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jiāo车,对面的有一个小区。周围的树长得茂盛,枝叶繁茂。小区老了,门口的店换了又换。
两人从大门进去,缓缓走着。
宁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前方正中的雕像喷泉。喷泉已经不喷水了。
“以前我和凌臻常常在这里玩。”
文文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又回头看着宁是,只见她的嘴角慢慢的扯了扯,划起了一道无奈的笑容,“可能所有人都会骂我今天不该这么做,订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了一个朋友迟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她轻轻的笑了笑。
“姐——”
“我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光通通是在这里,所有的快乐,都是凌臻陪我度过的。那一次爸爸出门时忘了关煤气,他把我一个人反锁在家里,是凌臻发现的。”
“哥哥,我头疼——”那时候她还叫着他哥哥。
凌臻急了,“小是,你家怎么有股煤气味。你别急,我去喊楼下叔叔。”
文文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姐——”
“后来邻居上来,把门破开,把我抱了出来。爸爸妈妈晚上回来才知道,家里的煤气没关。那天下午,我一直待在凌臻家,凌臻一直陪着我。我害怕要找爸爸爸妈妈,在那边哭,是他一遍一遍的安慰着我。直到晚上,爸爸妈妈才回来,知道事qíng经过,妈妈和爸爸第一次在我面前大吵了一次。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妈妈就要和爸爸离婚了。”
两人走到宁是以前住的那栋楼下,宁是心底满是凄凉。
父母离婚后,宁是的母亲便走了,不久,父亲也把这里的房子给卖了。
从那时候开始宁是一直和父亲不亲,她觉得是父亲的错,母亲才要离开的。等她长大了,才明白,父母一定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当时姥姥把她带走时,他一个坐在餐桌前默默的流着泪。
只是当时她太小,什么都不明白。
“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姑父和姑姑的事都过去了,你何苦让自己难受呢。”
文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表姐就对小时候的事耿耿于怀,而凌臻又是她童年最好的玩伴。可是贺大哥生气也是qíng有可原的。反正他父母是气死了。
“姐,你和贺大哥准备怎么办?我看的出来,贺大哥的母亲挺难相处的。她走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我听见她和贺大哥说的话了。”
宁是垂着脸,看着墙角盛开的指甲花。“我也不知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宁是回到家,自然免不了被舅妈说了一通。舅妈痛心疾首,“小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什么日子?这比你参加高考的日子还要重要。你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也不怪柏尧生气了。我要是他的父母,我也——”舅妈的话没有说完。“你赶紧和小贺解释一下。”
宁是勾勾嘴角,“舅妈,我知道了。”
“哎——”舅妈叹了一口气。
*****
那边,贺柏尧晚上把几个朋友都喊了过来。大家就看着他一杯又一杯。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的酒杯夺了过来。
“再喝你就废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值得吗?”
贺柏尧冷着脸,“给我!”
“你要不要这样?不就是宁是没来得及参加订婚吗?那就分手,还不完事。”萧劲很不慡的说道。“我早就说了,你和宁是根本就不适合。难道你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吗?”
陆天绷着脸,“萧劲,别说了。”
萧劲冷哼,“我说的都是事实。柏尧,你也别不高兴。”
贺柏尧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陆天看着萧劲,“你没醉倒是说起醉话来了。”
萧劲还想说什么,陆天使了一个眼神,他不qíng愿的闭上嘴巴。
贺柏尧喝的大醉。陆天开车送他回家。一路上贺柏尧的手机都在响。
“你的手机在响?”陆天提醒道。
贺柏尧烦躁的说道,“不接。”
“可能是宁是。”陆天善意的说道。
“更不想接了。”贺柏尧幽幽的说道。
陆天轻笑。
把他送回家,安置好。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陆天拿过来,果然是宁是。他按了接通键。
“柏尧——”宁是紧张的喊道。
陆天咳了一声,“宁是,是我,陆天。”
宁是一愣。
陆天说道,“我刚送柏尧回来,他喝了很多酒。”
宁是沉默。
“你要不要过来照顾他?”陆天抬眼看着吊灯,就当做点好人好事。
“好,我现在就过来。”
陆天回了房间,看着躺在大chuáng的贺柏尧,“哎,宁是要过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当面说了。”他知道贺柏尧没有睡着。
“虽然这事是她不对,可你也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吧。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凌臻,肯定是凌臻在她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位置的。不是说两人是青梅竹马吗,指不定要是你不出现,两人就在一起了。”陆天说道。
贺柏尧动了动,幽幽的说道,“你可以滚了。”
陆天笑,“醒了啊?”
贺柏尧皱了皱眉,头痛yù裂。
“柏尧,我给你分析一下吧,你现在要是和宁是分手的话,以后呢肯定不会有那么多气受了。不过你之前也算是被狗白咬了。”
“你还不走?难道要在我家过夜?”贺柏尧斜了他一眼。
陆天耸耸肩,“放心,我会走的。”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再等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宁是到了。
陆天对她点点头,“你来了就好,他刚刚吐了。我是受不了,你去看看他吧。”
宁是轻声说道,“谢谢。”
陆天笑笑,“不要谢我,他是我朋友。宁是,冒昧的说几句话。”
“陆医生,你说——”
“柏尧是我朋友,当初他对你做的事,我很不赞成。不过,这半年来,我也看到了他的变化。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不然他也不会要和订婚结婚了。宁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要学会放下。”陆天真切的说道。
宁是沉默,“我知道。陆医生,谢谢你。很感谢你和我说这番话。过去我确实不甘、不快,可是我现在真的放下了。”
陆天深深的看着她,“我先递上我的祝福,我走了,剩下的就jiāo给你了。”
宁是倒了一杯蜂蜜水,才走进房间。
房间留了一盏灯,灯光微huáng。
贺柏尧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身上卷着被子。宁是把水杯放下,走在他的身旁。他的面庞被灯光笼罩着。
宁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不高兴,你这么小气的人肯定是气死了。可是凌臻小时候对我真的真的很好,他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她稍稍默了默,勾起了一抹笑容。“对不起。可是如果还发生同样的qíng况,我还是会这么选择的。”
因为她要还。
贺柏尧终于忍不住了,“那你还不去医院陪他?”他的嗓子哑哑的。
宁是见他突然醒来,微微一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贺柏尧凉凉的动了动嘴角,“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宁是gāngān的松开手,眼睛四下看看,“你要不要喝水?”
贺柏尧坐起来没说话。
宁是把水杯递到他的手里。
贺柏尧心里冷哼,这待遇立马升级了。果然她是心里有愧啊。
宁是见他喝了一杯水,又小声问道,“还要不要了?”
贺柏尧抬首望着她了一眼,“你来做什么?”说完又闭上眼,似乎很累的样子。
宁是低着头,目光落在chuáng单上,“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说完站起身来。
贺柏尧怒气攻心,猛地一把伸手抓住她的手。
宁是一愣。
猝不及防,突然间就被他拉到chuáng上,贺柏尧一个翻身就压住她。
“你——”
贺柏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双目沉沉,“你不是来道歉的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宁是咬牙,“你起来!”
贺柏尧依旧恼火,这死丫头嘴硬。他看着她,浑浊的气息浮在她的脸上,苏苏麻麻的。两人靠的紧,夏天本就穿的少,他又喝了酒,浑身热乎乎。
宁是紧张的推推他,却发现他身体的变化,面色更加慌张。
贺柏尧深深地望着她,眸里qíng动,他qíng不自禁地俯下丨身。“别怕——”他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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