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楼
牢头慌忙的摆手不要:“不用不用,帮殊大人这点忙,不值什么。”
肖三笑道:“小哥,一码归一码,我们公子如今这个地步,小哥你
还能如此担待,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就收下吧。”
牢头还要推,殊离在牢里睁了眼,那声音哪里像是坐牢的囚犯,仿
佛依旧是高高在上:“你就收下吧,这事本与你无关,你不是那落井
下石的人,就很好。”
见殊离说话,那牢头换了一副更恭敬的神色,一边按了银乎,一边
道:“那小人就谢谢珠大人了,小人先出去了。珠大人您请便。”
珠离点点头,牢头便退了出去。
牢头这几日过的,也不比珠离好。这钱,按了心里虽然高兴,却
也高兴不到哪里去,这钱烫手啊。
莫国如今不太平,靠一阵子皇帝病危,国中元立太子,策王沫王
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国中局势便瞬时紧张起来,可这事qíng,原本与
他们无关,他们这些底层牢狱,和政权变换扯不上什么关系,不管谁做
皇帝,他们只管效忠就是。
可就在莫皇病qíng稍微好转的时候,他们这天牢里,忽然押来一个特
殊的犯人。
说他是犯人,倒也不全对。至少在牢头在这天牢里待了二十几
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淡定冷静的犯人。
随即牢头便接到了两方势力的嘱咐,让他本来便七上八下的心
思,更是不知道怎么才好。
殊离押来不久,李炎便派人找了来,说希望殊离进了这天牢,便不
再看见他出去。天牢水深,这谁都知道,任是你有三头六臂,天大本
事,一旦进了这地方,也由不得自己。就是你再老实本分,随便找些
理由一天几顿刑一用,纵是铜皮铁骨,如能让你直不起腰来。
可牢头不敢,因为莫国不止一个王爷,莫国有可能做大的,可不止
一个王爷,他谁也得罪不起。
殊离虽然进了牢房,背的是忤逆皇族的罪名,可是李沐也明确表达
了自己的意思,殊离在这牢里,不过是暂住几日,便是少了一根头发,
日后这天牢的人,也得跟着陪葬。
牢头苦啊,两边都是爷,谁也得罪不起,便只能小心翼翼的等着看
两个王爷后续到底如何,可好在莫皇没有几日便请醒了过来,虽然病依
旧未好,不过总算暂时没有危险,而皇帝醒了,两个王爷行事便更谨
慎,李沐固然不敢坦然维护殊离bī迫放人,可李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迫
所以这事猜,便这么平平淡淡的先撂了下来。牢头对殊离,也就
本着虽无优待,却绝对客气的态度。
这一客气,便是七八天过去。日日有殊离自己宅子的下人来送饭
伺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相信他并没有逃跑的迹来也就不
在意了。
牢头的脚步离了开去,肖三打开食盒,一边往外摆莱,一边摇头: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
殊离面色没呀什么变化,走在栏杆边盘膝坐了,隔着铁栏杆,看着
这个日日来自己面前唠叨的人,人年纪大了,果然是话便多了起来。
肖三在食盒里,一样一样的拿出殊离喜爱的菜来,又拿出一瓶酒并
酒杯一起,斟好了,这才放进栏杆里。
看了那酒,殊离的神色终于黯淡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我嘱咐
的事,办的如何?”
“巳经办妥了。”肖三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赫连姑娘已经派人
进了韶吴军队之中,和薛姑娘也接上了消息。因为韶吴皇帝对薛姑娘
保护实在太严,几乎是派了高手寸步不离,所以正在寻找机会,相信不
日便能将薛姑娘接出。而且……韶吴皇帝,他对薛姑娘也几乎是千依
百顺,薛姑娘安全无虞,公子尽管放心。”
听了这话,殊离心里又是宽慰,又是酸涩。
开始的时换,他不免担心。
展风颂对薛冷玉的心,他一直是知道的,而且看得明明白白。可
是那毕竟是在失忆之后,而这之前的展风颂,那冷酷残nüè的xing子,是
出了名的。
薛冷玉的xing子他也是明白,自不是那种委曲求全,和气温顺的人,
更加不懂宫廷规矩。万一几句话不慎惹怒了展风颂,便是再喜爱,又
能不能得到善待,那也是不好说。
可肖三得回的消息,却是展风颂对薛冷玉依旧那样体贴周到,这话
在殊离耳里,即是放了心,可那酸涩苦楚,却又如何能没有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塞满了酸涩,举起面前酒杯,一口饮尽。
他待她不好,殊离心里自是不舍。可他待她好了,他这心里,又
如何能安。
肖三也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穿过铁杆,将殊离空杯又斟满。
“公子……”肖三犹豫道:“有句话,老奴不知该说不该
说。”
殊离将酒又喝了,看了肖三一眼:“三叔,你是看我长大的,我们
虽是主仆,可我从来待你便像长辈一般,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肖三垂了眼:“肖三是看着公子长大的,公子的xing子一向冷漠,肖
三都是看在眼里。可公子……您对这位薛姑娘,实在是太在意了一
些。虽然老奴也觉得这薛姑娘是个十分特殊的女子,可是……万不可
因此误了大事。”
殊离看肖三的眼神,又冷了一分:“三叔,这些事qíng,你自不用多
说,我心里都有数。这次的事qíng,确实是我大意了,可是关于冷玉……
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那冰冷眼神,看的肖三一颤,急忙道:“薛姑娘的事qíng,老奴自会
妥善处理。”
殊离自举酒杯斟了一杯,举杯到了嘴边,并不急着饮,而是道:
“三叔,你们的心,我是知道的。不过我的xing子,你也是知道,我不
是个为了个人私qíng会误了大事的人,可是我在意的人,若是谁敢动了分
毫,也填休怪我无qíng,不管这个人是谁。”
肖三看了殊离那一如往日无波冷请的脸,听他声音里无比的认真,
心中顿时纠结在一起。可是暗自叹了口气,却并不敢再说括。
殊离说自己会有分寸,可是他自己难道不知,就因为得了薛冷玉在
李炎手里的消息,就冒冒失的闯进炎王府救人,结果中了炎王计谋,被
扣上个私闯王府,忤逆皇族的罪名。要不是因为李沐力保着,这数十
年的隐姓埋名,便就此功亏一篓。
虽然说如今离事成也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他绝不相信那些人
会掉以轻心,这段日子,还是由不得半点松懈。
这样的事猜,如果放在以前的殊离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是以肖三在得知了这事qíng的时候,好好的楞了一会,几乎有些不相信自
己的耳朵。
一向冷静的殊离,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冲动去做了这么一件绝不可
能的事qíng。其实在得到薛冷玉落在李炎手里这消息的时候,他可以静
观其变,可以让人暗里去调查,可他选的,竟然是再等不了片刻便一个
人私闯炎王府。
这事qíng,放在殊离身上,未免太过冲动。冲动的,连看着他长大
的肖三,心里都开始不安。
殊离不再说括,如住常一般吃了喝了。肖三这才是收拾起东西,
叹了口气要走。
虽然李炎如今重心并不放在这里,可是毕竟身陷牢狱,还是低调些
好。
肖三收拾了东西,道:“公子,那么老奴就先回去了。公子自己一
切小心。””
殊离淡淡应了,又靠回墙角。义无反顾进入炎王府的那一刻,他
自己心里,又何尝没有震惊。可当确认薛冷玉没有落在李炎手里的时
候,他却是连自己都意外的,连一点后悔都没有。
便是明知是错,可这一切如果重来,相信自己依旧别无选择。
这牢里的日子虽然难熬,可是如今却也无法。知道薛冷玉无恙,
心中毕竟安稳许多。虽然想着便这么离了这一切的带她远走,可这许
多的人和事,这些年的期待和忍耐,又哪里是这样便可以放下的。
糙原上的落日,比别的地方更要凄美一些。一望元际的碧绿和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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