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糙地上搭起简易的帐篷,一方桌案,众人围绕而坐。都直直
的看着薛冷玉,大家都能看出薛冷玉对展风颂的重要,却谁也想不到,
她居然有这左右展风颂决定的能力。
薛冷玉看着众人刺眼火辣的目光,有些尴尬。自己从来都是小打
小闹,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要是向着展风颂说说道理也就罢了,谁知他
竟是把军中主将都叫了来,让她不免的有些紧张。
展风颂见薛冷玉有些紧张的看他,不由笑道:“别怕,有什么
想法,便说。你那些理论,做事手段,朕一向是欣赏的。就算是错
了,也不妨碍。不管你说错了什么,难道朕还会难为你不成?”
展风颂之所以这么样,是因为在倾国倾城相处的那段时间,在各种
事qíng上大家也都各有看法分歧,而到了最后,薛冷玉的主意虽然有时候
会天马行空不知所以,可是却让人耳目一新,不得不刮目相看。
看一个人,小事便可见大。所以他相信薛冷玉既然能让他暂缓,绝
不是单纯的可怜那些流民而说的敷衍之言,必然有着自己的道理。
得了展风颂鼓励,薛冷玉便鼓起勇气,看了众人一圈,道:
“我……我虽然不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过是个女子,可是我对
今天这事qíng,却有别的看法。我那日在书房,隐隐听见你们说如今天
下初定,这一路,正好也可以宣传正统,笼络人心,我便觉得,这如今
是个大好的机会。”
“收容难民……这倒确实是一件笼络人心的事qíng。”叶藏道:
“可是,这冒的风险未免太大。”
“我知道你们是怕难民进城会扰乱城里秩序。”薛冷玉道:“我们
可以不让难民进城。但是,也不必杀了他们。”
展风颂鼓励的目光看着薛冷玉,让她继续说下去。
薛冷玉说着说着,胆子也大了,话也顺溜了,她笑了笑:“既然
展大哥你说这一战没呀什么悬念,必胜无疑,那不妨留下一队士兵,替
他们安营扎寨就地休息。
“留下士兵照顾平民?”别人还没说话,一名将领便先红了脸:
“薛姑娘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开玩笑。”薛冷玉看了他:“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为什么
而战?”
“自然是为了我皇的江山大统。”这话驾轻就熟那将领毫不犹
豫的道。众人也都没有疑义,这个,是自然,难道还能有,还可以有
别的说法。
“你们错了。”薛冷玉摇了摇指拈:“为了皇帝的千秋万载,若
是这个目标,这江山,也许夺的来,却不一定坐的稳。而且,这想
法,便是有,心里有就扦了,是不该说出来的。”
众人面色微变的看了薛冷玉,只有展风颂面色如常,薛冷玉说话一
鸣惊人,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那么……冷玉……”展风颂缓缓道:“你认为大家浴血沙场,又
是为了什么?”
他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
还不都是为了他夺天下成大业。
薛冷玉笑笑:“自然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为了大家不再受战火
之苦,不再颠沛流离。展大哥你做皇帝,也自然是为了让国家国富民
qiáng。你们说,是吗?”
国富民qiáng,天下太平。
这些粉饰大统的词,如今却说的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
错,自然是不错的。可是都是自己人,说来不禁太假。
薛冷玉诡异一笑:“要知道老百姓最重规的便是家的思想,落叶归
根,便是再难再险也想着回到家乡去。那些难民即是从楚王起兵之地来
的,那么自然是对楚王害他们流离失所而恨之入骨,对家乡也自然留
恋不巳。展大哥你们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拉拢这些流民,不但可以增
添军队实力,而且到了那谅伊,还可以打亲qíng牌让这些人借机煽动楚王
军中老乡群起倒戈,如此,岂不是一举数得,事半功倍?”
众人听了这从来不曾想过的事倚,倒是都仔细想了,半响,叶藏方
道:“便是我们善待他,那些百姓,便能拉拢?那些流民,难道能够
指望他们上战场?”
“一定能。”薛冷玉道:“而且并不能说是指望他们上战场,而
是给他们好吃好喝,再跟着愤慨一番,誓要替他们夺回家乡,还他们
一个安定和谐的生话。那些流民中,总有热血激昂之人,只要有几个
动心的,振臂一呼,自然能有响应。都是七尺男儿,看着自己妻儿流
làng,难道能心安理得?”
先前那将领,看来也是仔细想了薛冷玉的说法,有些认可,却又犹
豫道:“只怕是这一路颠簸,早失了血xing。若是无人迎合,这计划怕
是难行。”
向来谁都怕枪打出头鸟。为什么寻常人难成事业,就是因为难有
勇气起这个头。
薛冷玉没好气的膘了一眼翼行:“没人迎合,你们自己不会迎合
啊?难不成这个时候,大家都变成光明磊落,坦坦dàngdàng的汉子了?”(薛冷玉说着这话时,谁也不看,那大眼睛便就瞪谁了翼行,瞪的
翼行浑身都不自在。终于忍无可忍咳道:“薛姑娘,你这么总看着我
做什么。你这样……咳咳……便是在下不介意,只怕皇上也饶不了在
下的。”
翼行此时觉得自己真是冤的不行,就这么成了薛冷玉心里记恨的那
个人。其实这下药的主意是隗裕出的,药也是隗裕的,倒霉的,只是因
为薛冷玉只看见了他。所以便只记得了他。而隗裕自始至终也没有在
她面前露过脸,她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同谋存在。
“是吗?”薛冷玉道:“那最好,正合我意。”
展风颂知道薛冷玉还是难免记恨翼行将她迷晕了带回,不由些微苦
笑的握了她的手:“冷玉……”
薛冷玉挣了他手,道:“我觉得,扮成流民混进人群里这事儿,翼
公子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听了这话,翼行不由的白了脸,他好歹也是风度翻翻的一个公子
哥,让他穿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蓬头垢面的混在流民里面。这要是让
士兵们看见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我的样子像流民吗?”翼行郁闷的苦道。便是他承认自己没有
展风颂那么俊逸,也不至于让人觉得适合去扮演流民那么不堪吧。
“你这样自然不像。”薛冷玉歪头看了他:“不过无妨,翼公子
只要愿意为皇帝尽忠,为国家效力。帮这点小忙,并不算什么。便是
我并不赞赏翼公子的为人,只看在那些孤儿寡母的面上,也会愿意伸出
援手的。”
翼行语塞,展风颂面上虽无表qíng,心里却是苦笑。薛冷玉那有理没
理qiáng三分的口才,他早是见识惯了的。不过也知道翼行一向自认是个
公子哥儿的形象若是命令他去做这样事qíng,就算他必不敢违背,终
究也是勉qiáng。
就算是再qiáng硬,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如非无奈,他也不
愿。
翼行看看展风颂,再着看薛冷玉,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果然是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薛冷玉既然能在展风颂面前如此这样,想来
展风颂也是不能奈她何的。
为国家尽忠,为百姓效力。这帽子,扣的可就大了。他心里不
愿,却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拒绝。
无奈的正要开口应了,隗裕冷冷出声:“皇上,此事,臣愿请
命。”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的看了他。薛冷玉也好奇的望了过去。
恩?这样事qíng,还有人能圭动请缨?难道真的是那传说中的忠君忧
民之人。
“隗裕……”翼行苦笑:“不必了……”
既然薛冷玉没看见他,何必自己伸了脖子出来。自己虽然不愿做
这事,可是一向冷酷的隗裕又何尝适合。
“是啊。”薛冷玉不知内里,只当是多年同僚不忍心让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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