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时候一心豁出去,并没有多想,简直是视金钱如粪土,如今呢,大难仿佛暂且度过,也不需要她去拼命了,再看这些珠宝金器,真是怎么看怎么心疼。
也幸好,这涵阳王忽然杀进来了,要不然荣华富贵全都成泡影,儿孙xing命也顷刻不保啊!
她先挑出一些银两来,分散给了家中奴仆,家中奴仆自然也都是大难不死的喜欢,一个个地都表示要忠心耿耿伺候侯爷和夫人等。
萧杏花重新将一切安置妥当后,便又命人打听消息。
渐渐地也就知道了,如今霍碧汀带着人马,也调转马头力挺涵阳王,涵阳王这就是要bī宫上位。
只是宫里头那位天子,自然是不肯轻易让位的。
偏生这个时候,涵阳王拿出了一块玉佩,又“请”来了一些两朝老人。原来当年废帝留下遗愿,说得这块玉佩的,才是要承继皇位的真龙天子。
当初废帝说这话的时候,多少人在边上听着呢。
只是后来,乱世之中,这块玉佩不知道怎么丢了,又加上当时涵阳王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是现在的这个皇帝登基为帝。
偏生他登基为帝后,总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又忌惮着自己弟弟涵阳王,又琢磨着手底下大将是不是要造反。
疑心病重的人,就爱搞事儿,慢慢地时候一长,这xingqíng变了,人也就变了。最后搞得个母子离心,兄弟相残,众文武百官纷纷不满。
如今涵阳王亮出玉佩,要求他归还皇位,一时倒是人心所向。
萧杏花知道了这些,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那块玉佩如此关键,是涵阳王肯放弃最后一丝执念,举起造反的大旗名正言顺地带领人马反攻这位皇帝哥哥的关键!偏生这块玉佩,可是自己女儿亲自送到他手里的!
从此之后,他怎么要记着萧家这份qíng,而当今皇太后,更是对萧家感恩戴德!
萧杏花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对自己女儿道:“接下来,咱们只盼着涵阳王赶紧夺得皇位,登基为帝,他登基了,第一件事自然是派兵增援北疆,救你父亲,这样才能和他那位狗皇帝哥哥截然不同,大家看在眼里,才会更加信服他这个新皇帝。只要你爹多撑一撑,撑到他的援兵派过去,一切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是,娘,这下子总算是可以稍稍放心了。”
萧杏花听到女儿这么说,却是想起一事,不由问道;“佩珩,你好歹给娘再说说,当初你给涵阳王送那块玉佩,他可说过什么?你,你可说过什么?”
佩珩听了,微微垂眼:“娘,并没有,当时有许多外人在,根本不好说什么的。只是后来,我去了后厨,别人说起家中娶妻的话头,他便说,当时也订过一次亲,只是后来因故没成,如今想来,实在是庆幸,要不然倒是连累了人家姑娘。”
萧杏花拧眉,仔细地品着这话,半响后,摇了摇头。
“他这是对你本来心里便有几分qíng,只是那qíng浅淡,他又是随缘之人,万事不想qiáng求。其实想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位他都轻易错过了,更不要提这婚姻一事,是以gān脆作罢。只是如今,却是大不同了……”
到底是女儿家,涉及到亲事这种,佩珩垂眼不曾说话。
萧杏花却是叹道:“如今啊,他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磨难,你又在他危难落魄之时给他送去关键的玉佩,他心里怕是对你难以割舍了。”
佩珩听着母亲言语间有担忧之意,不免问道:“娘,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萧杏花疼惜地望着女儿:“我心里其实也难受,不知道如何抉择。当时我让你去送那玉佩,其实心里自然有了打算。但是若真走到那一步,自然是舍不得。”
要知道这皇宫内苑之中,哪里是寻常人能呆得住的,便是女儿有个娘家当靠山,哪里能长久?
佩珩默了片刻,想着父兄如今在边疆生死未卜,便也不想多说,但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经过这一场变故,她也看明白了,父亲权大,手握兵权,便是一心为国为民,也少不得受上位者猜忌。
为何之前皇上有意让宝仪公主下嫁父亲这年纪大十几岁的,又为何如今皇上又有意指婚自己和六皇子,都是想靠着联姻来栓牢了自家。
作为个姑娘家,自己的婚事,她不是没有过想法,可是在经历了霍行远一事后,她对未来夫君那种小姑娘似的天真和憧憬,也渐渐地消淡了。
如今身为父母的女儿,身为两个哥哥的妹妹,再看看这可爱的弟弟和侄子,她凡事总该是先顾着家里,再说自己所所谓的终身。
至于霍行远,他既能做到这般地步,她也自会让他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此时的萧佩珩,早已经不是当日白湾子县那个懵懂倔qiáng却又羞涩的小姑娘,她心里早打定了主意,也没有和娘提及,只是低头道:“娘也不必担心,只等着涵阳王成事,派了兵马粮糙前去救了父亲,等父亲回来燕京城,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萧杏花见女儿这么说,自然是不忍心再提,免得她cao心,当下也就不说了。
于是接下来,萧杏花安坐在家中,就看着这一场皇室的大热闹。其实涵阳王这边已经是众望所归,文武百官拥戴,甚至连宫内的皇太后,都瞧瞧地递了手信出来,却是含泪请求群臣救她这个老妇。
这下子事qíng就更简单了,皇位本身来的不正常,不孝不仁又残害手足,皇宫里人心惶惶,涵阳王这边的人马攻了几下,就打进去,先寻到了太后,母子重逢,之后又废掉了这位皇帝,凭着玉佩准备登基为帝。
因时政紧张,而登基大典繁琐耗时,于是涵阳王先以涵阳王身份暂代国事,打开粮仓,命霍碧汀为帅,带领红缨军并如今降服于他的大昭军十万人,前往边疆支援,同时又命梦巧儿为运粮官,押送粮糙前去。因怕梦巧儿年轻,还特意派了自己身边一位老将一路协理。
这安排自然是颇为周到,萧杏花听着,大喜过望。
“这下子不但你爹的困可以解了,就连你们大嫂,都能立下功劳了!”
涵阳王以着摧枯拉朽之势,处置了废帝,当众宣读了废帝三大罪状,诸如不孝父母,残害手足等,废弃了帝号,jiāo由宗府处置。
宗府会审之后,便将废帝贬为庶人,并派去看守皇陵,终身不得踏出皇陵一步。
须知这看守皇陵,必然是高贵体面的活儿,可是却也是心里苦,形同囚禁一般,这辈子就不要再想着出来了。
这边萧杏花因了涵阳王已经派兵送粮,自然是心qíng舒畅,恰这日太后娘娘邀她进宫,她也就进宫陪着娘娘说话。
说话间,恰是废帝被发配到皇陵的第二日,太后娘娘想起来难免不好受。
“当年我为了固宠,生了他们两个,想着两个儿子,再保险不过了。谁曾想,如今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我不帮凝儿,只怕他命都保不住,如今帮了,却是又害了另一个,手心手背都是ròu,我这心里痛啊!”
萧杏花听着,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都是有儿子的人,且是有两个儿子。若是自己两个儿子起了争端,她也不知道该帮谁。
幸好,她家是儿子媳妇女儿都一团和气,家里也没个皇位让儿子眼馋!
当下便只能上前劝解说:“太后娘娘,当今皇上宅心仁厚,请了废帝前去守皇陵,要知道这皇陵也是个体面活儿,可见废帝虽没了这帝王,也并不会委屈了去,太后娘娘大可放宽心。”
其实太后娘娘经历了这些事,对大儿子的心也就淡了,听了萧杏花这话,也是点头:“说的是,我早知道凝儿是个好的,如今一看,果然没差。”
当下不提这事儿,便随意说起接下来涵阳王刘凝登基的事,一说这个,自然有许多话,因如今登基在即,太多事要去筹备。
“不过其他也就罢了,我如今最cao心的就是他的婚事。早几年他因受伤,身体一直不大好,便是之前派人送过去的几个房里人,他也都不怎么动的。这些年,孤身一人的,竟然连个子嗣都没有,还不是让我cao心!”
如今的太后和萧杏花仿若姐妹一般,连哀家都不说了。
萧杏花听着这话,便只好笑了笑道;“如今登基为帝了,自然是要采纳秀女进宫,到时候挑几个好的,该选皇后的选皇后,该挑妃子的挑妃子,殿下是以大局为重的,岂有不明白开枝散叶巩江山社稷的道理,这个太后娘娘不必cao心的。”
“不,杏花,你不懂的,他啊,真是个倔xing子!非要他自己看中的好,若是他看不中,是宁缺毋滥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担忧至此。”
萧杏花听到这里,自然想起佩珩来。
太后话里,怕是别有意思,只是她如今,却是什么都不想应承下的,总想着等到萧战庭回来后,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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