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看着她的笑容却是心酸,萧乙对于穆泽的感qíng她怎么会不懂,这些日子以来,穆泽对于她的好,萧乙都看在眼里,却从没有表现过一丝伤心。
她想她该和穆泽说清楚了。
她这一生,早已放下爱qíng。对于穆泽,她给不起。而,对于乙乙,她更是不会让她难受。
孟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去乔奕琦的画展。看着门口的绚丽的宣传条时,她的掌心已经被层层汗水打湿。
穆泽站在她一旁,看着她表qíng越来越冷,唯有默然地等待着她的发问。只是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孟夏只是歪过头,淡淡地说道,“进去吧。”
看的出来,乔奕琦的画展花了一番心思,这当然离不开徐易风的鼎力支持。
不可否认,乔奕琦的画技巧很出色,只是画面彰显的氛围倒是淡了些。孟夏的画和她相比,就胜在画面的感觉,往往最能打动人的就是细微的qíng感触动。
穆泽静静地走在她一旁,也不说话。
两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副素描画面前,画面上一名男子坐在办公桌前,眉目深邃,嘴角微扬,认真投入,只是一个侧面,看的出来,画者一定很爱这个男子,才能画的这么细致。
“哥——”
孟夏身子微微一缩,乔奕琦面若桃花瓣灿烂,看到孟夏时稍稍凝滞,只是一瞬而已。
“小夏,你也来了啊?”
“恭喜你。”孟夏真挚的说道。
乔奕琦微笑道,目光落在一旁的画上,双颊泛着一层淡淡的嫣红,很动人。“见笑了。”说完她向孟夏的后方挥挥手。
孟夏和穆泽同时转过身,穆泽依旧云淡风轻,他不着痕迹地靠近孟夏,手掌突然拉住她的,不容拒绝,孟夏指尖一颤,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小夏,如果你想彻底了断,就别松手。”
徐易风眯着眼走过来,乔奕琦早已是迎了过去。孟夏看着那两人,一冷一热,她把头低下去,提起沉重的手臂,轻轻地挽住了穆泽的手臂。
穆泽的身子好不觉察的一僵。
徐易风的目光略略停留在两个人想挽的胳膊上,一时间四个人僵在那儿,气氛沉重而焦灼。
好在校方领导的出现缓解了这尴尬的一幕,孟夏默默的绕道另一端,画展她已无心欣赏了。
她倚在一根廊柱上,眯着眼睛,那会上大学的时候,很多美术家也会在C大举办画展,那会子她没事就爱往这里跑。她母亲是高中美术老师,从小她就跟在母亲身边学画。孟家对她从不刻意要求,她喜欢什么就让她学什么。孟夏学习虽不是顶尖,在其他艺术方面倒是学的jīng。
晚宴上,孟夏挽着穆泽出现的时候,毫无意外,他们收到的关注绝不亚于徐易风和乔奕琦。尤其,穆母的表qíng孟夏看着就头疼。
穆母很不高兴,一张脸妆容再美也掩盖不了她眼中不孟夏的不满,还有对穆泽的嗔怪。
“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孟夏。”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孟夏惊的撇过头望过去,双目有些不可置信,手不受控制要缩回,她不解。穆泽你到底要做什么?
穆泽用力的挽住她的手臂,坚定不容拒绝。
穆父扫了孟夏一眼,很快的把话题转过去,“好了,今天是琦琦的庆祝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来,祝贺我们琦琦。”说完,大家都举起了杯子。
孟夏浅浅的抿了一口酒,突然就看到徐易风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孟夏只作未觉。
宴会对于孟夏来说枯燥无趣,她躲在角落里看着穆泽和他们侃侃而谈,她呼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月光明亮,晚风宜人。
她脱下高跟鞋慢慢踩在有些凉的鹅卵石上,慢慢的走到喷泉边。喷泉周围的彩灯随着喷泉变化着光束,美的摄人心魄。
“易风,妈妈说你不答应我们的订婚?为什么?”隐隐约约的传来乔奕琦的哭诉声,孟夏身子一僵。
“是不是因为孟夏?”
孟夏左眼的眼皮蓦地一跳,无力地往池边地上一坐,也不管身上那昂贵的衣服了。她闭上眼,自然而然不去听。
过了好一会儿,她整个人有些昏昏yù睡时,一个冷硬的声音突然从她的头顶传来,“你倒是享受的很?”
她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睛,撑着身子徐徐站起来,也没说话,默默的从他旁边绕过。
徐易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有些恼怒。
孟夏不耐烦的扬手,“放手!”
“真是难为穆泽了,和只无头苍蝇似的,找前找后的。”他的唇角漫不经心的一扬。
孟夏没说话,伸手推着他。“徐易风,我没空陪你发疯。”
徐易风收紧力气,靠了过来。孟夏猛地向后一退,伴着一片水花,“扑通”一声,她倒进了喷泉里。
徐易风也是没有料到,赶紧把她拉上来。孟夏呛了几口水,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子,她弯着腰不住的咳着,又气又怒。
“上去。”徐易风的手刚伸过来。
她倏地就退开,瞪着眼,咬牙问道,“徐易风,我求求你行行好,我命贱可是我也想多活你年。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说?你说清楚了,我还你。”
徐易风眸光一怔,只是一句话,“上去换衣服。”
“不用了。”她哆着身子从一边走去,走了一段,前面穆泽和乔奕琦两人形色匆匆的跑过来。
穆泽看到她这幅láng狈的模样,脸上的怒气登时就要爆发了。今晚本来就够乱了,孟夏也不想多事,拉着他,“先送我回去。”
穆泽拼命的吸了几口气,生硬的说道,“琦琦,带小夏上去换件衣服。”
“不用,我要回去。”
“上去。”
乔奕琦连忙上前,“小夏,先和我上去换件衣服。”
乔奕琦带着她进了一件房间,“你进去洗洗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谢谢。”
乔奕琦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孟夏快速的冲了一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房间里会有人,而且是他!
她紧紧的捂着小腹,大概是刚刚落水,脸色有些苍白,“请你出去。”
徐易风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沉默了一瞬,慢慢站起身,然后走到她面前,孟夏拧紧了眉头。
“你不是消失五年了吗?为什么回来?”徐易风突然低沉的问道。
孟夏死死的扣着单薄的浴巾,咬着唇,目光看着他身后的那盏门。
“为什么?”徐易风又问了一句。
孟夏的唇边浮起一丝苦笑,“没有为什么,只是不为了你。”
徐易风的手渐渐握紧,手慢慢的抬起,孟夏一惊,慌得向右侧跑去。徐易风长臂一伸,正巧抓住了浴巾,孟夏向前一动,瞬间浴巾就被拉扯下来。
屋内璀璨的灯光一时间有些虚晃。
徐易风的双目像嗜血一般定格在她小腹那道丑陋的疤痕上,那道褐色的刀疤就这么赤luǒ的展现他的眼前。
27
她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
徐易风一直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腹,似乎要把那块灼烧一个dòng出来。孟夏呼了一口气,不愠不火地蹲下身子,手指不收控制的捡起地上的浴巾,把自己裹起来。
徐易风如一头bào怒的狮子,血脉翻腾,他有力的双臂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臂,掐得她骨头酸疼。
“小腹上的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沉沉问道,似在压抑一般。
孟夏紧紧的咬着唇,她紧扣浴巾的手手慢慢下滑,最后停留在小腹处,那里似乎在一抽一抽的疼。
以前她身上没有一块疤痕,而现在呢那一道疤长长的,有些扭曲,与她莹白的肌肤形成qiáng烈的对比,触目惊心,难以抹去。
“你想知道?”她不已为然问道,问出来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哽咽发颤。随即悻悻一笑,纤细的肩膀轻颤了一下,目光幽幽的望着他,“我小时候阑尾炎,那时候太怕疼了,爸妈没舍得给我切掉,只是挂水压下去,后来一直没有复发,我爸爸出事之后,我和我妈到就到了那个小镇,生活困难,我哥那时候又走了,我又急又燥,一边打工,一边又四处找我哥。三餐不定,后来阑尾复发,原本以为挂挂水就能过去,后来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切了,留下了这个疤。”
她浅浅弯着嘴角,淡淡的说着,明显的感到徐易风的手一颤。孟夏微微仰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她努力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伤口再长也已经愈合,伤痛再深也已经过去,只是逝去的再也没法追回。
徐易风一听脸色大变,眼神有些怔忪,他冷冷地眯了下眼,脑子里蓦地有种想法,只是他第一次有些徘徊,不敢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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