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薛冷玉笑道:“别用力,搂在怀里就是了,我又
哪里会抱孩子。”
薛冷玉那么大年纪的姑娘,也就是偶尔的逗逗邻居的小孩,自己又
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大的婴孩。
隗裕在她的鼓励下,有些颤抖的伸出了双手,小心的接过孩子。孩
子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并没有转醒,流着口水又睡了过去。
还是孩子好,便是再苦难环境,什么也不懂,虽然没有能力保护自
己,却也无忧无虑。
隗裕看向自己怀里粉雕玉琢的婴儿,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那目光更是柔和的薛冷玉都不敢相信。看他这样子,该是家里有孩子的
人,要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如此的父亲qíng结。
隗裕看了孩子,薛冷玉看了蓝天白去,两人都不说话。
一时的,士兵带了个中年妇女过来,看着他们心中一向冷酷的隗裕
正脸色柔和的不行的抱着孩子,任那晶莹透明的口水流在衣服上,兀自
笑容满面,不由得一阵发呆。
“薛姑娘……”士兵低头对薛冷玉道:“您要的人找来了。”
“恩。”薛冷玉连忙起身,向士兵身后的妇人询问叮嘱了几句,觉
得还满意,便看了隗裕,他却好像兀自不舍得。
“隗公子……”薛冷玉无奈,便是再喜欢孩子,也不能让他带着个
孩子行军打仗吧,何况人家还有个奶奶在。
隗裕醒过来,也便起身将孩子jiāo到那妇人怀中,少不得又叮嘱了
几句,方才不舍的命他们自去了。
有心想要问问隗裕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孩子,可是想了刚才他那
可以杀人的眼神,自己和他又一向不熟不和,便压了心中疑虑,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隗裕又双手抱在胸秆,点了头不再做声。紧随着薛冷玉的步子在身
后。薛冷玉也不计较,巳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只是她没有回头,不曾
见他那冷清目光里,多了一丝温度。
不知不觉得便忙了一天,回了主帐,展风颂等人巳径坐在帐中了,
见两人一静一后的回米,别人尚未说括,翼行先是皱了皱眉头。
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呢?
薛冷玉看翼行那审视的目光,不禁挑眉道:“翼公子是不是有什
么话要说?”
翼行的目光,看了薛冷玉,再移到隗裕脸上,摇了摇头。
他和隗裕的私jiāo一向甚好。所以别人尚无察觉,他却一眼发现这
隗裕一下午去了再回,对薛冷玉的态度不太一样了。虽然依然面无表
qíng,那不屑轻视之心,却少了三分。
心里没来由的一揪,自然这不能说出来。他们对薛冷玉横眉竖眼
的,展风颂心里自然不愿,可要是有谁对这女子动了心,那就更是糟
糕。
皇帝的女人,那是不但不能碰,连想也不能想的。
展风颂没有那么敏感,薛冷玉在的时候,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她的
喜怒哀乐上,哪里还会分心去看别人,见两人回来并没有意料中那样的
剑拔努张,心里已径觉得很好。
让薛冷玉在自己身边坐下,展风颂道:“朕听说你一下午都在医棚
中帮忙,辛苦你了。
薛冷玉回了个笑:“没有,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递递水拿拿
东西。不辛苦。”
众人又说了一会各处qíng势,方自领命散了。转瞬之间,帐篷里便
又剩下薛冷玉和展风颂两人。
没有外人在,薛冷玉便不用那么辛苦维持什么姿态,坐在软垫
上,自已揉着胳膊,一边抱怨:“天啊,从来不知道抱孩子这么累,那
小鬼死沉死沉的.还流口水……”
“怎么啦?”展风颂桌后坐着,抬脸看着她。
薛冷玉便将下午的事qíng一一的说了,说到隗裕的变化时,疑惑的
道:“隗裕他,成亲了吗?我怎么觉得他看见孩子那眼神,就像是那孩
子是他的一样。”
展风颂脸色有些低沉,叹了一声,方才低声道:“隗裕有对双胞胎
的儿女,若是活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大”…”
薛冷玉一楞,什么叫是活到现在,心里一紧:“那孩子怎么
“被楚王害死了。”展风颂道:“楚王知道隗裕是我左膀方臂,想
了一切法子要他倒戈。谁知高官厚禄都引诱不动,竟然不知从何处打
探了他的家世,抓了他的妻儿……”
展风颂长长呼出一口气:“那对孩子,朕也见过,十分的可
爱。”
薛冷玉只觉得周身一阵寒冷:“楚王因为隗裕不愿跟随,便杀了那
两个孩子?”
展风颂的眼神也冷冽下去:“当他知道不论如何隗裕也不可能为他
所用的时侯,那孩子对他也就没有价值了。”
“难怪……”薛冷玉喃喃道:“我不知道这事qíng,还对他说,喜欢
就自己生一个玩玩,他当时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了我……”
见薛冷玉神qíng有些不妥,展风颂离了位子,走过来在她身边坐
下,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柔声道:“没事的,隗裕还年轻,日后还
会娶妻生子,等他再有了孩子,会慢侵走出这yīn影的。”
这样战事动乱的时候,有这样悲剧的人家其实很多。只是薛冷玉
没有按触过罢了。
薛冷玉也请楚,巳经发生的事qíng不可能再挽回。便也qiáng笑了道:
“也是,我今天才发现,隗裕虽然冷的时候有些吓人,可是今天下午看
他对着那个婴孩笑得时候,眼里神qíng温柔的能淹死升,他长的也挺帅,
等战争平定了,一定能再找个如花美眷,他指不定有生双胞胎的遗传,
也许还能再生个双胞胎三胞胎之类的呢。”
展风颂笑了笑,目光有些热起来:“冷玉……你可愿意为朕……”
展风颂话没说完,薛冷玉jī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挣脱了他手逃
到另一边。
自己才多大,以前那身子十八,如今这身子,只怕是十八都不
到。莫说这眼前的是展风颂,便就是殊离,孩子一事也还免谈。
看了展风颂目光深遂,薛冷玉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这样不行,一
定得想办法离开。这样下去,只怕是迟早要么展风颂失了耐心,要么
自己动摇了决心。
展风颂巳经习惯了薛冷玉只要稍有暖昧便逃的远远,也不计较,依
旧坐回桌边去,便是人不在宫中,也还有事qíng需要处理。而且薛冷玉回
来时,见他和叶藏几人和一本正经的说着出兵什么什么的,虽然听的不
真切,却是知道也有正事。
展风颂毕竟不像自己,很多事qíng想当然的便那么做了。他们宏观
大局,运筹帷幄,还是许多事qíng还是需要谨慎处理。
而薛冷玉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不过是占着些小聪明出些小主意,
真正行军作战的大事,是帮不上忙的,也就不cha嘴不多问。
省的那些人本来看祸害的眼神里,又多了看jian细的感觉。
展风颂再对她笑了笑,知道她会自己能找事qíng打发时间,也就不
去管她。如今薛冷玉虽然对他心中提防的紧,可是这个时候,若是她当
真的时时缠着自己相陪,倒也是为难事qíng。
两人便这么各自忙了一会,士兵送了饭来,便就吃了。
展风颂是战场上过了数个chūn秋的,习惯了在晚间要各处亲自的去巡
上一巡,便拿了头盔道:“朕出去看看。”
薛冷玉摆摆手:“恩,去吧。”
展风颂笑了笑,感觉她像是个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心qíng竟是十
分的好起来。
正要走,想起了什么,展风颂探头向外说了几句,一时有人搬了
简易的屏风进来,隔在帐篷的一头,再过了一会,又有人拾了水,拎了
大桶进来。
薛冷玉看着奇道:“这是做什么?你要洗澡?”
“是给你洗澡的。”展风颂道:“糙原上风沙大,昨夜随便擦了
擦,知道你身上就不舒服。今天又在外面忙了大半大这个天毕竟热
了,男人们能随便找个地方冷水冲冲就好,你怎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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