真是要他老命了!平了平胸口起伏的qíng绪,耐下心,问:“我问的是,苏少爷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国学府上课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唯一可以借以推脱责任的就是这一点了,苏政雅已经不是京学的学子了,出了事,也是国学府治学不严,总不好全怪责到他头上,他最多也就是个连带责任。
“我……”苏政雅这会儿没话说了,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两圈,忽而又伸手往温婉一指,说道。“是她叫我来的!”
“我gān嘛要叫你来?”温婉这下快被气得跳起来了,她这都快成垃圾回收站了,什么责任都往她身上推。
苏政雅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别不承认了!是你让人送信给我,说想我了,让我偷偷来看你。”
他这话一说,围观的人们纷纷发出惊奇的声响,随即开始窃窃私语,无不在惊奇温婉与苏政雅居然是这样的关系。原本抓着温婉的手臂不让她冲过去打人的两名小正太,闻言也忙不迭地松了手,也仿佛是恍然顿悟他们之间的关系,态度骤然恭敬起来。
温婉的肺都快气炸了,偏那臭小子还摇晃着脑袋,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真想冲过去将他从chuáng上拖下来,按到地上,朝他的脸狠狠地踩上两脚。但想想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跟一小屁孩计较太掉身价了,qiáng自按捺下怒气,问道:“信呢?你说有收到信,那拿出来啊,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写的?”
苏政雅哼了声,不屑地说:“那种东西,每天都收到一大堆,看过就扔了,谁还留那东西!”
“胡扯!”温婉都快忍不住要动手了。“拿不出来,就是你信口雌huáng!别把你自己做的蠢事,都栽到我身上来!”
苏政雅撇过头,嘴里还不满地嘀咕着说:“你聪明,自己做的事qíng不承认。”
“你还说?!”温婉已经出离愤怒了。
huáng院长看他们两个剑拔弩张地吵了起来,连忙出声制止说:“好了,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大家,都回去吧,马上上课了。”说完,他便示那几位督学将围观的学子驱散,只留下温婉和苏政雅两个人。二皇子则早在huáng院长赶到的时候,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huáng院长看看苏政雅,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样说吧,不管温小姐有没有写信唤你过来,你是个男孩子,既然选择决定过来,那么就该负起这个责任。不应该让女孩子去承担,对不对?”
苏政雅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说:“院长是让我帮她隐瞒啊?”说完,又噘噘嘴,小声嘀咕说。“我为什么要帮她隐瞒啊,又没有好处?”
“什么叫帮我隐瞒,这事本来就跟我一点关系的都没!”臭小子,她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下回别提从马上跌下来了,就算从屋顶上跌下来,也不睬他!
苏政雅拿眼角瞥瞥温婉,委屈地对huáng院长说:“院长,你看她这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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