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在路景凡的指导下,画图水平明显提高了不少。她心里对路景凡更是感激,不知不觉间依赖感也越来越qiáng。
路景凡自然也发现了。他拿着林砚近期画的图,huáng迪走过来,顺便瞄了一眼,“进步很多吗,抓住了很多技巧。看来我们路老师倾囊相授了。”
路景凡抬首,“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huáng迪要代表学校参加国际大学生时装设计大赛,元旦就要出发。
“还行吧,杜芷萱也答应参加比赛了。”
路景凡默了一下,收起了林砚的作品。
huáng迪心里好奇死了,这家伙到底和杜芷萱发生了什么。“前几天,杜芷萱还问了你最近怎么样了?”他不敢说,他对杜芷萱胡说八道了,误导她林砚是路景凡现在的女朋友。杜芷萱当时气得要死,眼睛都能吃人了。
路景凡冷视了他一眼。
huáng迪连忙改口,“放心,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都没说。”
路景凡收拾好林砚的画图,小丫头最近想参加一个比赛,在他面前念叨过两次,他都没有直接回复她。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很专注地看着他,语气温柔。
设计界高手层出不穷,她现在的水平,参加比赛就是去找nüè的。所以,路景凡建议她这一两年都不要去参加比赛。还有,她的右手,过几天带她去医院看看吧。小丫头总说右手没有力气,哎,抓他的时候,力气可不小。
路景凡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她现在应该还在江淮的工作室。小丫头把时间排的满满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去逛街、看电影什么的。真是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服装设计了。
江淮工作室。
米兰秋冬时装秀,江淮设计的款式在吸引了许多目光,加上William的人气,这次在国内也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讨论,许多人将目光投向了江淮的身上。市场上又掀起了一股新的流行风尚。
林砚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准备回学校了,她和路景凡约好了今晚要继续画时装画。
小云匆忙来到她的身边,“林砚,帮我泡杯咖啡送给老大,我有点事得出去一下。”
林砚失笑,“你去忙。”她去茶水间磨了一杯咖啡,咖啡香味浓郁,比她喝的速溶咖啡香多了。
端着咖啡走进江淮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她的门,“师兄,你的咖啡——”
“谢谢。”江淮放下手边的杂志。
林砚悄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宇间透着疲惫,江师兄做事力求完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他有现在的成绩都是他辛苦付出得到的。
“林砚——”
林砚正准备告退,江淮叫住她。
“我听小云说,上次的布料的事辛苦你了。”她来这么久,他都没有时间好好和她说过话。
林砚恍然一笑,“没事,我也是找朋友帮忙。”
江淮挑眉,能找到那种布料,“替我谢谢你的朋友。”看来她这位朋友也不简单。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该回学校了。”
“嗯。那下次见。”
江淮起身,“我送你。”
林砚愕然。
“我正好要回学校有点事。”江淮拿起车钥匙。“走吧。”
林砚跟在他的身后,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
“喂,桥桥,我一会就回去——”
“林砚,你现在看学校论坛。”周桥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今天论坛有条帖子,我觉得是在说你,你先看下。”
“喔,好,那我先挂了,一会儿见。”
林砚在手机上搜索进入了学校论坛,很快扫到了那条帖子——惊闻比蓝色生死恋还狗血的故事。
“L女生出生时被抱错,从小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多年后,真相大白,真正的少爷回到家,L女生却不愿意离开这个家。L女心机颇深,一进大学,就各种报学长的大腿,甚至介入别人的感qíng……”
帖子已经成为热门,回复越来越多。
青青小糙:楼主是在编故事吗?故事很jīng彩。
下雨天很凉快:L女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
天黑要回家:楼主说的人有些熟悉,希望不是我们专业的。
……
林砚手指颤抖,脸色越来越白,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江淮见她许久没动静,回头问道,“林砚,怎么了?”
林砚动了动嘴角,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胸口闷闷地疼,“江师兄,我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回学校了?”她抱着书包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砚——”江淮的喊声慢慢消失在她的耳边。
天,早就黑了。
北方呼呼地chuī着,顺着领口袖口灌进衣服里,彻骨的冷。
林砚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双眼毫无焦距,一路碰碰撞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旁边有一个卖唱的小伙子,吉他弹的很一般,歌唱的也很一般。尤其在这么冷冽的晚上,他竟然还唱着《橄榄树》这样的歌。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làng
流làng远方流làng
……
林砚的泪被他的歌声刺激地哗哗直掉,她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làng儿。她能有什么选择呢?帖子的出现再次击溃了她。
林砚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没有寸下的号码,可是每一个数字早已印在她的脑海中了。
北风冷冷地chuī着,她脸上的泪很快被chuīgān了。
“喂,哪位?”
林砚咬着唇角,哽咽难言。
“哪位?”
林砚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想回去,你们会要我吗?”
“砚砚?”
“如果我想回自己的家,你们会要我吗?”
“砚砚,你在哪里?”
“你们要不要我?”
“砚砚,出了什么事?”陈母语气透着几分焦急。
电话挂断了。
林砚双手捂着脸,眼睛肿的难受,这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明知道会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去求证呢。
她甚至在想,她的出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是个错误,为什么那次车祸只是让她骨折,她宁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是不是那个时候,他们就会要她了?
她越哭越伤心,弹吉他的人又换歌了: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
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qíng的痴qíng的绝qíng的无qíng的人
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
独自唱qíng歌
……
她不是失恋。
就在她自bào自弃中,有人停在她的面前。脚步匆匆,气息不稳。
她慢慢抬首,大脑空dòng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路景凡站在她的面前,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坐在这里不冷吗?”他缓缓伸出手,小丫头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路景凡索xing不顾形象地坐在她的一旁,刚刚那张满是担忧的脸终于恢复正常。
林砚咬着唇角,慢慢低下头。他肯定都知道了,她有些抬不起头来。脖子一暖,他摘下自己的围巾仔细地围在她的脖子上。
林砚吸了吸鼻子,“师兄,我在想,如果那次车祸,我死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会把我带回去了。”她侧头望着他,眼睛里已经没有委屈,死气沉沉的。“因为我,害的他们失去了养育多年的儿子,他们就不要我了?可是我是他们的孩子啊。”
“乖——”路景凡抬首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你还有我。”他轻轻承诺着。
她缩在他的怀里,肩头一颤一颤的。
路景凡确实没有想到小丫头的身上会有这样的故事,现在想来,他总算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
十六七岁的年纪,小丫头应该开开心心地成长,不该背负这些的。路景凡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又闷又疼。
他轻抚她的背脊,一副宠溺的语气,“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就要变丑了。”他将她拉起来,身上没纸巾,只好用手擦着她的眼泪,一派地温柔。
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果然不假。
这张脸通红通红的,被风这么一chuī,他怕她明天起来脸会疼,赶紧拉她回去。
小丫头紧紧拉着他的手,冰冷的指头冻得像胡萝卜一样。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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