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杉回头,冷笑看着他,单刀直入,“还是你想泡我?”
徐盛看了她老半天,冷哼一声,“不识好歹。”
转身离开。
丁云杉关了水,叫住他,“等下。”
徐盛心想:你叫我等下我就等下,你脸大啊?知不知道老子谁?在北洵还没几个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gān嘛?”他双手抱胸,没回头,背对着她。
良久,才听见声音从后面传来,“徐盛。”
“嗯?”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老子没那么闲,一个大男人还要人照顾,有点出息没?”
丁云杉自顾自说:“他胃不好,不能吃辣,烟酒什么的,让他少沾,还有少熬夜。还有要提醒他每年体检,他老忘记。”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照顾他了?”
“哦,那算了。”她打开水,继续洗衣服。
徐盛没离开,“还有别的要说吗?”
“没了。”
“好。”
*
白锦辉来了,几人离开郿坞,坐上去雅江的车。
不知道是不是离别qíng绪太重,车厢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一直到上了飞机,几人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航班准时起飞,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
到达北洵已经是晚上了六七点了,几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徐盛看了眼小白说,“要不要找司机开车送你?”
白锦辉摇摇头,“我自己打的吧。”
徐盛点点头,不再坚持,大包咦了声,“你怎么不送我啊?”
徐盛白他一眼,“自己滚回去。”
大包啐了声,“靠,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好?”
徐盛没理他,转头问周时亦:“你们两呢?”
周时亦:“我先送她回家,再回去。”
管家刚好开车来,徐盛点点头,走上去,“那我先走了。”
*
周时亦拉着阮荨荨打车,上了车还不死心地问了句,“确定不去我那儿?”
她点点头,“我得先回趟家,看看我爸回来没。”
“好。”
两人都有些累,不再多说,阮荨荨靠着他的肩昏昏yù睡。
车窗外是一闪而过的路灯与树木,霓虹闪烁。
从小镇回到大城市。
心qíng别样。
车子停在阮荨荨家门口。
周时亦在付钱,阮荨荨先下车,还没站稳,就有一个人影扑上来,
“你回来了,我等你一天了。”
阮荨荨一愣,推开他,终于看清来人。
“许衍?”
周时亦坐在车里,转过头,微微眯起眼。?
☆、44
? 夜色弥漫,树影绰绰。
周时亦转过头,没有再看外面的两人,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启动车子,他双手抱胸,合眼,仰靠在座椅上休息。在这些事qíng上面,他的态度还是相当冷静的,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更何况阮荨荨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比一般女孩子独立、自qiáng、果断。
所以,他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处理,如果不行,他也不介意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车子绝尘而去,
阮荨荨内心是崩溃的。
许衍完全不知刚刚车里还有人,“你盯着那辆车gān嘛?”
阮荨荨没理他,转身往里走,“我坐了一天飞机,很累,有事明天再说。”
许衍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显然她很累,面容疲倦,不忍再打扰她,点点头默默转身离开。
阮荨荨走到院门口,给周时亦打电话,嘟了几声,很快接起,清冽醇厚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想起chuáng上时他的喘息声,xing感又禁yù。
男人也会有想要叫。chuáng的时候,周时亦大多都是沉闷不出声,但阮荨荨偶尔会故意撩他,所以听上去很禁yù。
“嗯?”
阮荨荨站在门口,有些无奈,“你走了?”
“嗯,许衍还在?”
阮荨荨:“走了,他在你跑什么?”
“跑?”他似乎是轻笑了下,不甚在意。
阮荨荨声音有些哭笑不得:“我行李还在车上,身上除了个手机什么都没有了,钥匙在箱子里,我进不去……”
话音刚落,大院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阮荨荨握着电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门fèng里露出一张久违的脸。
“爸?”
阮明山笑了下,“我在客厅里听声音直觉是你,就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
阮荨荨还愣着。
她跟阮明山大概快半年多没见了,上次见面好像还是清明给陈文静扫墓的时候,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两鬓花白,经过岁月的洗磨,在他脸上留下了太多痕迹,她一时瞧怔了。电话里周时亦喂了两声,“荨荨?”
她回神,匆忙说了句,“没事,我爸在家,行李我明天过来拿好了。”
周时亦淡淡嗯了声,“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阮荨荨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阮明山领着她进屋,“晚饭吃了没?要不要给你弄碗面?”
她点点头,确实有点饿了,飞机餐没吃几口,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叫,阮明山做饭还是相当不错的,特别是炸酱面,小时候他自己特别爱吃,就跟母亲学着做,母亲没时间的时候就自己做碗炸酱面,拍根huáng瓜就着吃。
阮明山心qíng很好的样子,叮嘱她:“赶紧去洗个澡,洗完澡出来就可以吃了。”说完就哼着小曲儿转身进了厨房。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大概是受了节日氛围的影响,话说不上两句就吵起来了,其实阮明山是不跟她吵的,大多是她自己一个人在生气,冷bào力。
她知道这几年,阮明山在努力修补跟她的关系。
她也知道阮明山跟那个女人一直不结婚是为什么。
母亲死后,阮明山跟那个女人断过一阵,甚至也试过准备找个女人结婚,也有不少女人愿意嫁给阮明山,毕竟那时候阮明山才三十五六的年纪,有颜,有钱。
后来,jiāo往过一个女人,三十二岁,离过婚,没有小孩。
阮明山表示自己不会再要小孩,女人不知是不是太爱他了,竟然也答应下来,表示会对荨荨好。不过没多久,就显露了本xing,反正阮明山不在的时候,对她又打又骂。
阮荨荨也倔qiáng,不跟阮明山告状,什么也不说,任由那女人打她骂,女人很聪明,从来不打脸,有时候阮荨荨以为自己都要被她打死的时候,偏偏又活过来。
那时候,她还想着把她打死了最好。
后来,阮明山就发现了,因为阮荨荨曾一度被她打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带她去医院检查,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一怒之下就把女人告上了法庭。
再后来,阮明山就没有再找过,也不敢再找。
说起来,他确实很疼阮荨荨。
浴室里,冒着腾腾的雾气,水柱从她头顶冲下来,水流顺着她的轮廓往下淌,她闭着眼,抹了把脸,又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她从小就调皮,那时候还住在爷爷奶奶家里,是个大院,小孩子很多,她是孩子王,带着一帮孩子到处玩耍,大祸小祸闯了不少:
不小心捅了马蜂窝,跟几个小伙伴被蛰了一脸;
爬树捣鸟窝,结果从书上摔下来,被阮明山拎回家一通教育;
去小河里摸鱼,结果整个人跌进去,差点溺死;
……
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但其实阮明山并不会骂她,在她记忆深处,反倒还是母亲的教育更严厉点。
闯了那些祸,永远是陈文静在骂,阮明山在劝。
相比较别家的小孩,一个骂了,另一个恨不得冲上去揍的那种qíng况下,她实在幸福太多了。
小时候也仅仅只是喜欢跳舞,但母亲bī她每天必须练两个小时的基本功,她就提不起劲来了。长大后,才明白母亲的用心良苦。
洗完澡,换了睡衣下来。
炸酱面已经做好放在餐桌上,阮明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是以前经常看的一档鉴宝栏目。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现在还看这节目呢?”
阮明山嗯了声,难得跟他主动说话,“习惯了。”
她点点头,拿起筷子,闷头吃面。
栏目里放的是一只麻花手镯,藏家表示这是清代的和田羊脂玉,阮荨荨瞥一眼就知道这玉是赝品,她在阮明山的宝库里见过真正的和田羊脂玉,无论从色泽和质地都远远比不上真正的羊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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