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不算什么。两年前夏国进犯时,我领了一队jīng兵在山林蛰伏了有七日,接应父王一同围剿了他们五千人。现在想想,那七日好像还蛮难熬的。”
宋钊听着就沉默了下去,握着ròugān的手指节发白。
两年前……她才十六。
那个年纪,都城的那些侯爵之女,都是被千娇百宠着,她却跟着安王征战沙场。
宋钊胸口发闷,赵暮染并未察觉他的qíng绪,还与他说起了当时的种种险境。宋钊眉宇间的神色愈发冷清。
安王路过时见女儿眉飞色舞的,清咳一声,“明早天不亮就得出发,还不去歇着。”
赵暮染这才嘿嘿一笑,收了声,然后朝宋钊招手,到小帐内取了军医给的药瓶。
她倒出一粒,取了水喂到他嘴边:“这是我让调的伤药,还有补元气的效用,军医说一日顶多给你用一粒,我就想着休整的时候用最好。”
宋钊看了眼那颗赤色药丸,没有多言启唇含入嘴中。赵暮染感觉指尖有温热气息一扫而过,苏苏麻麻的,就抿嘴笑了笑,把水又喂了过去。
见他服了药,赵暮染这才笑吟吟让他到隔壁帐营休息。在扎营的时候她耍了个小心机,直接圈地把两人营帐挨在一块,安王反应过来时也只能是gān瞪眼。
夜间山林静谧,赵暮染却睡得不是太踏实,她总感觉耳边有什么声音。林间夜出的走shòu突然惊起一阵飞鸟,她猛然睁开眼。
黑暗中,思绪瞬间变得清明,听力更加敏锐,她终于听清楚了声音。
自隔壁传来。
粗粗的呼吸声,十分压抑。
她心头一惊,想到宋钊身上的伤,当即翻坐起身撩了帘子走出帐。
山林间幽黑一片,不远处有士兵值夜,她耳边听到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了。
他是旧疾又犯了?
赵暮染低头钻入营帐里yù探qíng况,哪知才喊了声‘君毅’,一个暗影就靠了过来。她在黑暗中看到他异常亮的凤眸,被他不由分说扣住手……炙热的呼吸便在她脖颈间。
耳边是他带着哑的一声‘染染’……在这黑夜里无端撩人心弦。
赵暮染脑海里有一瞬空白。
宋钊身上的药效越发霸道。
第8章 药不能乱吃
正是初夏树木繁盛期,幽幽月华透不过山林的翠绿屏障,林间昏暗,被扣住手腕的赵暮染眼前更是一片沉色。
宋钊轻唤她一声,身躯更是沉沉压了过去。
赵暮染只感觉他胸膛滚烫,缠绕在颈间的气息炙热,jiāo织成男xing特有的qiáng势,将她笼得严严实实。她一瞬忘记了反应。
下刻,脖颈处露出的肌肤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碰触。
温热,柔软,在轻轻一下后,那小片肌肤竟在异样发烫,伴有苏苏麻麻的感觉随着血液流动蔓延。
她心中一惊,倏地从失神中清醒。
宋钊正好又在她脖颈间落下一吻,这一下,她无比清晰的知道在发生什么,竟是脚有些发软。
“……染染。”宋钊又唤了她一声,声音低哑而压抑。
赵暮染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哪知压靠着她的男子突然一手提了她的腰,就被他推坐在铺有薄毯的地上。
qiáng势得她下意识就要反抗,宋钊却也跟着跪坐在面前,伸手紧紧拥住了她,额头抵在她肩膀。一种无助要依靠人的姿势。
她觉得不对,随后发现他呼吸极乱,拥着她的手也在颤抖。
赵暮染猛地想起自己的来意:“——你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宋钊qiáng忍着身上阵阵的躁动,轻声道:“不是,让我靠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他发现自己中了药,而她突然出现,叫他又惊又喜。可在靠近后,她的反应使他又骤然冷静,他是被她喂着吃了那种药,但她反应不对……
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能乱来。
宋钊先前就已忍耐多时,因着旧疾又不敢运用内劲压制,早被药xing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此时拥着赵暮染,也叫她发现更多不对的端倪。
她摸到了他被染水渗湿的后背,心惊着问:“你怎么汗湿了衣裳。”
明显是在qiáng忍着什么。
赵暮染就想到两人相遇时,他明明伤了背,却还云淡风清与自己jiāo谈。她想得心间焦急,他肯定还是出了问题。
身体那么烫,又出汗,难道是背上的伤化浓,引起了发热?!
她想着,手就从他背后回到他身前,想去掰他的脸,要探他额头温度。
可他拥得紧,手到胸膛便动弹不得,她只能抵着他,轻轻推他。奈何男子滚烫的身躯如大山,岿然不动。
宋钊被药效折磨得心猿意马,软软的手掌抵在他胸前,轻轻推搡间给身体带来摩擦,让他舒服的闷哼了一声。本就摇晃不定的神思,越来越迷离。
赵暮染却被他这一声吓一跳。
明明显得很压抑,但她却听出了里边带着的愉悦。
这究竟是什么了?!
她心头狂跳着,再度伸手去试探,比先前小心翼翼轻推他,“你究竟怎么了?”说话间的呼吸就全洒落在他耳畔。
温热,撩人心魄。
宋钊顿时身子发僵,她的手还不轻不重推搡着他,他觉得自己紧绷着的那根弦要断了,也确实在她又推一下后‘咔嚓’断了。
赵暮染就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宋钊推倒,沉重滚烫的身躯压下来时一并封了她的唇。
她脑海里‘嗡’的一下,什么都不能思考,在怔懵中被他轻而易举翘开了唇齿,他的气息瞬间完全将她占领。
宋钊的吻来得急,却因笨拙而显得小心翼翼,每掠夺一分都像是试探,磕磕碰碰。
但这不能抵挡因此带来的巨大欢喜与激动。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她靠近时就能闻见的甜香,如今就在他唇舌间,让他一沾便再也不想放开,身上翻涌许久的躁动似乎也被渐渐抚平。
他的掠夺攻势因此放缓放轻柔。
赵暮染与他呼吸纠缠,发软发苏,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竟是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了。
食味知髓,她给到他的安抚似乎又渐渐不能满足,他气息愈发絮乱,刚才压下去的躁动再次在体内狂乱。
宋钊神思迷乱,赵暮染却因呼吸困难脑中清明,在他又变得焦躁不安的亲吻间扭动。
正沉溺的宋钊因她动作身子骤然一僵,使他身体颤栗的火种急涌而下,在最后一丝清明中,他神差鬼使地抓了她的手……
夜越深,山林间昼出夜伏的走shòu吼叫声声,宋钊侧耳听着林间动静,抿着唇用湿了水的帕子一下一下为身前的少女清理手心。
帐内依旧光线昏暗,赵暮染却闭着眼,脑海里全是方才旖旎的一幕幕,还有白天军医给她药时的古怪神色。她双颊滚烫。
“——我不知那药有问题。”感觉到他松开手,她才睁开眼,低声说了句。
宋钊闻言耳根微热,嗯了一声:“我知道。”如若不是知道,或者他已经做出更过份的事来。
但刚才他也已经很失控了。
两人同时都沉默了下去,赵暮染还莫名生出丝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她qiáng压住又问:“你好些了吗?”
昏暗中,青年低低嗯一声。
赵暮染就感觉脸上好像更热了,再也坐不住,慌乱站起来丢下句‘你早些休息’一头冲了出去。
宋钊看着落下的帐布,凤眸微垂,可很快,那落下的帐布又再度被掀开。赵暮染在他吃惊中又冲了进来,弯了腰抱了他一下,豁出去般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若还是难受……你、我……”
虽是有豁出去的准备,但最后的那句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宋钊怔了一会,低笑出声。
青年的笑声似流水潺潺,赵暮染面红耳赤。
宋钊说:“我不难受了。”
赵暮染再度落荒而逃,身后是他又响起的愉悦笑声。
回到自己营帐,赵暮染躺在毛毯上翻来复去,一闭眼就是被郎君压着吻的缠绵,怎么都睡不着。
她颓然翻坐起身,一手摸到了自己的红缨枪。
她握了握,然后松开手,然后又伸手去握了握,再松开。两手放在眼前,都握成红缨枪杆大小的形状,慢慢的,右手的手指曲成的圆比左手大了许多。
赵暮染就失眠了。
第9章 山林之行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
在山林中歇了一宿的众人加快速度整队,披上蓑衣,冒雨继续赶路。
赵暮染在出发前小声询问了宋钊身体状况,确认昨夜那颗‘假药’对他身体没有妨碍,才算放下心来。只是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时刻伴在宋钊身侧,赶路中一直与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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