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为老不尊,跑来听墙根的。”觅尘笑道,上前给医圣了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
“师傅游历回来了?师傅辛苦了,师傅请喝茶。师傅您老救人无数实乃我海天第一大善人,活菩萨,被您老听墙根那是我们的福气,全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见医圣子不接,觅尘嬉笑说着微微欠身将茶盏捧到他的面前,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的样子。
“哼,老头子走了一年多你这丫头非但不想我,见了面还跟那小子一起欺负我,老头子气死了,气死了。还没嫁人呢就向着他,老头子告诉你,没我同意,不准你嫁给他。”医圣子一把夺过觅尘递上的茶盏,一面喝着一面恶狠狠瞪了觅尘一眼。
觅尘微愣,回头见归海莫烬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又觉好笑,拉过一把椅子在医圣子身边坐下俯身帮他捶着腿抬头一笑:“徒儿谨遵师傅教导。再说了你徒儿想嫁还嫁不出呢,人家可是有御赐王妃的,徒儿可不敢高攀。徒儿一辈子陪着师傅,今生都不嫁人了。”
归海莫烬听到觅尘的话虽说知道这只是她的玩笑话,可仍是觉得一阵心绞般的疼痛,面色比之刚刚尴尬的红来竟突然苍白了几分。有些焦急地看着觅尘,碍于医圣子在场,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圣子听到这话却是眉毛一竖,狠狠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桌上,呼地一下跳了起来嚷嚷着:“谁说的?我的徒弟配谁都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什么御赐?都是狗屁!老头子的女娃娃想嫁谁就嫁谁,我看那皇帝老儿能怎么着,他要敢放个屁老头子就掀了他的正清殿!女娃娃看上这小子了?老头子做主,咱明天就住进翰王府去。老头子给你们守dòng房,看谁敢来闹。你小子说,你要不要娶我徒弟?”
医圣子嚷嚷着,拉着归海莫烬的衣袖,两眼圆瞪直盯他的双眸,那样子简直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立马便会把他挫骨扬灰。觅尘被吓得不轻,早知道老爷子疯言疯语惯了,却不想他在皇族面前竟还敢这般“大逆不道”,就他那些话哪一句不是诛九族的罪,见归海莫烬微愣,觅尘正yù上前捂住医圣子的嘴巴,却不想听到一句更吓人的话。
“有您老给我和尘儿主婚,是我们的福气。”
归海莫烬的声音听上去认真极了,觅尘傻愣愣看向他,却见他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一股暖流清晰浮满全身。觅尘竟有些不好意思,错目低下了头。
“啧啧,女娃娃长大了,害羞了。哈哈,也难怪,男妹妹平时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会说甜言蜜语。哎呦,想起来老头子都脸红。”
医圣子哈哈笑着,一双眼睛在觅尘和归海莫烬脸上来回转着,最后gān脆盯着归海莫烬看不不停,似乎是想确定刚刚自己在窗外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他的话让归海莫烬的脸瞬间红透,哪里还有半点平时冷峻的样子!心中喑叹,果真是不能乱发火,惩罚立马就来。要不是刚刚他一心焦急岂会发现不了窗外有人。
觅尘不知道医圣子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现在医圣子的话让她只觉唇上的肿胀感更加清晰了。羞涩地亦是面上浮起了层层红晕,暗骂死老头子为老不尊一点都不知忌讳,就会找她乐。
撇下了归海莫烬的大红脸心里好受了不少,瞪向医圣子狡黠地放着明光的眼睛狠狠道:“一年多不见一回来就戏弄人,刚刚是谁说不让我嫁他的!这么大把年纪了出尔反尔你不知羞。”
“女娃娃心仪男娃娃,男娃娃又那么凶,老头子要是坏了你们好事会没命的,这可不好玩,不好玩。”医圣子说着还捧着心肝一脸害怕。
觅尘见他逗弄他们玩得不亦乐乎,知道今晚怕是没有还口的余地了,见归海莫烬也是一脸无奈瞪了一眼他,心道都怨他,没事乱发火还被师傅看到了抓着不放,真是羞死人了。
“喂,你不是很忙吗?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快走快走。我跟师父好久没见了,要陪他老人家,你别在这里碍事。”觅尘说着便向归海莫烬推着着他就往外走。
“怎么走了,老头子还没说完呢。”
归海莫烬任由觅尘推着出了门,听到医圣子的嚷嚷声,回身对他欠身施礼:“晚辈新得了一坛汇泉老酒,翰王府随时恭候前辈。”
说罢便被觅兰推着往东面的回廊而去,觅尘回头望了一眼见医圣子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踢了归海莫烬一脚闷闷道:“都是你,以前都是我逗弄他的。”
归海莫烬轻笑,抚摸着觅尘满是红晕的小脸淡声道:“你师傅可把你许给我了,以后看你还怎么跑。”
“老爷子天天踪迹难寻,我跑了看你到哪里找他去。快回去吧,我也回去陪师傅了,好久不见他,还蛮想的呢。”
觅尘笑着扯下归海莫烬的手在他厚厚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回身就要往屋里跑。手腕一紧却是归海莫烬拉住了她,觅尘挑眉回头。
“怎么了?”
“出征的日子定了,下月初五。”归海莫烬微微犹豫了下沉声道。
觅尘一愣,下月初五,呵呵,又要分离了……抬头一笑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归海莫烬大掌拉起觅尘的手不舍得摩挲了一会,眸光在她微红的面上眷恋往返,半晌才轻轻一叹放开了她的手:“快回去吧,一会儿老爷子要出来找我要人了。”
觅尘轻笑,踮脚轻吻归海莫烬的面颊回身跑回了屋子。
归海莫烬含笑看着她,直到那身影进了屋他才转身而去。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回翰王府,而是转向戴府东南角的一个小院落。
身影如电飞纵上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耳房,轻轻掀起一片屋瓦。透过小口看去,屋中一个灰衣男子正坐在桌案边就着灯光翻看着书。
归海莫烬眸光微敛,飞快抬手,一片顺手摘下的绿叶便穿过微小的屋口向那男子直袭而去正打在他的颈后。瞬间那男子手中的书掉落在桌上,身子也跟着软软瘫在了桌上。
归海莫烬将手中的瓦片重新盖回原处,利落翻身下屋推开门跨了进去。凌咧的目光将屋中一切尽收眼底,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跨步走向那已经昏睡过去的男子。
两指扣向那男子的手腕细细把过,确认了他并没有什么功夫,目光这才微微和缓。俯身在那人身上来回检查了个遍,亦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将男人的身子摆好,虽是知道男子听不到,归海莫烬却仍旧盯着他冷声道。
“你倘若敢做什么,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抬眸在屋中又扫视了一遍这才举步出了房,转身将门带上,飞身向翰王府而去。小院又恢复了静寂,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那乔野明早醒来,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看书睡着了吧。
此时的觅尘仍接受着医圣子热qíng的目光,只觉头皮发麻,感叹谁说八卦的只有女人,这老爷子也不逞多让,只差没有问她初吻是什么时候,什么qíng况下发生的了。
觅尘无奈抬头,突然想起刚刚老爷子似乎说什么救命恩人。
“师傅,你认识莫烬?你刚刚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回事啊?”
“尘儿不知道?老头子以为那小子跟你说过呢。是德邵十五年的事。当年全州承贺王举兵谋反史称‘全州策乱’这事尘儿应该知道吧?”医圣子品着翻找出来的酒,抿着嘴看向觅尘。
“知道,不过都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了。史书写当世事qíng的本就不多,何况还是关乎谋反的事。不过印象中好像说当年很快就镇压下去了,没酿成什么大祸啊。”觅尘微微蹙眉,有些弄不明白这老爷子怎么将事qíng扯到这事上面子。
“嘿嘿,是很快镇压下去了。不过要不是归海莫烬那小子怕是那承贺王还真能一举攻到雒阳呢。当年承贺王可号称手中有雄兵二十万呢,他谋逆又事出突然,哪有那么容易好镇压的。”医圣子呷一口酒颇为不以为然道。
觅尘知道海清帝继承皇位的时候海天还实行的是分封王侯的制度。好在中宗的儿子不算多,连上归海印也才只有五个。
归海印一登基,其它几个兄弟便分封到各地去当藩王。海天的这一制度本意是希望通过封王而巩固边防,保卫皇位。可想法是好的,前提是得藩王没有二心才成。而且分封王侯也让君权旁落,兵权分散。
归海印继承大统以后多年稳固朝政,德邵十二年以藩王进京贺寿为由在寿宴上将代黎王,僈齐王,珉山王的兵权封地收回,将其安置在京城王府。
而那次的寿宴实力最为雄厚的承贺王却没有出席,归海印本以为三王均被制服,承贺王孤掌难鸣早晚亦会乖乖jiāo出权力。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承贺王却选择了拼死一搏,这就是历史上的全州策乱。既然史书上说那承贺王实力最雄厚,那么号称二十万倒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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