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叶越发枯huáng,日子也变得越发难熬。归海莫烬每日都忙着寻找各种奇人异士,不停打听所谓的龙泉佩,每有丝毫线索,他的眼中都会带着希望的明亮,二当所谓的线索被证实无用,他的眼神又变得暗淡。
如此周而复始,那双眼睛变得沉暗无比,神qíng也越来越yīn暗,yīn云浓雾弥漫,希望越来越少,而绝望却越来越多,脾气也越来越bào躁。纵使铁般的意志也在这种毫无所获的失望中,变得临近崩溃。
邹苑曦每日都忙着搜集各种古书,几乎每日都泡在书海中,整个人也迅速的消瘦。萧潋晨根式发动了所有萧氏力量寻找线索,甚至为此多次前往偏远之地寻找那所谓的龙泉佩。
归海莫烬看着他们,心中虽是有所顿悟,可也免不了感激不已。
这日阳光晴明,归海莫烬将览尘抱出屋子,让她依靠着虎皮藤椅晒着太阳。而他则坐在一边,轻柔地给她揉捏这身体。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蕴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安静而温馨。
若不是归海莫烬面上分明的疲惫和沧桑,这真是一幅再美丽不过的画面。苍亦步入院中望着这一幕,脚步一顿,竟是有些不敢上前。
“什么事?”
察觉到身后的动机,归海莫烬微微蹙眉。这些时日,他也心知自己脾气bào躁,每每下人们都躲着他走。苍亦他们这些亲厚之人,虽不至于躲避他,但是只要他在这梨园,他们没有重要事qíng也不会来打扰。
“王爷,归穆从南翼回来了,正在书房等您。”苍亦忙上前躬身道。
归海莫烬骤然回头,回身将薄毯拉至览尘颈下,这才匆匆往院外走去。
“去请青黛过来伺候着。”
关于览尘的沉睡,归海莫烬一直怀疑她会不会是中了南翼的某种巫蛊之术,所以他便派遣归穆前往南翼寻找线索。如今他从南翼回来,归海莫烬难免心中又涌起了一丝明光。
他脚步匆匆步入书房,归穆忙起身行李,身上还带着风尘之感。归海莫烬大步在案后落座,凝眸忘他。
“起来,如何?可有线索?”
归穆起身,面色黯然,摇头道:“属下无能,据属下了解,南翼确实有令人沉睡的巫蛊之术,只是和夫人的症状都不符合。南翼令人沉睡的巫蛊,皆会在沉睡中令人身体不断消弱,知道死亡。可夫人却只似睡着了,箭伤更是在药物调理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归海莫烬打断:“不必说了,出去。”
归穆眼见王爷蹙眉轻揉着额头,满面疲惫,心中黯然,暗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信物虎佩,放在桌案上,躬身退出。
轻轻地关门声响起,归海莫烬良久沉默,半响才苦苦一笑。目光近乎空dòng地望向那枚虎佩。
正是母亲留个他的那方虎佩,这佩一直都是作为他的信物存在的,这次他将其jiāo由归穆,凭佩便可号令所有南翼的暗探。却不想一翻查找,仍是毫无所获。
想到那日在沥城的qíng景,尘儿曾拿着这佩翻来覆去的看。归海莫烬面容为暖,拿起虎佩,轻轻摩挲着。终是长声一叹,起身向外走去。
大步走至小院,却见青黛正趴在览尘肚子上似在听着胎动,他漫步走过去,蹙眉道:“怎么了?”
青黛一惊,回头呆了下才道:“没事,只是离小姐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心理总是有些慌。王爷,若是到时候……小姐还不能醒,就只能剖腹产了吗?青黛总觉得这心里很是不安,小姐这般……”
她眼见归海莫烬的眸中随着她的话盛慢了楚痛的灼热,整个人更似周身忽热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如他转为激狂的双眸,似要将一切靠近身边的东西皆尽吞噬。青黛微微一颤,停住了话语,叹息一声。
“是青黛乱言了,小姐定能醒过来的。我先下去了。”
归海莫烬默立良久,在览尘身边坐下,唇际扬起苦笑:“尘儿,我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坏了……”
他随即深呼一口气,面上已是恢复了温柔,起身靠近览尘,弯腰将手中的虎佩系在她的腰际,一面笑道。
“上次看你喜欢……母亲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留下,相信她在天之灵,很乐意……”
他的话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览尘的手腕上,那处两颗镶泪珠一暖一冷发出微微的亮光,蜂蜜和平日很不相同。
他莫鸣心一紧,再望向那垂在览尘腕侧的虎佩,那里两个jīng雕的虎目深陷,大小竟和两个镶泪珠相仿。归海莫烬双眸骤然凝滞,眉宇紧蹙,双手颤抖着拿起那根虎佩,轻轻移向两颗镶泪珠。
眼见镶泪珠的光芒越来越qiáng威,而那虎目佩的虎眼中更似有深深的漩涡在不停的转动着,想要掀起巨大的波澜将什么东西吸入。
归海莫烬猛然望向览尘,目光隐隐透出激动,他银牙紧咬,低头见将两颗镶泪珠准确地扣入了两只虎目中。
顿时光芒骤然四she,一股qiáng大的力量将他推开,他身体重重砸落在青石地上,心下大惊。盲勇手腌住双眼去望,之间刺目的白光慢慢凝聚,慢慢收拢,将览尘真格包裹在其中,将她的整个人照的恍若透明。
归海莫烬大惊,只觉她似要这么消失在眼前了,顿时再顾不得其它,身体如一只迅捷的豹子,骤然而起,扑向览尘。
然而她的身前却似有一种无形的阻力,任凭他怎么用力都突不破那层无形的障碍。
却在此时,两颗镶泪珠在虎目中迅速地旋转了起来,似要将所有的光影都吸入其间,光芒慢慢缩减,虎佩却越来越亮,形状也随着光芒的陡盛慢慢发生着变化,最后竟变得宛若一只腾飞的巨龙。
归海莫烬顿时楞在当场,望着这一幕,心中隐约有感,莫非这虎佩便是那所谓的龙泉佩?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根据尹太后所说,按照龙泉佩的名字,在找古老的龙形佩。难道,那个龙泉佩竟早已斤在眼前?
他正惊惧,却见刺目的光芒骤然被全部吸入那佩中,那虎佩早已经变成龙头形态,竟是栩栩如生。归海莫烬没有功夫去留意这些,他恍然伸手竟发现那股奇怪的阻力已经不见。
他顿时心头一紧,忙扑向览尘,颤抖的手,抚摸上他她的面容,紧张地盯着她,一瞬不瞬,生怕错过她面上的每一个神qíng。
归海莫烬只觉得这几个月来从未有的这般巨大的感受到希望,他心间剧跳,祈求着奇迹的发生。
两滴晶莹的泪水自览尘紧闭的双眸中滚落,滑过归海莫烬捧着她两腮的大掌中,归海莫烬手一僵,忍不住心口升腾出的狂喜,眼眶已是火辣辣发热。
“尘儿……”他轻声呢喃,似是怕惊吓到这世上最脆弱的宝贝。
览尘双眸微颤,缓缓睁开眼眸,泪水便在抑制不住冲出眼眶。泪眼朦胧中,她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望着他消瘦的面容,他眉宇间深深的疲倦,他双眸中印刻的狂喜和灼热,他下颚处寥落的轻茬。
她轻轻抬手,颤抖着抚摸上他的双眸,之间的cháo意让他双手一颤,尚未反应双手已被归海莫烬牢牢握住,他用的力量很大,握得她双手发痛。可她却觉得,这疼痛来的恰如其分,那么真实的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归海莫烬望着她,只觉得那一双清亮似水的明眸,微微转动间流波溢慧竟是他今生所识最美丽动人的一幕,他心中狂喜,有抑制不住觉得恍惚,似乎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转瞬便会消失。她又会睡去,再不理他!
览尘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惊恐,唇际扬起艰涩却又动人的笑,轻声唤道:“烬,对不起……”
归海莫烬浑身一颤,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骤然凝结了,半响才双唇轻颤,唤道:“尘儿……”
“恩。”
“尘儿……”
“恩。”
两人就这般,一人轻轻换着,一人轻声答着,声音中皆是小心翼翼,双眸中更是随着欢声蕴满了眼泪。
归海莫烬不知自己这般唤了多少声,览尘也不知应了多少句,两人的神qíng中才少了那份小心,多了几分真实的狂热。
归海莫烬一把紧紧将览尘扣在怀中,似要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她压入血液中。览尘任由他抱着,亦用力回抱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是醒不过来,可是意识却是清醒的,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他的每一丝qíng绪她都能感受的到。天知道她有多心疼,天知道她多么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可是任由她怎么焦虑缺失有一张无形的网,怎么也挣不脱,冲不出。
“啊!”
两人正拼命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缺失览尘惊呼一声,轻轻推了一下归海莫烬。缺失腹中的小宝宝在抗议了呢。
归海莫烬大惊,忙松开她,俯身紧张地望着她,急急问着:“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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