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恤民qíng,立威立信,这样便是大好时候。这些流民此时俱是身
心俱疲,对未来惶恐无依,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站出来给他们足够的支
持和帮助,还怕拉不住民心?
展风颂抿了抿唇,知道薛冷玉是什么意思,微想了想,看了叶藏一
眼。
叶藏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趋马并进了两步,放声道:“大家都不要
慌,静一静,静一静。”
见有人出来说话,流民的注意力便全部集中了过来。看叶藏身穿
盔甲骑着高头大马,便都猜测他至少是高官,一部分人也就住了嘴听
着。那声音虽然还吵,却是小了一些。
叶藏做了个安抚的动作,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楚王残bào,
从凉伊逃出来的百姓,如今我皇正要亲临凉伊,肃清叛臣,还大家一个
安定平和的日子。”
叶藏说到皇帝,众人目光也就纷纷的看向那众星拱月的一骑骑桑。
乱音更重。
皇帝在这个年代人的眼中,是个高高在上不可直视的犹如神一般的
存在。普通的百姓,便是一生也不一定能知道皇帝长的是什么样子,
如个亲见,却又听着一路留言,说了展风颂种种,好的坏的,善的恶
的,人群中一时开了锅一般的乱。
便是听叶藏说皇帝是要还凉伊一个安定和平,这话,又如何能就
信了。
见叶藏的话没有引来应该的感激涕零,展风颂心里有数,不急不
援的开了口,那声音虽然不大,却蕴合着内力,一字一句,极有威严,
句句不落的灌进每个人的耳中。
展风颂缓缓扫视着被士兵挡在身前的众人,道:“朕知道这些日
子,大家都受苦了。如今即是被朕遇见,绝没有不管你们的道理。”
众人听了这话,乱哄哄的声音顿时小了一些,什么许愿都是假的,
什么收复凉伊,这都是看不见摸不着不能立刻兑现的事猜,那些流民这
一路颠蔽,饥累jiāo迫,要的便是马上能解决他们的困难。
展风颂微转了头:“叶将军,命令大军暂停静进,安营扎寨。搭
建临时帐篷妥置流民,准备食物,命军中大夫在各营中巡诊,老弱妇孺
若有伤病,先行救治。”
这声音,不大不卜,恰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叶藏一楞:“皇上,可是……”
展风颂的声音不容反驳:“虽然收复凉伊不可迟缓,可是这些人
也是我韶吴子民,难道能丢下他们不管?如今既然是朕登了皇位,便
断不能容忍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难民有一刻的妥静,随即人人热泪盈眶,欢呼如雷,那黑压压的一
片人群全部跪在了地上,对着展风颂连连磕头,纷纷泣不成声,一片皇
上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再多空括假括.也不及流离时的收容,饥饿时的食物,病患时的医
药。就算是展风颂的名声多么不堪在外,就算是他怎么大逆不道上的王
位,老百姓见了凉伊城中楚王的残bào,又见了如今展风颂的行事,高下
立分,还哪里管得了那许多流言。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展风颂唇角不由的溢出了一丝笑意,低头
看了薛冷玉,薛冷玉也正抬头笑看了他。
如此这般多好,又拢了人心,又不必杀人。岂不是一举两得。若
像打天下那般坐天下,又能坐得几时?
再详细吩咐了一番,叶藏等人领命匆匆各去忙碌,军中士兵虽然对
这事猜心里些诧异,可是一来军人的天职便是遵守命令,二来自己家中
何尝没有妻子父母,对展风颂这样行为,也难免的有了一些敬佩。
流民虽乱,可是了展风颂这一番秸,心里便多少有了一丝安稳。
随即见大军真的停下,便就地分成小队,忙忙碌碌的开始为他搭棚,
埋锅造饭,当真是说的如何便做的如何,没有一点做假,心里对展风颂
的感激使更甚。
隗裕他们,对薛冷玉虽没有好感可是还是按着她的说法,将流
民分作几十人一组,老弱病残,特别是带孩子的母亲优先妥排,让随军
大夫诊治伤病,一时间,糙地上炊烟袅袅,虽然依旧嘈杂无比,却是也
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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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已救了这许多xing命一般,薛冷玉心中颇有成就感。看这帐
外人来来往往,不由扭头一丝得意的看向展风颂:“怎么样?姑娘我虽
然不识字,却还不是吃白食的吧。救了你这么多子民怎么谢我?”
展风颂站在她身后一点的地方,望了薛冷玉那目光淡淡,薄唇轻
启:“江山与朕,予取予求。”
怎么谢?何必问怎么谢,便是她要的,他都愿给。
真是一点玩笑也开不得,说着说着便又是这般。薛冷玉撇了嘴,便
往外走。
展风颂连忙的一把抓了她手臂:“去做什么?”
这个时候军中不比平时,流民杂乱,谁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万一
有敌军jian细或则不怀好意之辈。看了薛冷玉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能够猜
测出她对自己重要,对她心怀不轨,这也是有可能的。
薛冷玉却没有这般警觉,见展风颂那样子,不由怨道:“你那么紧
张gān什么,我又不跑。这里全部都是你的人,我连路也不认得,能往哪
里跑?”
展风颂苦笑:“朕不是那个意思。朕是怕你危险“…”
怎么他们之间,如今竟是弄得如此的互相提防。
薛冷玉再看了看展风颂面上表qíng,还是相信了这个男人,放软了口
气道:“我去看看那些病患,你也别总在这里站着,好人既然已经做
了,你也该平易近人的下去抚慰一下大家的qíng绪好让老百姓看看如今
这皇帝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多么重视他们。你不是还想拉拢一批人
跟随你打进凉伊吗?还不去蛊惑人心?”
这话说的,展风颂不得的摇头,冷玉总是将话说的如此赤luǒ,一点
面子也不留。
可她说的,却句句都是事实。只是少了面上那一层人人都知道的粉
饰,所以听来便难免的有些刺耳。
薛冷玉见展风颂苦笑,知他对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又爱又无
奈,心中也就软了,好言道:“别总是那么担心我,你总该知道,我也
是能做些事qíng的。这里全是你的军队,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总不会看
着我出危险。如今流民qíng绪刚定,最好趁热打铁,你赶快去几处巡
巡,看看能不能把大家激动的qíng绪煽动起来。我总是跟在你身边,其
实也不好。”
展风颂也自然知道薛冷玉一直跟着白己,对自己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还是不放心她,想了想,唤了隗裕过来。
隗裕往这边一站,目光自然的和薛冷玉jiāo错开了。大仇没有小怨
不少,要是翼行还会硬挤着客气的笑一笑,可他却gān脆连个表qíng都不愿
意给。隗裕如此,薛冷玉自然也就没有好脸,两人便这么仇人见面分
外眼红一般的,谁也不屑谁,谁也不想理谁。
展风颂知道隗裕xing格便是如此,也没办法计较,好在知道他便是再
不满薛冷玉,自己的命令还是为一丝不苟的执行,不会有一点松懈
的,就放心的让他保护薛冷玉。
“隗裕。”展风颂道:“你现在起,便跟在冷玉身边负责保护她
,如今军中流民混乱,你要仔细小心,不能让她受了一点伤害。”
隗裕眉头一皱虽然没有说不愿意,可是那面上神色却是呀明白白。
薛冷玉却是听了这话,“不要。”两个字脱口而出。
隗裕听了,心里反而轻松。他也不愿,非带不愿。
展风颂又何尝不知道这两人如今是互相极为不快,可还是解释道:
“冷玉,隗裕身手很好,而且善于用毒善使暗器,身手反应,都是朕手
下这些人中,最灵敏的一个。如今这种qíng形,由他来保护你,再恰当
不过。”
隗裕xing子虽冷,可是他做事却一向让展风颂放心。
薛冷玉虽然知道展风颂既然这么妥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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