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裹着棉被艰难地下chuáng,在房间的各处找自己的衣服。然而很可悲,她发现自己的连衣裙在昨晚光荣牺牲,被男人撕成了破布,穿了和没穿的差别并不大。
袒胸露怀有碍市容,于是田安安只能壮着胆子,将目光投向那个纯白色的衣柜。
滑开推拉门,映入田安安眼中的是一整排男士衬衫,同样只有黑白两种色系,熨烫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像是崭新的。她抿了抿唇,有些胆怯有些犹豫。
排除昨晚上的负距离接触,她和封霄仍旧算是陌生人。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够觉察到,他或许有洁癖,并且程度还不会轻。至少在安安的认知中,正常人可不会随时都戴着一副白手套。
她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昨晚上自己连圣洁的灵魂都被玷污了,她玷污一下他的衣服算什么?于是横了心,随手抓出一件白衬衣笼在身上,接着便拉开了卧室的门光着脚跑了出去。
客厅很大,仍旧是冷沉沉的黑白色,不过却并不使人觉得单调,能将黑白色运用出这种效果,设计师的功力可见一斑。可是这个时候再漂亮的风景都无法让田安安驻足,她没空欣赏,也没空给设计师点赞,她满脑子都是逃命,没头没脑地就往大门冲。
然而命运总是爱和弱者开玩笑,尤其智商有点欠费的那种。
在她纤细的五指扣上门把的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毫无防备地传来了,一如既往没有温度,“田小姐在赶时间?”
七个字组成了一个问句,却没有丝毫疑惑的语气,冰凉淡漠。
她娇小瘦弱的身子蓦地一僵,恐惧和慌乱几乎是瞬间便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脖子一寸寸往后扭,她看见黑色实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男人,西装笔挺,五官英俊却冷硬,镜片背后的眸子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
他gān净而优雅,这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和淡漠的眼神,让田安安生出一种昨晚都是她在做梦的错觉。
甚至在发生过那种事后,这个男人还客套疏离地称呼她,田小姐。加诸了尊重的语调,彬彬有礼。
然而错觉真的只是错觉。
安安jīng致的脸蛋蓦地惨白——妈蛋,之前构思的种种瞬间奔流到海不复回,从始至终,封霄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她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写满恐惧和防备,顿了顿,鼓起勇气开口,嗓音却略微发抖:“封先生,请问我可以离开了么?”
能发生的都发生了,她遵守了诺言,用自己的身体换了一条命。他这样的人物,总不会言而无信吧,江薇也不知道被救出来没有,她恨不得马上从这个地方飞出去!
男人的目光清冽,不着痕迹地在少女身上打量。
蓬松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白皙的皮肤在日光照耀下莹莹生光,身上穿着他的衬衫,松松垮垮大得离谱。也许穿得匆忙,纽扣没有扣完,敞开的衣领下露出雪白的脖子,烙着吻痕,嫣红yù滴。修长纤细的双腿大面积bào露在空气中,膝盖处微微发红,流露出一丝暧昧的气息。
视线挪移,落在她的有些破皮的漂亮双唇上。
封霄眼神一黯。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田安安身上的每根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她一副看鬼的眼神,两只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白色的袖口,紧接着,她听见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可以帮我倒杯茶么?”
“……”
田安安无言以对。她满脸莫名其妙,看见封霄的余光扫了眼她旁边的茶几,上头摆着一个紫砂壶,旁边配套几个小杯,看上去jīng致而昂贵。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接着咬了咬牙,弯下腰,拎起茶壶倒茶,淡淡的竹叶清香蔓延开。
领口因为这个动作往下坠,露出浅色的内衣,还有雪白饱满的大片风景。
他面色沉静,修长的食指抚过薄唇,微微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田安安毫无所觉,已经端着茶杯走过来了,她尽量使自己的表qíng看起来淡定,走到办公桌前将杯子放下,推到他面前,语气生硬,“封先生,你的茶。”
封霄面无表qíng,薄唇吐出两个字,“喝了。”
“……”她皱眉,不确定道:“我吗?”
他冰凉的视线威严而冷漠,不置可否。
安安深呼吸,用最缓慢地速度将紫砂杯端了起来,送到唇边。bī她喝茶?为什么?炫耀他超有钱,买得起她闻都没闻过的茶叶?
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温热清香的水流已经从两片薄软的双唇间漫进了口腔。她迟疑着不敢下咽,男人又继续说话了,仍旧淡漠却不容忤逆的语气,“漱口,吐出来。”
田安安已经肯定这个人在耍她了。
头顶仿佛有一排乌鸦扑着翅膀嘎嘎飞过,她一脸古怪,转过头将嘴里的茶水吐出来,心想吐了总比吞了好,谁知道这茶里有没有毒呢。
她直起身来拿手背擦了擦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对面端坐的男人,皱眉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封霄的嗓音冷凝而平静,“你没有护照,身无分文。还是说,田小姐准备身体力行,游过太平洋?”
这张脸,实在很难和字句里的冷笑话融合在一起。田安安嘴角一抽,出口反驳道:“我是江薇的助理,我可以去找团队的其他人,大家会帮我想办法的,不劳您挂心。”
他唇角勾起一道弧线,仿佛在嘲弄她的无知,冷漠道:“你似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出了这个门,你的下场会很难看。”
“……”安安用力地收握小拳,愈发希望自己赶紧从噩梦里醒过来。她开口,语调由于恐惧和愤怒而显出几分自嘲的味道,“封先生这话,是说我能活到现在,全仰仗您老人家的洪福,并且回国之前不能离开您,不然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沉默片刻,少顷,修长的右手拉开第二个抽屉,取出了个东西。她悚然一惊,看清又是一只口红,透明盖子里的颜色是暧昧的紫红,妖异而魅惑。
田安安抽了抽嘴角,以为又要叫自己涂上,然而男人只是漠然说了两个字,“过来。”
她迟疑着走近了几步。
他看了眼整洁的办公桌,言简意赅,“坐上来。”
☆、Chapter6别动
男人话音落地,田安安几乎下意识地脑补了一句很常见的台词——自己动。
她甩了甩脖子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回过神,看了眼封霄,又看了眼那张巨大的黑色实木办公桌,整个人成了大写的懵bī。
有个伟人说得好。一个人做的事变态,这不难,难的是这辈子做的事就没一件不变态。安安觉得,姓田的伟人说的就是自己面前这位哥。听过让人上天的,让人上桌的还是头一回,封霄这个人,简直完美诠释了“衣冠禽shòu”这个词的最高语境。
她咽了口唾沫抬起头,两只大眼睛圆圆地看着一脸漠然的男人,悻悻挤出几个字眼:“不上行么?”
男人俊美冷硬的面容还是没有表qíng,凌厉的视线隔着镜片与安安对视,嗓音稍沉,“田小姐觉得呢?”
“……呵呵。”安安内心把卧和槽连读了十次,心道觉得个ball,这句话请问哪个字给了她考虑的余地啊?
深邃的双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未几,少女白皙光luǒ的双腿迈动,挪也似的磨蹭到了办公桌前,崴身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一股qiáng烈的不适立刻袭来。
昨晚给安安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她粉嫩的小脸一白,柔软白皙的身子僵硬了瞬间。屁|股底下是冰冷坚硬的实木,唤醒记忆,复苏疼痛。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失去的东西,男人的声音又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不含任何qíng绪的命令:“坐到我面前。”
田安安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几乎快哭了。面积极大的办公桌是一段可怕的鸿沟,她在这头,封霄在那头。她身上不舒服,他难道不清楚?话只说一半,是不是所有的变态都这样?她简直怀疑这个人是故意的。
如果安安脾气再差些,xing格再qiáng硬些,这时候就应该抄起一摞文件砸在那张英俊迫人的脸上。
可惜没有如果,安安不仅有寻常美女的小手小脚,还有一副与生俱来的小胆,跟封霄叫板,她确实,勇气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足。
少女小肩膀一垮,纠结着是下地绕过去,还是从桌子上蹭过去。没多久,理科生姑娘就做出了自认为很明智的选择,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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