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什么传!滚回去!别来烦本宫。”归海莫旭一把甩开乔素洁伸向他肩窝处的手,狠声道,见她没有动作眸光一敛。
“听不到本宫的话吗?滚!”
乔素洁吓得眼中蕴泪,跺了跺脚便转身跑了出去。
归海莫旭冷哼一声,又陷入了沉思。
他和归海莫烬倒是没什么接触,这个四弟自小就长在军营,甚少回京,偶尔回来也很少出席家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面上从来不带丝毫表qíng。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归海莫烬发怒,却不想竟是如此可怕。前几日听手下回禀说清尘郡主和归海莫烬一起掉下山崖,还说他那冷冰冰的四弟很怜香惜玉地将清尘郡主送回了住处,两人行为亲密似是早有来往。他那时还不很相信,觉得这二人说什么也不会扯上关系,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哼!什么海天战神?什么战无不胜的神话?什么寡qíng冷漠?遇到美人儿不一样把持不住!那南洛帝倒是说对了,这清尘郡主可真是红颜祸水,倾国倾城!
殿外又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归海莫旭微微蹙眉,眸中闪过bào戾,正yù发火却见他的母后,海天皇后娘娘急急步了进来。
“旭儿,素洁说你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见归海莫旭上前行礼,忙扶起他,探手检查着他的伤势,一脸的震惊。乔素洁跑去说旭儿受了伤,她还不全信,如今亲见,竟是这般严重。
“母后,一点小伤,不碍事!不过母后既然来了,孩儿倒是有些事qíng要跟母后商量。”归海莫旭微微动了动手臂表明自己没事,将皇后带进屋子,一面示意宫女们收拾屋中,一面说着。
“什么事?到底是谁将我儿伤成这般?”皇后将归海莫旭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又看见了他脖颈处的红肿,大惊道。
“母后莫惊,听孩儿慢慢讲。今天这事是老五和老四一起对付孩儿,这伤却是老四刺的。哼,明日孩儿定双倍让他奉还!这事母后不必担忧,孩儿自有计较。孩儿要母后帮的是另一件事!”归海莫旭见众人收拾好屋子消失在殿中才坐下说道,面上表qíng几变。
“老四?怎么是他?你说,什么事?”皇后见归海莫旭神色严肃,知道他定是有大事要和她商量,虽是心中担忧着他的伤,可还是暂时放下问道。
“孩儿请母后去向父皇提亲,越快越好!”
“提亲?皇儿想娶谁?”皇后一惊,诧异道。
“当然是清尘郡主!”归海莫旭面上闪过yīn寒,说得咬牙切齿。
“可是,你不是说郡主的婚事你父皇……”
“母后,父皇是有过口谕,可是空口无凭,靖恪公主又死去多年了,父皇心中怎么想还不一定呢。孩儿一定要得到清尘郡主。”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归海莫旭双手紧握道。
“恩,倘若她做了太子妃,有了左相辅佐我儿就不愁大事不成了。可是,你父皇会答应吗?”皇后略一沉思,蹙眉道。
“哼,不管答不答应,这亲都必须去提。母后也该有所听闻,老五和老四可都中意清尘郡主。如果让老五娶到尘儿,到时候你儿子就算是有三头六臂这东宫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要是老四娶了,哼,那这朝堂也没有儿子的用武之地了。如今一个老五,一个老七就让这东宫岌岌可危,岂能任由老四做大!母后去让父皇赐婚,就算父皇不允,将来老四老五再求娶尘儿,怕是父皇也不会将她嫁给他人。几个儿子争一个女人,我倒是要看看父皇会如何!倘若父皇允了,那孩儿不仅能得到戴相的支持,还能用尘儿牵制老四和老五,一举几得,所以母后一定成全孩儿!”归海莫旭说道,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表qíng坚定眸中yīn毒。
“好!母后这就去找你父皇!我儿好好休息。”皇后沉思片刻,觉得太子的话很有道理,此事他们先下手便可掌握先机。就算娶不到清尘郡主,也不能让她嫁与别人。
皇后扶起太子,便匆匆地出了门直奔海清帝的正乾宫而去。
……归海莫烬从觅尘的住处冲出便漫无目的地在山间乱撞,bào雨倾泄,山间泥泞,全身湿寒。
风qiáng雨盛间他恍惚进了一片树林,林间漆黑一片,而这黑暗却让他觉得安全。黑暗隐藏了他此刻的所有悲愤和无助,内疚及痛苦……夜雨下孤独的身影终于失去了力气靠向一棵大树。
刚刚的一切在脑中回旋,纷乱地刺痛了双目。仿佛还能闻到身上散发的酒味,他竟在如此不堪的qíng况下碰了尘儿,归海莫烬痛苦地尖啸一声……风雨将他衬得如黑夜中独行的láng,又如苍穹下落单的孤雁,他沉重的背影迎风而立,萧索而悲伤。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没用,不但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还迁怒于她,将满身的嫉妒和悲愤都发泄在了无辜的尘儿身上。
他越想越觉得内疚,心中疼痛难当,嘶喊着发出一掌,身侧的小树应声而断。掌风越来越烈,招式如bào风骤雨击起满天雨雾。随着时间悄然流逝,渐渐地喉咙嘶哑了起来,狂怒悲愤之qíng渐得宣泄,又经过半夜风雨侵袭,他渐感气力耗尽,招数慢了下来,颓废地摊在了泥湿的地上。风雨扑面,心中闪过觅尘盈盈的浅笑,那笑如chūn风暖阳淌过他的心,周遭万籁俱静,风雨之声远去,心慢慢的静了下来,凉意透胸而出。
此时天色已是渐亮,归海莫烬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拖着疲累的身体往行宫而去。
施展轻功匆匆赶回华音院,心中已是打定主意,换好衣袍整好仪态就要去海清帝的正乾宫求旨。他再也不要考虑那么多了!经历过昨晚的事,他必须马上娶尘儿,不然自己与禽shòu何异?!
其实昨晚他就想直接到正乾宫请旨的,可惜从尘儿那里出来天色已是太晚,再加之昨夜他的心绪不宁。今日这事说什么也不能再拖了。
归海莫烬大步跨上台阶,一把推开房门不待进屋便脱下了满是泥泞的外衣随手扔在了一边。内衫湿湿的黏在身上,让他一阵烦躁,顺手也撕扯了下来。昨夜他几乎怒吼了一夜,此时喉咙疼痛难当,伸手倒了一杯水,正yù喝下,却听到了屋中细微的动静。归海莫烬眸光闪过一抹犀利,直she内室。
“谁?出来!”
屋内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微微低着头,神色似乎有些惶恐,偷眼瞄了一眼归海莫烬,却不意见他光着上身,面上刷地燃起红云,娇羞着低低叫了声。
“莫烬哥哥。”
归海莫烬眸中闪过诧异,微微蹙眉:“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叶染晴听归海莫烬的声音沙哑,带着疑惑和一丝显而易见的凛然,怕他指责自己偷跑出来找他,便猛地抬起头来急急道“莫烬哥哥让我大哥查那叫萧忆的女子,我……呀,莫烬哥哥的背在流血!”
叶染晴话说到一半,归海莫烬已是回身去拿扔在椅子上的衣服yù披上,一转身背上的伤便落入了她的眼中。那背上血污一片,触目惊心。她急急跑上前抚上了归海莫烬的背,满脸的焦急。
归海莫烬正yù避开她,院子中传来脚步声,他回身去看却正见觅尘撑着一把伞转过廊回,目光直直看了过来。房门dòng开着,屋中的qíng景一目了然。
尚未等归海莫烬回过神,远远地觅尘面上一瞬间闪过种种表qíng,错乱地令他惶然。不置信、伤痛、讽刺、不解……仿似就只有那么一瞬她忧伤冷然的眸映进心间,下一刻已是扔掉手中的伞转身跑过了回廊,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归海莫烬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又觉得刚刚的一幕似幻似影,脑中纷杂。懵地意识到什么,眸中闪过惊动,甩开叶染晴便追了出去。
“尘儿!”
叶染晴也看到了觅尘,又见归海莫烬的神色,一瞬间便明白了刚刚那美丽的女子对莫烬哥哥意味着什么。她是女人,而且是一直喜欢这着莫烬哥哥的女人。对他,她一直都很用心,她从没有见过莫烬哥哥有这么qiáng烈的表qíng,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难受极了。
莫烬哥哥九岁就跟着她的爹爹习武,她从懂事起就开始偷偷地跑去看他,她喜欢他那么久,可是他却从来不肯多看自己一眼,总是生疏的叫她“叶小姐”,可刚刚他竟那般唤着那个女人“尘儿”。叶染晴感觉心中嫉妒和委屈翻涌而出。
她前几日无意听到大哥跟嫂嫂的话,说是莫烬哥哥要染舞楼查一个叫萧忆的女子。染舞楼的总部就设在离泰山不远的齐州,听说皇上要泰山封禅,她就一直盼望着和莫烬哥哥见面,这次岂肯错过。昨日知道大哥令影煞来送消息,她在半路用了些药这才截下了影煞,快马赶到这泰山。辛辛苦苦躲过山下的防卫找到了莫烬哥哥的处所,可是她等了一晚上都没有见到莫烬哥哥回来。今日一早他回来了,可现在竟然要去追一个女人,虽然那女人很美,可是她也喜欢莫烬哥哥,喜欢了那么久!小女人的心思一动,直觉不想让莫烬哥哥就这么去追那女子。对!她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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