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庭点头,表示赞同:“好。”
旁边那个傻眼了的晋江侯霍碧汀,颇为意外地看了萧战庭很久。
萧战庭这个人素来不敢言笑,平时话不多,也不会哄人开心,更不会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人聊家常。
说白了,他就是个天生打仗的料子,其他时候,就是一块石头。
可是现在呢,他竟然和个市井妇人大吵大闹一番,现在又和那妇人说起种菜来……
霍碧汀默了好半响,终于忍不住道:“萧大哥,你当初答应我的,让我在这园子里随便挑一株花,你还记得吗?”
萧战庭听说,看了霍碧汀一眼:“记得。”
霍碧汀:“那……”
萧杏花听闻,直接笑着说:“碧汀妹子是要什么花啊?我来帮你看看。战庭平时又不管家,他哪里懂得这些,过来咱们聊,你想要哪个,做嫂子的让底下人给你去挖。”
霍碧汀原本是看着萧战庭的,现在被萧杏花这么一打岔,便将目光从萧战庭那里挪开,望向了萧杏花。
萧杏花笑意盎然,走过去,拉着霍碧汀道:“走,碧汀妹子,我陪你过去花园那边看看。”
霍碧汀显然是不愿意,刚要说个不字,怎奈何萧杏花又道:“咱们都是女人家,可以好好挑挑花,再说点知心话,何必和他们几个男人凑在一起。”
她一这么说,霍碧汀想不去都不成了。
她再是大将军,也是个女人,人家萧杏花做为女主人都要陪着她说说话到处走走,她非要拒绝女主人在这里陪着男主人,那成了什么话?
没办法,她只好最后看了众人一眼,便被萧杏花带着往园子深处走去。
第34章
“其实我和战庭虽然是少年夫妻,可是这些年一直不在一起,如今他什么xingqíng,府里又是什么布置,我是全然不知啊!有什么事,我还得多向碧汀妹子多请教呢。”
萧杏花一边看着旁边的花啊糙啊,一边这么闲话家常。
霍碧汀看了萧杏花一眼,她自然是觉得萧杏花说得很有道理。
她从萧战庭刚入了军营那会子就认识了,一路走过来,十五六年的光yīn,她曾陪着萧战庭浴血奋战,也曾陪着萧战庭筹谋论断,更曾经熬过了一次次的朝政危机,可以说,一路相随,生死相托,这八个字,一点不过分了。
她是太了解萧战庭了,就如同了解她自己一样。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甚至有信心,哪怕萧战庭娶了当朝公主,她也会是那个最了解萧战庭的女人,也是那个唯一能站在萧战庭身边和萧战庭谈论军qíng要务朝政的女人。
而这所有的信心,今天差点被眼前这个出身市井看上去很无知的女人打破。
现在这个女人这么说,她忽然找回了一点信心,不由点头:“嫂夫人说哪里话,请教不敢当,只是这些年彼此相熟,嫂夫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
这话一说完,她忽然又觉得自己说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不过话已出口,也只能罢了。
再说了,她说得是实话啊。
可是萧杏花听得,却是又好笑,又觉得对这女将军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她不过是试探试探罢了,她竟然说出这话来。
敢qíng这又是一个红颜知己呢!
还是个相伴了十五六年的红颜知己,生死之jiāo!
只是这红颜知己吧,未免太过老实了,想必这打仗打多了的人,都没什么心眼子吧!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但凡有点心眼,再怎么样好歹别在那里傻站着,得赶紧先把男人占住才是正经。
这个女侯爷也太憨直了呢。
她心知肚明,但是不动声色,故意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时候,心里颇觉得不安罢了。”
“嫂夫人有什么不安之事,可说出来,或许碧汀能为你解忧。”
“其实……”萧杏花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又不在他身边,想向你打听下,他这些年,可招惹了什么女子,若是有,我也好早作打算。”
“这……”霍碧汀微怔,脸上隐隐透出一点红来,不过默了片刻,还是摇头道:“萧大哥一向洁身自好,并没有招惹什么女子。”
萧杏花听了,不敢相信地问道:“可是真的?”
“是真的。”霍碧汀肯定地道:“萧大哥这些年一直未曾婚配,若不是这次皇上指婚,他是必然不肯再娶的。”
她看了眼萧杏花,略一犹豫,不过还是道:“萧大哥以为嫂夫人已经不在人世,这些年对嫂夫人颇为挂念。”
萧杏花听她这么说,不免笑了:“挂念什么呢,俗话说得好,升官发财死原配,他合该高兴才是!”
霍碧汀皱眉,不敢苟同地道:“萧大哥并不是那样的人。”
由于她太过于不满萧杏花对于萧战庭的污蔑了,以至于声音都有点大了。
萧杏花此时心里甜滋滋的,如同酷热天气里吃了冰镇西瓜,那是再舒坦没有了,不过嘴上却故意道:“碧汀妹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呢,我这个人是个善妒的,平时最看不到那些妖三艳四的小妖jīng在我面前晃悠。这不,宅子里有两个不知分寸的小蹄子,如今都贬过去做粗活了。像我这等小心眼的,眼里是掺不得沙子的,他若真敢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我必撕破了那人的嘴!以后碧汀妹子也帮我看顾着点,免得我有看不到的地方。”
霍碧汀虽是武将,可到底是女人,但凡是女人,哪里能听不出来萧杏花话中的意思,当下连忙道:“嫂夫人放心就是,萧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萧杏花见此,笑了笑:“说得也是呢,我也不过说说就是了。”
恰好此时她们走到了一株芍药面前,那芍药开得正艳,萧杏花便指着道;“这个如何,送给妹子吧?”
霍碧汀看了眼,总觉得心里仿佛有些怪怪的,当下只好道:“这个养起来太娇,我家中并无jīng通园艺的家丁,怕是未必养得活。”
萧杏花笑叹了声:“既如此,那再寻其他吧,毕竟这园子里的花儿又不止这一株!”
霍碧汀听着,又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不免低头细想一番。
萧杏花见霍碧汀低着头不吭声,便随口问道:“碧汀妹子,今年青chūn几何?”
霍碧汀道:“不过三十有二。”
“三十有二?看不出呢,原来竟和我同龄。”
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免想着,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自己眼瞅着抱孙子的人了,她却连个家都没有,其实也怪不容易的呢。
“是。”霍碧汀也是和男人相处惯了,和萧杏花这等市井村妇闲话家常不太上道,所以言语gān巴巴的。
“这么大年纪,在我们白湾子县,那都该是当奶奶的人了。你如今还没婚配?”萧杏花一句话直戳人的心窝子。
“并没。”
“碧汀妹子,你是想找个什么样的?可是有眉目了?要不然这婚姻大事的,耽搁下来可不好呢!”萧杏花咸吃萝卜淡cao心。
“这个……并未多想,只不过觉得,总该找个让我敬佩的男子。”霍碧汀老实地道。
“敬佩的?”萧杏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哎呦喂,碧汀妹子,那你得找个皇上王爷的了!”
“嫂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霍碧汀没想到她直接来了一句这个,吓了一跳,连忙制止。
萧杏花却不以为意,笑着道:“其实碧汀妹子,有一句话,可能说了你不爱听,可是我既叫你一声妹子,都是女人家,总想着和你说一句知心话。”
“嫂夫人你说。”霍碧汀现在完全摸不着萧杏花的套路。
“女人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为夫呢,我每每和我女儿说起来,寻夫婿,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对方多么英雄了得,最要紧的是,对方知冷知热,知道疼人,家里凡事,肯让你做主,让你掌管着家里的钥匙,有金的银的,都jiāo给你花。能做到这几点的男人,自然是不差的。”
萧杏花其实说得还真是肺腑之言,肯拿银子给你花的男人,自然妥妥地赶紧嫁。可是这话听在霍碧汀耳中,自然是不以为然。
她这种当了女侯爷的人,哪里在乎那些俗物。
当下眼中有了鄙薄,想着这不过是乡语村言罢了,只是不好说破,淡淡点头道:“嫂夫人说得在理。”
萧杏花又继续道:“比如说你萧大哥吧,外人看着我不过是个糟糠之妻,根本不能般配你萧大哥,可是这架不住我和他早已有了几个儿女,也架不住他还认当年那份夫妻qíng。如今家里大到金银库房,下到丫鬟仆妇,哪个不都得由我掌管?我说这园子里不许养花,他就觉得不该养了。我说该买下绸缎庄的那些布,他也二话没说,付银子帮着提,这才是好夫婿。妹子虽然身经百战,阅历见识都不是我能及的,可是看怎么挑男人,你却未必如我,可是要万万记住这个。不肯娶你的男人,不要硬贴着,不愿意给你银子花的男人,也别以为人家把你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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